房中,柳芷芸忍着痛令丫环秋玲替自己上完了药,一丝清凉的感觉顿时让她觉得舒服了许多。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她想起了许若汐那张温和的脸,眼中闪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小姐,您觉得怎么样?”秋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柳芷芸的脸色。
柳芷芸微微点头,道:“这药不错!擦上即刻就觉得没那么痛了!”
秋玲一听松了一口气,道:“阿弥陀佛!这宫中总算是还有那么一两个好人!”
柳芷芸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道:“莫非你以为这宫里的人都是冷血?”
秋玲转到柳芷芸身后轻轻地替她捏着肩膀,然后低声道:“小姐,咱们今日才刚进宫,可是那个婉妃不但故意上门来找茬而且还打了你;还有那个皇后娘娘,嘴里虽然是在劝解,可是奴婢却觉得她仿佛唯恐天下不乱呢!而且,她当时那么关心您,却也没见送药给您,倒是那个跟咱们不熟的许贵嫔反正热心地送了这上好的膏药来,您说,奴婢能不寒心吗?”
柳芷芸微微扯了扯唇角,道:“不过是一瓶药而已,你也不必那么放在心上!”说到此处,她瞄了秋玲一眼,道:“当初你跟着姐姐在太子府时难道就没有见过这争风吃醋的场面?”
秋玲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当初皇上很宠爱大小姐的,而且大小姐宽厚仁慈,倒也没有跟其他人发生过什么是非口角。”
“可惜,这么好的人却偏偏不能长命!果然是: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呐!”柳芷芸幽幽地说完这话眸子中不自觉的迸出两道凌历的光线来,不过却又转瞬即逝,快得令人惊叹!
秋玲那捏着肩膀的手在听到柳芷芸的这番话时停顿了一下,过了一阵才又重新动了起来,柳芷芸就听得秋玲郑重地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奴婢这一次定要寸步不离,决不让小姐再出任何差错!”
柳芷芸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想完成爹爹的心愿,恐怕不出事也难呐!”说到此处,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秋玲啊,从今往后,咱们的日子怕是不会再那么好过了!”
秋玲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低声问道:“小姐,有些话奴婢在家时不敢说,这会儿说出来您可别生气啊!”
柳芷芸一怔,“嗯?什么话?”
秋玲匆匆奔到门口朝外面左右瞧了瞧,发现并无什么人在附近出入,这才走回来重新站到柳芷芸的身后,低声道:“小姐,您说大小姐那个事情是不是刺激到老爷了?不然的话,他为什么非要送您进宫完成那么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
柳芷芸‘哧’的一声冷笑,道:“连你都明白的道理,爹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那老爷他还……”
柳芷芸轻哼一声,道:“左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可是,奴婢真担心小姐您在这后/宫受人欺负呀!”
柳芷芸柳眉轻凝,沉声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怕什么!”
“小姐,您真的要跟她们争宠啊?”秋玲吃惊地说道:“皇后娘娘可是有太后撑腰的,还有那个婉妃的手里还有皇长子,就是那夏贵嫔与袁贵嫔也有皇子,她们怕是还有希望争一争,可小姐您现在什么也没有!依奴婢看,咱们怕是没有希望了!”
柳芷芸微微一笑,道:“秋玲啊!你之前不是说过皇上当初很宠姐姐的吗?我想他必定会看在姐姐的份上对我另眼相看的!机会咱们还是有的,只不过是要好好把握住它却有些难度!”
“可是,小姐——”秋玲叹口气,道:“如今选秀才刚刚开始,将来指不定有多少美人入住到这宫里来呢!跟那么多人去争宠,小姐将来恐怕是会很累的,奴婢真是不忍心看着小姐过得如此辛苦!”
柳芷芸黯然,半晌方道:“在宫中所争得不过就是皇上的一点点宠爱而已!对此,我虽然不稀罕,不过却不能不在乎!风云莫测这个词其实用在这后/宫倒是更合适些,若是想过得平安顺遂一些,当初便是死我也不会答应爹爹进宫的。秋玲啊,今后你也要学会多一些心眼儿了,这后/宫步步惊心,一步走错便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这一点你须要时刻记在心上!”
秋玲神色一禀,想起小姐今日的遭遇忙点头应下:“奴婢明白!”
“对了,小姐,那位许贵嫔好心赠药给咱们,咱们是不是应该去谢过人家?”
柳芷芸将那瓷瓶交到秋玲的手里,淡淡地说道:“不急,看看再说吧!”如今这后/宫局势自己还未搞明白,她究竟能做朋友还是做敌人还不好说,如果就这么巴巴的去示好,万一出了差错,那自己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当日傍晚,有内侍过来传话,称皇上点了陈阿娇陈美人侍寝,一时之间整个储秀宫皆沸腾了起来!陈美人的房间里一时更是挤满了人。
“恭喜你了,陈姐姐,这才刚进宫便拔得头筹,明日必有封赏,咱们做妹妹的真是羡慕得紧呐!”
“就是!”另一名美人接着说道:“陈姐姐运气就是好,可怜咱们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李美人斜睨了她一眼,道:“怪也只能怪你爹娘没有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若是名字好听,肯定也会早早的得宠的!”
众人一听便明白,这李美人的意思是陈阿娇不过是占着一个好听的名字才被第一个点名侍寝的,于是有些人不免偷笑一通,令得陈美人大感不悦。
“李妹妹这话说得真好!看来,李妹妹对自己的名字很不满意呢!只是可惜,没有办法改了!”陈美人说完,并不理会李美人那气闷的脸色而是含笑对众人道:“各位姐妹们,我这屋子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等改天有空了众位再过来坐,可好?”她的言下之间十分明了,众人自然也不便久留,随了那脸色铁青的李美人齐齐的走了出去。
“哼!不就是侍寝嘛,有什么了不起!”李美人哼哼两声恨恨地甩了甩手中的锦帕回了自已屋里,余下从人皆悄悄地吐了吐舌头都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