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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另一个灵魂

爱要怎样表达

才算是正确的方式

我还没学会

就失去了你

为何

你从来不教我

只是将我

愈推愈远

远到

看不见你的世界

那个世界对我来说

是地狱

“星尘,教我练剑好不好?”

“好啊!”

八岁的媛女和九岁的星尘,小小的身影,在天光下闪着夺目的光芒。

小沧辕,将身躯隐藏在翡翠树湛蓝的枝叶里,透过缝隙看着两人。翡翠树挺拔的立着,如一把利剑直插天空,浓密的枝叶将整片天光阻隔在外。只留下细密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影。

这样远远地看他们,已经四年了吧。

每次在部落里与他们两人擦肩而过时,沧辕感觉时间都静止了,一秒钟竟有一世纪那么长久,心脏也停止跳动了,以不可思议的体积蜷缩着。

“这招剑法要这样!”星尘为媛女调整姿势。

怒火中烧的沧辕,专心致志的看着两人,情急之下竟失足从树上坠落下来。

那沉闷的声响,惊动了正在练剑的两人。

媛女手持着剑朝声源走过去,远远就看清了少年的摸样。

“沧辕!你怎么了?”

小沧辕这一下摔得不轻,因为太突然了,所以连一丝丝的保护措施也没来得及做,便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

看到快步走来的媛女,沧辕快速的站起身,跛着步子就要离开。

“沧辕!站住!”

小沧辕停下,跳跳的转过身。

“沧辕真的不理媛女了?”小女孩站在小男孩的近前,可以听到彼此喘息的声音。

小男孩的手背在后面,纠缠着,讲不出话。

女孩安静的蹲下,小心翼翼的将男孩的裤子卷起:“沧辕摔到哪里了?”

“没——没有——”树荫下的男孩红了脸庞。

“发生什么事了?”尾随而来的星尘问。

“没事!”女孩的声音是高昂而欣喜的。

沧辕的心像是有一大群虫子在咬,痒而疼。他冷漠的将自己的腿抽回,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女孩绕到他身前,挽住他的胳膊:“我送你吧!”

“不用!”沧辕嫌恶的想将媛女甩开。

瘦弱的媛女和她手里的剑一同被甩出一米远,一个踉跄中,剑脱了手,先落地,然后媛女的手恰落在了剑刃上。

迟来的痛觉让媛女来不及反映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错愕的看着汩汩流出的白色血液,然后看看更加不知所措的沧辕。

沧辕瞪大了眼睛,一步一步的后退,然后疯也似的逃进了密林中。

媛女看着沧辕的背影,泪水似鲜血一般不断涌出。

星尘慌乱的为媛女包扎,不停地问:“疼吗?”

媛女摇摇头,止不住决了堤似的泪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每次看到沧辕的背影,逃离的,落寞的,孤单的,倔强的,她都想哭。

媛女与沧辕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神奇的是,连时辰都相同。当两个婴儿的啼哭共同响彻暗黑的夜空时,他们很快速的止住了哭泣,然后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寻找着什么。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就继续哭,听到另一方的声音就会再寻找似的东张西望。

部落中每一个新生的孩子,都需要接受部落圣者的祝福。当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妇,将两个婴儿并排放于圣台上是,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尚未足月的婴儿,还看不清楚周围的世界,却在将两人放在一起时,很准确的找到了对方的手,两人拉着手,笨拙的甩动着,呵呵的笑。

这神奇的异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苍老的盲眼圣者,不仅看不到,也听不到,而且说不得。他已经很老了,老的似乎与天同寿了。究竟是不是,谁也说不准,他们只是说:“我出生时就是圣者做的祝福。”活了千百年的长者也这么说。

摈弃了所有感官的圣者,可以触到人的灵魂,可以通晓人的前生与未来。

哆哆嗦嗦伸出如枯树枝的满是褶皱的手,将食指同时放在两个婴儿的天庭。

苍老的圣者,满脸疑云,僵在那里,竟忘了颂念祷辞。

“该念祷辞了!圣者!”站在一旁的圣童以为苍老的圣者遗忘了,所以好心提醒。

“新的历史即将展开,两个相傍相依的灵魂注定纠缠到时间的尽头!”

圣者铿锵的颂辞在大堂的上方久久的回荡,人们不解的议论纷纷。

婴儿的母亲,恭敬地拜过圣者,上前各自抱回自己的孩子。孩子被抱出后,圣者还是保持着刚才探查的姿势,臂膀,食指直挺挺的,身躯也是一动不动。

圣童轻拍圣者的衣襟,得不到一点回应。然后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在圣者的口鼻之间。

“圣者圆寂!”

圣童的声音如一道流光般传出。

整个部落的人,以这座神庭为中心,陆续跪下,身体前倾头触地,以最高规格的礼仪膜拜。场景之壮观,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圣者逝去了,留下一个让人猜不透的谜。部落里的人只是在议论说,这两个婴儿应该会成长为引领时代的人吧。这应该只是前一句的解说,那么后一句呢?

相依相傍的灵魂注定纠缠到生命的尽头!

伴随着渐谈渐弱的言论,两个孩子毫无异常的相伴成长着。

打闹,争吵,时常发生在两人身上,看在眼里的大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只是小孩子间的玩闹而已。

然而,他们看不到,这两个孩童如同大人般复杂的心智。

跑进密林中的沧辕,喘着粗气,四仰八叉的躺在横亘在小径上的枯死的巨大的树干上。

懊悔的问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回答不了自己,好像这副身体以及思想,一接触到媛女就会失去控制。

失心!着魔!任何字眼都没办法确切的形容那奇怪的感觉。

斑驳的光影投射在男孩身上,他闭上眼,将自己投入黑暗。嘴里不自觉的哼唱着。可当他想要确切的想,自己究竟唱了什么时,便连一个字也记不起了。

不受控制,好像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操控他,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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