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治伤
夜格外潮湿清冷，月光洒下，满树银光。
于彻看着那轮明亮的近乎惨白的月亮，陶小璐双手抱膝蜷缩着，时不时偷偷瞟一眼对面的侧脸。那沐浴在月光中的面庞尤为精致。
静谧的夜色中响了几声鸟雀的鸣声，忽而两个黑影略过空中打碎了月光的沉静。只见两个黑衣人如落叶般飘飘荡荡地落到了这块横生的石头上。
于彻长舒一口气，对后面的陶小璐微微一笑:“我们的援兵到了。”
两个人单膝跪在于彻的面前，腰间的柳叶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左使，属下来晚了，请左使责罚。”二人异口同声。
“无妨，交代你们的事可都办妥了？”于彻毫不费力地站起，动作优雅，让人难以想到他在办个时辰前受过重伤。
“请左使放心，一切按左使的计划进行。”
“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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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少林的时候正是深夜，守门的小和尚守不住困意已经睡倒在门前。
“喂，醒醒，地上凉，小心睡坏了身子。”于彻弯腰捏了捏小和尚的胖脸蛋。想这少林人竟少到了这个地步，让一个七岁的孩童深夜守门。
小和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眼前人后立刻站起来。“是鬼刀门的于施主吗？”声音稚嫩清纯。
“你认得我？”于彻微微惊讶。
“阿弥陀佛，贫僧不认得于施主，但认识于施主的九环双龙刀。”小和尚胖胖的小手指了指于彻背后的刀。刀身两侧分别雕刻着两只形态不一的龙，九个银色的环均匀分布在刀身。刀在月光下寒光闪闪，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的美感。
“是鬼刀门的右使慕容雪施主托付贫僧在此等候于施主的。”小和尚道。
“难怪你知道这么多。”于彻道。
“请小师傅带路吧。”
寺中极静，只有于彻一行人的脚步声有规律地回响。
“别怕，我们已经安全了。”于彻搀扶着陶小璐。他感觉到陶小璐全身都在发抖。
“没有，我只是……”陶小璐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右腿的伤让她疼的浑身发颤，于彻又贴她太近，让她一颗心小鹿般乱跳。
“姑娘不必担心，我鬼刀门的右使医术高明，鼎能为姑娘治好伤。”于彻道。他总是忍不住去猜她的心思。
他浅浅的呼吸轻轻打在陶小璐的右颊上，如微风拂柳般轻柔。陶小璐的双颊微微发烫，她其实一点都不担心腿上，痛也能忍。她只是无法接受身边于彻铺天盖地的关心和他身上的淡淡薄荷香。
两个走在陶小璐和于彻身后的黑衣人相视一眼，他们从来没见过一向冷漠高傲的于左使如此对待一个女子，不禁觉得惊讶。
前方的屋子孤独地发出微弱的光芒。
一灯如豆，从外面可以清晰地看清屋中人映在窗上的影子。单看轮廓，便知那屋中人定是个身姿曼妙的美妙女子。这难道就是他们所说的鬼刀门右使？陶小璐心中想。
“施主，到了。”小和尚站在门前道。
屋中人听到了声音，那抹倩丽的影子移到门前，打开了门。蓝衫蓝裙，朱唇粉黛，眉宇间还透着几分江湖女子的英气，果真是个颇有豪气的美女子。丹目扫视了门外的一行人，目光最后落在于彻的身上。
“于左使，好久不见。”慕容雪眉眼弯弯，笑的一脸欣慰。眼睛的余光却全部落在了陶小璐的身上。
“劳右使挂念，这位是我的朋友。”于彻似乎早已料到慕容雪会在意他带个女子来。
“于左使的朋友即是我的朋友，快请进。”慕容雪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于彻冷冷地避开了那双柔弱如水脉脉含情的眸子，径直走到床边，将陶小璐扶到床上。陶小璐只觉得背后发凉，那双丹目似要用目光将她射杀一般。
慕容雪心中不解，这女子是什么人，于彻为何待她那么好？竟然未经她的同意便把陶小璐放到她的床上，于彻可是了解她的，她最不喜欢陌生人动她的东西。
于彻回身看了一眼那微带愠色的眸子，低下眉抱拳：“这是家嫂，不幸被人所害伤了右腿，不知左使是否能为她诊治。”
“原来是你的嫂子。你我素来交好，有忙自然是要帮的。”慕容雪脸上的阴云化开，走到陶小璐的身边。“且让我看看是什么伤。
这女子果然是对于彻有爱慕之心，听了她是于彻的嫂子，对她的偏见立刻便消失了，陶小璐想。而于彻的一句“家嫂”也将她拉入了身体主人付玉明的回忆。
脑海中，草长莺飞，桃花瓣如雨。她和一个男子相拥在花树下，相吻在阁楼中……
那男子白衣胜雪，墨发如瀑，美得惊艳了时光。男子的眉宇间还有几分与于彻相似，他的名字是于清远，凤凰山庄的少庄主。
原来凤凰山庄的少庄主是于彻的哥哥，借着付玉明的记忆，陶小璐得知了于彻的身世。付玉明本是要嫁于清远的，所以于彻称她为“嫂”。只是凤凰山庄在武林中地位显赫，于彻本是凤凰山庄的二公子，为何又是鬼刀门的左使？凤凰山庄与鬼刀门又有何关系？
“啊，痛！”腿部的刺痛将陶小璐从出神中拉回，慕容雪已经替她上了夹板。
“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多静养些时日，姑娘这几日尽量不要走动，我给姑娘开个方子，每日按时吃药即可。”说着慕容雪取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于彻站在她身边帮帮她研墨。昏黄的灯光映在慕容雪的面颊上，衬那白皙如玉的面容尤为迷人。于彻看的微微出神。“有劳慕容姑娘了。”
翠眉微挑，看了一眼身边人。“你我本是掌门人的左膀右臂，本该相亲相爱，相互扶持。你我素来和睦，于公子今天倒是客气非常。”慕容雪将药房交给于彻，又自腰间取出一封信。
“这是掌门人交给你的密信。付姑娘需要有人照料，这屋子本也是为你们准备的。我还有事，有需要的话让小左来找我。”慕容雪道，随后打开门，向上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夜深了，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姑娘好好休息。”于彻坐在桌前，吹灭了那盏油灯。
陶小璐看着月光下那抹深深的轮廓，直到困意席卷了周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