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耀京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陈员外的钱财来之不当,把这些钱财分给大家我没意见。”众人脸上刚露出喜色,柳耀京紧接着又道:“但是,他的家眷还是要留上一些,否则我们不是跟陈员外一样无情无义?因此大家不得乱抢。我知道他的钱放在何处,到时候由我来分配,每人都有,绝不会少了哪个人。”
众人只要听到有钱可得,都哄然叫好,至于是抢是分,倒不在乎。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老实百姓,内中有几个刺头见大伙都无异议,再看柳耀京修长伟岸的身形,也就不敢有其他想法。
柳耀京让孙统先帮忙替徐瑞蕊料理后事,孙统为人豪爽,满口应承下来。柳耀京见徐瑞蕊一双哀怨无助的眼神瞧着自己,一时心软,又答应陈府那边事情做完就赶来帮忙。
徐瑞蕊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心里一片茫然,此时她潜意识里只把柳耀京当做了可以依靠的人,但凭他吩咐。
告辞了徐瑞蕊,柳耀京领着众人就往陈府进发。不消不多时一众人等就到了陈府,这时府里上下都得到了陈员外被杀,柳耀京领着上百人分陈家家产的消息,个个都惊慌不已。
前院里的十几个护院对陈员外被杀除了吃惊,并没有多大反应,死了的陈员外在他们心中一文不值,反而为能分到一笔为数可观的钱而暗中高兴,因此都帮着为柳耀京维持秩序。郭靖安等自不必说,不管柳耀京做什么,他们都是坚决拥挤的。而戚管家从来都是见风使舵的,竟替柳耀京疏理账目,分配钱物。
这时闻风而来的人将陈府几乎挤炸了,极少数人趁柳耀京不注意随手牵羊,拿走一些古玩字画还是避免不了的,不过柳耀京将这些人排成了几排,总体上秩序井然。
府里原十六个护院中,有四人是对柳耀京比较忠心的,他将这四人全都安排在二重门处,不准任何人进到后面骚扰家眷。同时将郭靖安、乔二锤安排在自己厢房处,再三叮嘱二人,珍贵的种子绝对不容有失。
来要钱的人虽然很多,陈员外的钱竟也足够分的,在他的两间密室里,一屋子堆满了铜钱,而另一屋则全都是贵重的古玩珠宝。
戚管家和六幺几个将钱分到手软,好不容易将所有人打发走,一屋子的铜钱也所剩无几了。不分珠宝古玩是柳耀京在密室里给戚管家吩咐好的,戚管家这时对他马首是瞻,当然答应。
末了,柳耀京将所剩下的铜钱全部分给了护院和丫鬟们,并给他们拿了些珠宝,就连曾金贵也没落下,此人自上次被柳耀京修理过后,一直老老实实,不敢耍花样。
派发完毕,柳耀京将四个对自己忠心的护院留下,解散了其余的人,原班兄弟自然不肯离开。这时已经过午。
忽听一人说道:“戚管家,事情办完了么?”
话音一落,从偏厅里走出来五个武吏打扮的人,说话的是一个叫伍定国的什长。
这些人的职责是维护治安,他们在刚分发钱的时候就来了,柳耀京眼尖,他们一进大门就看到了,立即吩咐戚管家将这五人带到偏厅,递上好茶,再一人送了两缗线,并许每人好处,让他们先耐心等着。
戚管家哈着腰笑道:“完了,让诸位大人久候了,怠慢之外,还请大人见谅。”
柳耀京从旁边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大把宝贝,边往各武吏手中塞着珠宝,边笑道:“诸位大哥,今日之事有点突然,惊动了太守大人,在下很是过意不去,在下这就跟着诸位去见太守大人如何?”
有钱能使鬼推磨,柳耀京内方外圆,应付这些人还是有一套的。
伍定国掂了掂量手中的珍珠玛瑙,瞥着柳耀京道:“你就是柳耀京?”说着将东西放入了怀中。
柳耀京抱了抱拳,从容地笑道:“正是在下。”
伍定国摸着下巴笑道:“你说眼下兵荒马乱,胡狗虎视眈眈的,太守大人等有多忧心啊,你还整出这么个事来叫他分心,这不令他老人家生气么?”
柳耀京道:“在下确实鲁莽了些,不过当时情势,在下实属迫不得已。”
伍定国笑了笑,道:“是,刚才我已经从戚管家那里了解到了情况,是陈大元行凶杀了徐掌柜在先,又欲对她女儿不利,你出于救人才出手杀了陈大元,有那么多人替你作证,这怪不得你。”
陈大元就是陈员外,大家习惯了叫他员外,所以很少有人提他名字。
柳耀京笑道:“大人明察秋毫,在下感激不尽!”
伍定国仰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淡淡道:“事实如此,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陈大元跟太守大人多少有些交情,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言罢满含深意地一笑。
柳耀京岂有不明白的?却恭维地笑道:“多谢大人提醒,在下知道怎么做了。”
伍定国满意地点点头,道:“你杀陈大元之事我可以替你在太守大人面前说两句,可是你擅自做主将他家的家产散尽,我就不知道该如何替你说话了,因此你最好亲自去一趟。”
柳耀京道:“在下正是这个意思,在下此刻就随大人去见太守大人如何?”
伍定国手一抬,皱眉道:“哎,你如今怎么说也有违王法,太守大人岂是说见就可以见的?何况太守大人此时正和其他诸位大人商讨应对左右胡狗的对策,如何还有精力管你这档子事?这也是上头差我这个小喽啰来的原故。”
柳耀京和戚管家同时笑道:“大人言重了。”
伍定国似乎在认真为柳耀京打算,想了想,又道:“我看你晚上先叫戚管家上下去打点下,毕竟太守大人不认识你,戚管家倒是认识的,待打点好了,明日再去不迟。”
柳耀京拱手道:“多谢大人为在下设想!”
伍定国摆了摆手,一副义气在先的模样,向旁边的武吏偏头示意了下,道:“我们走!”招呼另外几个武吏走了。
柳耀京和戚管家将几人送出大门外,这才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