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航!”
随着一声号令,北洋水师要离开大东沟。
他们这次是运送四千的陆军到大东沟,现在已经卸载完毕,所以他们要起航了。
北洋舰队离开大东沟的时间是9月17日上午9点。
在前一天,也就是16日,日本联合舰队护送日军在仁川登陆后,便转变方向奔赴大东沟。他们这次便是要彻底击毁北洋舰队,夺取黄海的控制权,不让中国通过海陆运送陆军。要不然中国军队的速度也要快得多。
那时,东北没有发达的铁路网,公路也不发达,而且也没有汽车可以运送官兵,自然是不如海陆运送来的更快一些。
联合舰队司令伊东亨中将命令以第一舰队的“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四舰为先锋,自己则是坐旗舰“松岛”号,率领本队的“桥立”、“千代田”、“严道”、“比睿”、“扶桑”、“赤城”、“西京丸”七艘战舰,还有第三舰队,开往鸭绿江口外的大东沟,沿途搜索中国军舰。
他们则是在17的早晨到达了大东沟。
上午11点35分,先锋舰队的“吉野”号首先远远低看到了东北方向有煤烟冲天,便立即挂起信号旗,报告发现了敌舰。
本队闻报,加速前进。
正午的时候,本队旗舰“松岛”号大樯上高悬信号旗,准备进行战斗。
12点35分,已经能够看清楚中国舰队了。
伊东佑亨看到中国舰队之后,不禁“啊”的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道:“总算找到了中国的北洋舰队了。”
他看清了中国舰队的旗舰“定远”号在中央,“镇远”、“来远”、“靖远”、“超勇”、“扬威”分列左右,“经远”、“致远”、“广甲”、“济远”号在左,另有“平远”、“广丙”两舰稍在后。
而这时北洋舰队已经鸣号开饭,舰长室的餐桌上面摆放着清炖乳鸽、红烧牛肉等菜肴,提督丁汝昌、总兵刘步蟾、总教练德人汉纳根、顾问英人泰莱等正在享受着美味的午餐。
就在他们快要吃完的时候,一个将校兴奋地冲了进来,道:“发现敌舰!”
“好。”丁汝昌叫道,“来得好!”
他早盼着再与日本联合舰队一决高下了。这下可有机会了,这次一定要挽回海军失去的面子,不能全让陆军一家抢光了面子。
“妈的,这次非给你吃些苦头。”丁汝昌又说道,“你立刻给各舰发电,让他们准备战斗。”
他们四个人奔出舰长室,只见船中的将士都已经集中甲板上。士兵们刚吃完中餐,水兵们个个都是精神饱满,望着地平线上冒起的浓烟,眼睛发光,准备与敌人交战。他们很是兴奋,将官们穿着皮制长靴、灯笼裤、半西式带着中国韵味的外套,衣服上面是表示等级的彩纽。
他们经过商量之后,丁汝昌下令迎战,原先的“五叠雁行阵”改排成“夹缝雁行阵”(横队)迎战。在列阵过程中,由于北洋舰队的航速不一,实际排成一个以装甲舰“定远”和“镇远”突前的不规则队形。
日本的联合舰队则是以“一字纵队”迎战(T队形)。其中第一游击队的四艘战舰居前,本队的战舰居中,第三舰队最后。
双方舰队距离5300米的时候,一声巨响,白烟翻滚,一颗口径30厘米的炮弹落在距离日舰“吉野”号左舷100米远的地方,顿时激起了一个巨大的水柱。这一炮是中国舰队旗舰“定远”号右舷露炮台所放的,可惜没有打中吉野号。
10秒钟之后,“镇远号”在距离日舰5200米的地方,向日舰发射了第二炮。
这一炮可是正式打响了中国舰队的攻势,中国战舰纷纷开炮,向日舰轰击,一时间,打的海上是烟雾弥漫,海水沸腾。不过日舰倒是很沉着,没有回击,一直到双反距离只有3000米的时候,“松岛”号才开了第一炮,吹响了日本舰队反击的号角,其他各舰也相继开炮。
他们避开镇远、定远两舰,而是攻击中国舰队的左右翼。实在是镇远、定远两舰皮厚,不好打。其中第一游击的四艘战舰的目标是攻击距离主力舰的较远的“超勇”、“扬威”两舰。没多久,两舰中弹累累,船上火焰四起。
船上的船员们纷纷落水,管带黄建勋战死,“超勇”号起火后旋即沉默,扬威则是驶出阵外救火,后来因为搁浅而失去了战斗能力。
其实,一开仗的时候,中国旗舰“定远”号升了旗令,后来因为炮火烟雾弥漫不便升起旗令,才降下来。就当“定远”号放排炮的时候船身猛然一震,这艘十年船龄的老船,晃得厉害,丁汝昌竟然从飞桥上面坠落下来,跌在舱面上,受伤了。
这可怎么办,只好是刘步蟾代替指挥了。
不过,丁汝昌虽然受伤了,但还是留在了甲板上面用喊话来激励将士,用自己的行动来鼓励将士。他是与他们同在的。
刘步蟾镇定的指挥着定远号向日舰发起攻击,相当出色,将士们也都拼死作战。“超勇”号沉没之后,刘步蟾立刻下令:“主要攻击比睿、赤城。”为超勇号复仇。
比睿好哪经得住定远那巨炮的袭击,甲板全都毁坏了,赤城也中了不少的炮弹,舰长坂元八郎太战死了。炮舰赤城只好退出了海战。比睿也没有能力继续进攻,也只能是退出战斗,向仁川方向逃去。
下午两点半左右,伊东亨下令改变作战方式,采取首尾夹攻的战术。
“致远”管带李田见敌舰集中火力攻击“定远”号,下令“致远”加速驶在“定远”之前,去迎击日舰。
而在此时,日舰“吉野”迎面开来。
李田对大副陈锦希说道:“吉野号乃日海军的主力战舰,我们要是能够将它击沉的话,那么我军胜利在望。”
可是他们怎么能够击沉这艘日军主力战舰呢?
用炮,不可能。
李田决定用自己的战舰撞沉吉野号,便命令道:“加大马力,全速前进,朝吉野号给我冲去,一定要撞沉了它,绝不能让它再在海上行驶。”
坪井航三见“致远”向自己冲过来,看这架势,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急忙命令躲开,并且发射鱼雷。“致远”没有撞上“吉野”,自己却中了鱼雷,正好打中了机房锅炉,炸裂,顷刻沉没。
李田漂浮在水面上,振臂高呼:“不要偷生!不当俘虏!我们都是光荣的中国海军!”
“光荣的中国海军!”
“致远”号250名舰上人员全部牺牲,没有一个幸存者。真是何其壮哉!何其悲哉!
就在“致远”沉没之后,北洋舰队左翼的“济远”、“广甲”两舰,慌忙离队逃跑。
济远管带方伯谦更是惶惶如丧家之犬,几次催促着加速,盼着能够快些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方伯谦说:“我还想活下去呢!不陪你疯了!大不了,我做这个海军军官了,回去辞职还不成。跟着你们一起送死,那才是傻呢。”
济远居然在逃跑过程中,撞上了“扬威”号,而且将“扬威”撞破了一个大洞,“扬威”号没让日本战舰击沉,却让自己舰队的战舰给撞沉了。真是一个笑话!
“广甲”则是在脱离了航线之后,跑到了大连湾,在那里搁浅了。
日本舰队的第一游击队见有两支中国战舰跑了,又少了威胁,便全力攻击“经远”号。“经远”的管带是林永升见日本四舰来功自己,也不畏惧,镇定自若,命令炮手:“装弹。给我打。”
不过饿虎难敌群狼,再怎么威猛的老虎也敌不过群狼。更不要说这里还有一只真正的老虎“吉野”号。
“给我全力攻击吉野,务必将他击沉了。”林永升也起了同样的念头,想要击沉这艘日本帝国的精锐战舰。
不过,他们身上中的弹更多。
突然,林永升看到了一艘日本的战舰冒着滚滚的浓烟驶过来,身上还带着浓烟,显然也是中了弹,道:“全力加速!给撞沉那艘日本战舰!”
他不管围攻自己的四艘战舰了,而是冲向了其中一艘受伤的日本战舰。
但是在冲过去的过程中,他没有能够完成这个过程,而是不幸中弹,林永升脑裂阵亡,“经远”号也被击沉,全舰将士200多人几乎全部牺牲。
到了下午三点,北洋舰队与日本联合舰队作战的,只有“定远”、“镇远”、“靖远”、“来远”这四艘战舰,后来“平远”、“广丙”两舰,还有“福龙”号鱼雷艇也从鸭绿江开来助战,一时间军心大振。
“定远”也有如神助,击中“西京丸”的蒸汽机,它只好退出战列。不久之后“松岛”也中了炮,而且是弹药舱击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惊天霹雳,瞬间船身歪斜,失去了战斗能力,船上死伤了一百多人,伊东亨也受了轻伤。
到了下午五点半,太阳已经渐渐下沉,落日的余晖照耀着海面,发着淡淡的昏光。而在海面上的战斗依然惨烈的进行着。此时的北洋舰队没有一艘战舰没有受伤的。可是他们依然没有后退。
丁汝昌依然带着伤站在战舰上,激励着士兵们英勇作战,绝不退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