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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时运不济

祁连阁是个独立的院子,据小粉说,二爷特别喜欢十七姨娘,所以在她来之前把十六给清了出去跟十四住,她才能单门独户的。

祁连阁门口的守卫是受了李高学的嘱托,特地在这儿守着的,怕十七姨娘跑了。

白雨歌领着三个丫头刚到门口,侍卫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还不待白雨歌讲话,小粉指着侍卫厉声说道:“其他姨娘来我们祁连阁不见你们拦着,怎么我们主子出去你反倒拦着?赵府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矩,二爷是个心细的人,让他知道了你们圈着我们不让出门,仔细了你们的皮。你们让开。”

白雨歌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狐假虎威的丫头嘴巴那么厉害呢?二爷是个心细的?

侍卫听了小粉的话,有些为难。二爷耳根子软,又好色。新进的姨娘肯定是二爷喜欢的,他们今天若是拦着的,说不定明天就得受罚。可是万一跑了呢,更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白雨歌伸手扯了扯小粉,让她退回来。她高抬着下巴,颇为不屑地说:“你们收了姐姐们多少好处在这里拦我,你们以为不让我出去见二爷,二爷就不会来我这里?”

白雨歌有些气愤,呼吸也急促了,声音却突然软了下来,“我现在身上没钱,可是以后会有,而且会比姐姐们都多。我就是看不惯那群人,她们来我这里看了回笑话,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想想清楚。”

侍卫从上到下打量了白雨歌一番,她眼里的不屑、无奈与傲娇,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身着锦衣的她,满嘴的争风吃醋与钱财。这样的人撇开赵府的富贵逃了?不得不说,她长得实在漂亮,又是新来的得宠的确很简单。

侍卫甲戳了戳侍卫乙,两人对了一眼,恭敬地朝白雨歌行了个礼,“那以后就仰仗十七姨娘了。”

白雨歌满心欢喜,脸上却依旧高傲,“算你们识时务。”

四人出了祁连阁的门,小粉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姨娘们的故事。白雨歌黛眉微蹙,想着怎么逃出去。

“姨娘,十五姨娘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她趴在白雨歌耳边小声说,“和您一样也是一个人住。”

白雨歌拈起手帕,揉了揉眼睛,默不作声。眼泪不见半点,她实在哭不出来,不过在她的努力下,眼睛倒是红了。

小粉见白雨歌楚楚可怜的模样,怜惜道:“姨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伤心了起来。”

白雨歌咬着唇,弱弱地问:“是不是这里的人都见钱眼开,狗眼看人低?可怜我是个新来的,一分钱财也没有,白白受了奴才的白眼。我估摸着十五姨娘也是环佩叮当的,而我一身寒酸,去了也是找气受,还不如折回去算了。”

三人这才明了,原来是为了方才的事情怄气。自家主子不施粉黛,自是天生丽质,又岂是再多的衣服首饰能比美的?

小绿劝慰道:“姨娘不必难过,您要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等您见到了二爷,肯定能获得不少赏赐,到时候他们还不腆着脸巴结您。”

白雨歌似是好了点,她放下了帕子扭过头去,小声嘟囔着,“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二爷。”

“我有办法,”小粉灵光一闪,跑到白雨歌面前兴冲冲地说:“要不咱们去门前等着,靠近正门不远的地方有个小花园,姨娘可以在亭子里歇着,还能看到门前的情况,只要二爷回来了,肯定能瞧见。以前别的姨娘经常争门前的亭子,只是天气热了,她们也就不去了。现在这个时候过去,您肯定是独一份的。”

白雨歌恨不得抱住小粉的脸亲两口,这丫头太贴心了。

小绿和小青也跟着附和道这主意不错。

白雨歌揪着手帕状似娇羞地说:“带我过去吧。”

赵府真的很大,赵二爷有十七房小妾,他爹没他那么夸张,可是也有一个正妻四位妾室。穿过雕栏画栋的长廊,过了月亮门,白雨歌终于瞧见了大门,那里就预示着出去的希望。

小粉指着前方的亭子对白雨歌说:“姨娘,我们去那儿等着,又凉快又不怕晒到。”

大门离她不过百米,门前四个家丁朝外站着,出了门不远处就是大街,只要能跑到街上,她就算大功告成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白雨歌诧异地问。

三个丫头齐刷刷地望着天空,小粉疑惑,“什么东西?你们瞧见了吗?”

小绿回:“没有。姨娘您瞧见了什么?”

白雨歌已经拔腿跑出了老远,嘴角带着笑意,三个傻丫头,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小粉回头,就瞧见白雨歌到了大门口,门前的侍卫却浑然不觉。小粉扯着嗓子喊道:“姨娘,你不能丢下我们。”

侍卫闻声,向院内看去,一袭绿裳的秀丽少女冲了出来,正是逃跑的姨娘。侍卫伸手去拦,白雨歌躲得巧妙,从侍卫手臂下穿过。

白雨歌跑的飞快,四个侍卫在后面追赶,眼看着就要到大街上了,人群一多,他们肯定会被甩开。四人不由哀叹,怎么这么倒霉今天当值。

白雨歌回头,对着远处焦急的小粉说:“后会有期,别惦念我,不过我会想你的。”

小粉急的都快哭了,姨娘要是跑了,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谁要她的想念!

******

赵二爷纳妾本不是什么大事,更可况还是第十七房小妾。

可是对于钱钰来说,毕竟要拖赵二爷的关系搭上汾东王府的线,这就需要他好好表现了。赵二爷已经答应,今天中午就为他引荐汾东王府的小王爷。所以,钱钰不仅为赵二爷准备了一份贺礼,也为汾东王的小王爷准备了一份大礼。上好的和田玉雕琢的玉白菜,价值不菲,钱钰拿出来的时候不禁肉痛,可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只能忍痛割肉。

拐个弯儿就是赵府,钱钰正了正衣襟,将手里的折扇打开,面带着笑容。

突然冲出的绿衣女子与钱钰撞了个满怀,钱钰赶忙扶着。还没来得及询问这姑娘有没有事,他就听到后面的人喊着,“站住,别跑。”

钱钰慌不迭地松了手,两手扬在耳朵两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经这一缓,侍卫已经快要追上她,白雨歌抬头剜了钱钰一眼。

钱钰这才瞧见女子的模样,她容颜稍显稚嫩了些,不过已经挡不住美态,等她长大了肯定是大美人。钱钰无害地朝白雨歌笑了笑。

这个男人身材高挑而精瘦,一撞之下白雨歌疼得差点跌倒,他却稳稳地没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菱角分明的五官,有着成熟男性的坚毅。由于那一双似水的桃花眼,再加上现在他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柔情满怀。美男的力量就是大,白雨歌被他撞到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可是美男似乎不准备帮忙的样子,白雨歌只有靠自己继续跑。

“快让开。”

白雨歌没时间绕路,推了小厮一把,就从两人中间穿过。

钱钰立时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小厮捧着的锦盒低落,他却无能为力。给赵二公子准备的玉如意碎成了三瓣,那边玉白菜也成了烂白菜,他的脸黑的不行。

白雨歌正向前冲着,突然衣领被人提了起来,她两脚离地徒劳的挣扎,想回头也不行。

“放开我,你这混蛋放开我。”

她很是着急,被抓到就惨了。

钱钰左手提着白雨歌,右手在虚空中抓了抓,他辛苦求来的玉白菜,都被这个冒失鬼毁了。

他的脸上半点笑意也无,当务之急是让她赔钱。

追赶的侍卫已经到了,他们绕到白雨歌面前,弯着腰喘息不止,看样子是累得不行。

赵同指着被人提在空中像鸡仔的白雨歌,“你……你怎么不跑了……你跑啊……”

白雨歌气得撇过脸去。

小粉、小绿、小青也来了,小粉怒气冲冲地盯着白雨歌,想用眼神杀死她。却发现这面容姣好的公子比她的眼神凶狠了百倍,盯着自家姨娘。

白雨歌对着小粉尴尬地笑了笑,她今天是栽了。

钱钰张开五指,白雨歌掉在地上。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从白雨歌的耳边探出来,冰寒彻骨的声音也传到白雨歌耳中,“如意三千两,白菜六千两。”

她今天没逃成,全拜这个男人所赐。

白雨歌猛地回头,四目相对,两人都是恶狠狠地恨不得将对方吃掉的眼神。

“如意三千两,白菜六千两。”钱钰又说了一遍,隐忍着怒气,不过把手放下了。

赵府的四名侍卫,三个丫鬟此时已经傻了眼。九千两,就地上差点碎成渣的玩意儿?不能吃不能喝的,怎么不去抢。

四名侍卫中,最年长的赵同对着钱钰施了一礼,这位公子气度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他一小小的看门的人得罪不起。

赵同恭敬地说:“感谢这位爷帮我拦住了姨娘,姨娘冲撞毁了您的东西,赔偿是应该的。我们是赵府的侍卫,不如稍后您上赵府找我们二爷要赔偿?”

赵同说得柔和,可这和声细雨中全是软刀子,是赤裸裸的威胁。在这浔阳城中除了汾东王一家,谁敢找赵府要赔偿?汾东王又跟赵府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他是吃准了他有理没处说。

赵同准备将白雨歌带回赵府,没等他捞到白雨歌的手臂,钱钰已经出手拦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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