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了橙露设在杭城的据点,梳洗过后,江梅娘换上沛瑶的衣服,跟着沛瑶来到凤宁曦所处的屋子里,经过昨日,江梅娘大概也是知道这位主的身份,刚才悄然问过沛瑶,得知了凤宁曦的真实身份,不由后背直冒冷汗,但是心里却又是升起了希望。
这一见着凤宁曦便是跪下行正礼,“民女昨日不知公主身份,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饶过民女。”
凤宁曦见此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微低着头看着伏在地上的江梅娘,恰好橙露走了进来,见此景不由挑了挑眉,沛瑶见着凤宁曦的意思,笑着扶起江梅娘,“我说江姑娘,今儿我还和公子夸你来着,怎么这么一会儿你就把我给出卖了,该打,公子如今身份隐秘,还请江姑娘不要泄露的好。”
江梅娘听着沛瑶这话,不由对着凤宁曦福上一礼,柔柔地声音在屋内响起:“梅娘知道了,该是向公子道歉才是,梅娘不知礼数,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责罚。”
凤宁曦摆手,还是进来后直接坐在凤宁曦下首的橙露爽直的脾气上来,“唉,你们这姑娘长姑娘短的倒是没完,既然梅娘如今跟着咱们,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就叫我橙露。”
江梅娘听着橙露的话,温温柔柔的笑了一声,沛瑶和元香见着橙露如此不由也笑着让江梅娘叫自己的名字。江梅娘本也是个开朗善良的女子,不过是家里横遭惨祸,不管哪样的女子,在遇上这样的事都不会笑着过日子,如今得知凤宁曦此行的目的,又遇上了飒爽的橙露,细心的沛瑶以及有些大大咧咧的元香,大家都是一般的年纪,又是女孩儿,加上沛瑶和元香同情江梅娘的境况,而这江梅娘不似那等无用的女子,更是有心结交,一下子变也成为了好姐妹。
江梅娘和沛瑶、元香在说着话,元香自是一边挑拣着昨日从灵隐山上采摘的草药,一边听着江梅娘和沛瑶的话,自己时不时插上一些。
橙露在另一边和凤宁曦汇报着查探下来的消息,确实了严工头正是因为接到陈家的恐吓,声称要告知其妻子陈氏与其子的存在,而违心筑堤。堤毁的那日严正找上门,却是没人有印象严正是否离开严工头的宅子,第二天就传来“严城令因为中饱私囊,使得大坝被大水冲毁,使得百姓流离失所,最后以死谢罪”的消息,而严正以死谢罪还不足以平民愤,导致百姓把其家宅围起来声讨,要其子给以说法,最后竟是打伤了严东林,冲进严府里抢夺物事。
橙露说到这里看着凤宁曦只是微微低头,右手把玩滑腻的暖玉,似是无动于衷,正想跳过去,却听到凤宁曦有些微低地声音响起:“可知道这消息是谁放出去的?”
橙露听到这话,马上接着道:“属下几经查探,消息源头出自严府上一个厨娘,后来严府出事,那些下人都不知所踪,那厨娘更是找不到,说是一下子就消失了。”
凤宁曦点点头,橙露接着道:“不过属下的人探到那厨娘的儿子在一次花楼里和一位乡绅之子惹出了些事,后来怎么解决的不知道,但是时间不早不晚的,正是两个月前发生,公子也应该猜到了,这事和杭城这边脱不开关系。”
“恩”,凤宁曦没有个任何的回复,只是应了一声,似是坐得有些乏了,便站起身来走到窗子边上,橙露见此,便把窗子打开,恰好此时外面下着小雪,远处天有些灰蒙,时不时北风吹一下,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清新起来,沛瑶和江梅娘见此不由停住了话头,望凤宁曦那边望去。
眺望远处不一会,凤宁曦似是觉得有些凉,便稍微侧点身子,对着橙露吩咐下去,“你派人去查一查杜如尚中举前做的是什么,朝廷里的那些卷宗只要有钱都是可以更改的,还有京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橙露记下吩咐,听到凤宁曦这话,思索了一下,便道:“嗯,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一切安好,不过是定王妃高氏承担了捐赠事宜,一时定王的呼声高起,定王妃最近时常进宫陪着皇后娘娘诵经礼佛。”
凤宁曦点点头,侧眼过去瞧着橙露有些欲言又止的,不由有些好笑地问:“怎么,想问什么就问吧。”
橙露挠挠发顶,有些犹豫地问:“这定王这么做,万一……”
凤宁曦眼睛微抬,橙露只感觉到压力,便住了声音,随后才听见凤宁曦低低的声音:“不过是跳梁小丑,橙露,这江南不是最爱那扯线木偶戏么,你久居这边,竟然不知道?”
橙露听见这话,顿时明白了,一个握拳径自下去处理事情,这边沛瑶见此,忙上前端上一杯红枣茶,江梅娘见此也站起来,看着凤宁曦优雅的啜着茶,不过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散发出含着上位者威严的优雅,有些羡慕,不知自己何时才有这般的气质。
凤宁曦余光瞥过站在一边低头不语的江梅娘,心里还是不由点头,想起这些日子秋阳那边不知怎么样,便问起了一边忙着点香的沛瑶,“秋阳那边怎么样了?”
江梅娘听着凤宁曦过问秋阳,自是知道是要过问自己父亲**的事了,不由抬起眼睛望过去,对上凤宁曦沉敛的水眸,才知道自己是越矩了,不由有些惶恐地低下头。
沛瑶听见凤宁曦的问话,一个转身自是也将江梅娘这般瞧见了,轻笑一声,见着江梅娘的头更低了一些,便清了清嗓音,道:“秋大人那边传来的消息倒是不错,这三日审了一批资料和一些人证,案子有进展,江同知的罪名可以洗刷了。”
凤宁曦不做声,江梅娘本是个聪慧的女子,自是知道沛瑶这么说是凤宁曦示意让自己宽心的,不由双眼含泪的想要跪下谢礼,沛瑶见此,赶着上前扶着,笑着道:“梅娘这是做什么呢,江大人若是清白的,哪怕五百年后,他一样是清白的,公子此行本是江南疫情,碰巧遇上了冤情,而那秋大人又是一个见不得冤情的人,少不得都是秋大人的功劳,你要是真要感谢应该好好感谢秋大人。”
江梅娘听见沛瑶话里话外的意思,心里明白,凤宁曦来此是做大事的,自己这般若不是得无知老人的帮助,想必也是和那些被冤枉的官员家眷一般真正被卖到青楼里,礼不可废,还是屈膝福上一礼,算是全了这礼数。
沛瑶知道聪慧的江梅娘不可能听不明白自己的话,见着江梅娘福了半身礼,虽是屈膝,但是这标准的礼却是奴婢对着主子行的礼数,心里不由也明白了几分,这是要追随公主的意思了。
凤宁曦转过身子背对着行礼的江梅娘,江梅娘见此有些委屈,沛瑶笑了一下,便接着往下道:“不过,这十万两确实是江同知无法解释的证物,毕竟是是雪花银两,又不是银票,这凭空多出来的若没有经过江同知的同意怎么可能进得了江家?”
沛瑶说到这里,江梅娘似是想起什么,便忙着道:“沛瑶不说我还没记起来,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沛瑶听见江梅娘的话,不由紧着问:“想起什么?”
江梅娘想了好一会,才道:“在官银来之前半月吧,二娘忙着给我爹过生辰,说是请戏子过来,那戏子带了好多大箱子入后院,本来这些应该是管家去忙的,但是那戏主是个老板娘,和二娘的关系又不错,管家也忙着外面酒席的事情,便一直由着二娘去办这事,本来我也想着帮忙的,却是给二娘寻了几次借口让我做别的,并且生辰宴结束后,那几个箱子一直堆在后院的一个无人的厢房里放着,有一次我问着二娘怎么那戏班的箱子不带走,二娘却是说戏班临时有演出紧着走了,恰好这些道具用不上,便先暂时放在府里,虽然当时有些疑惑,不过二娘平素待府里还是不错的,我便也没想的太多。”
沛瑶听着江梅娘这话点点头,“公子,想来那银两的出处找到了,只不过要真是有人策划,还真的步步到位啊。”
凤宁曦此时微皱的眉头,没有回答沛瑶的话。江梅娘和沛瑶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凤宁曦的话语不由对视,江梅娘的眼中自是有些忐忑,沛瑶以眼神安慰,示意稍安勿躁。
良久,两人低头看着香炉袅袅升起的烟入了神,才听到凤宁曦突然开口,“梅娘,我问你。”
江梅娘突然听着凤宁曦唤自己,不由吓了一跳,但是还是温柔的回应“是”。
“你父亲这三年来是不是才和杜如尚走的极近?”
江梅娘不知道凤宁曦如何知道这事,也不知道凤宁曦做此问为何,但是还是诚实的点头,不过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公子怎么会知道?”
“哼,本宫怎么会知道?本宫当然知道了,梅娘,你父亲走之前可有和你说什么?”凤宁曦有些凌厉的声音连沛瑶都感觉到事态似是不一样了。
江梅娘想了一会,才肯定道:“父亲没有说什么官府里的事,只是让梅娘好好活着,多去看看母亲。”
凤宁曦点头,沛瑶见此不由有些疑惑,问道:“这,公子,这有什么关键之处?”
凤宁曦不答沛瑶反而紧着问江梅娘,“那你父亲是如何与你母亲相遇的,可曾听你母亲说过?”
江梅娘点头,虽是有疑惑,但还是诚实的回答:“听母亲说过几次,是在西湖边上的一家叫‘绿竹’的酒肆认识的,那老板之前和母亲是深交,母亲还说过日后若我有难便去找那店家老板,只是以前一直不曾想起,今日公子这么一问,才想起来。”
凤宁曦点点头,沛瑶见此,脑里突然一道亮光闪过,只不过没抓住,但是怎么听似乎**三年前突然和杜如尚走得近似是有些猫腻在里面,于是她对着凤宁曦提议,“公子,不如我们今夜夜探江宅?”
凤宁曦听着沛瑶这话,斜瞥了一眼,有些好笑地道:“沛瑶,你跟了我多久了?恩?怎么还不明白?”
沛瑶有些不服气,“我知道江同知肯定是知道杜如尚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后来被杜如尚察觉到才动了灭口之心,只是……”
沛瑶还要说下去,被凤宁曦制止住,江梅娘此时也大概了解了事态,也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听着沛瑶的话语被凤宁曦制止住,不由抬眼望过去,却见到凤宁曦嘴角挑起,墨黑的水眸里却是一股凌厉的漩涡,声音如常般低,却是带着点不一样的感觉,“傍晚我们倒是可以去西湖边上喝喝小酒。”
Ps:恩,最近阿聆忙着出差,很多事情要做,恰好今日午休写了点,再不写估计又忘了,衔接不上,亲们么么~~~~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