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属下来迟请公主恕罪,不知公主现下可安好?”上官清单膝跪地语气沉稳地问道,在他身边的副官见此,却是感应到上官清已经将全身内力提起,只等公主一句暗示出手。
“本宫无事,不过是这宫里有人巴不得本宫无声无息的消失掉而已。哼!”凤宁曦听到上官清的问话,想到那条金蝮蛇,不由也带着怒气。
“公主既然无事,那……”上官清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既不是安好的明示也不是要他冲进去救驾的暗示,难道是公主受伤了?上官清正心里着急,就听见凤宁曦平静的声音了,“上官,你和金副官进来,其余人先退下吧。”
上官清和金顺安听到凤宁曦的话,疑惑地对视一眼,起身喝退众侍卫,却是在进屋前给各小队的队长暗示,不要离得太远,各小队长收到长官的暗示,心里更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只后退十步,一些弓箭手悄声飞上屋顶埋伏好。
上官清和金顺安进去寝室后,元香已经把所有的灯罩都解开,室内一片明亮,沛瑶给凤宁曦穿好衣袍,挽好长发,从屏风内走出来,而之前还在的陆羽早已不知所踪。
两人正式看到凤宁曦无事才真正放下心来,龙御轩那边凤宁曦早在沛瑶喊出来前示意陆羽去偏殿点住他屋子里所有人的睡穴,包括龙御轩,所以直到现在也没见到一向关爱公主的六皇子就在隔壁寝殿都不过来,想必也是公主已经安抚过了,或者做了手脚了。
凤宁曦摆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正事要紧,她先是示意元香将铜盆拿过来放置在两人面前,沉声说道:“看来不过三个月,就有人按耐不住了,连这等罕见至毒的金蝮蛇都舍得咬死本宫,真下得了血本啊!”
上官清和金顺安此时一看见铜盆足足有半人长,小手臂粗的金蝮蛇瘫死在铜盘里,背后不由一股冷汗直流而下,这可是失职之罪啊。金顺安正想用手举起死蛇的尸身看个明白,元香早已发觉,立刻端着铜盘移开,脆生生地声音让人觉得似清风拂过,可是这里面的话又让上官清和金顺安两人再流一股冷汗,“上官大人和金副官不知道,这蛇的身体上可是擦了厚厚的一层‘透骨’呢。”元香看见两人的眼里透出疑惑,想着也不知道这珍贵的“透骨”是什么玩意儿,她不介意地解释道:“‘透骨’是一种强烈的腐蚀性毒药,只要人的伤口上沾上一点,不过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尸体,都会化作一滩血水,连全尸都没有。”
元香脆生的嗓音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上官清和金顺安的后背上流下第三股冷汗,特别是金顺安,他的右手的食指上可是有一个今日训练时的割伤,一道小小的割伤他自然不放在眼里,根本不用包扎,可是刚才,他可是跟死神擦肩而过啊,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感谢地看了元香一眼,心里更是对这个可爱的小丫环多了一层佩服,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能发现他食指上的伤口,可见曦公主身边的人都是精英,就是一个看上去可爱直率的丫环也不是一般的人。
上官清稳定了心脉,沉声地说道:“幸好今日有暗卫出手才是公主幸免于难,此人心计之毒可见一斑,从现在开始,属下即刻禀报圣上和皇后,立刻搜宫。”说毕起身对着凤宁曦行礼,得到凤宁曦的同意后命金顺安端着铜盘前往凤栖宫。
这里上官清带人退出直奔凤栖宫,留下一队精英驻守曦宫,特别是公主的寝殿,大伙都听到元香的话语,个个屏气凝神的做好自己的守卫。
沛瑶从打开的房门里看到上官清带人离开曦宫,回廊下负责看护六皇子的李嬷嬷对她示意六殿下一切安好,她点头让她回去继续看护,自己关上房门走了进来,此时陆羽也从隐蔽之处出来歪坐在和凤宁曦隔着一张小桌的太师椅上,翘着腿,对着凤宁曦笑着说:“我收回刚刚的话,你的丫环不仅忠心,还挺聪明的,不过今日好在有我,否则你还真中了那奸人的毒计了。”那金蝮蛇的速度有多快、力度有多大他是知道的,当时真要是凤宁曦一个人在,就算反应及时,也不可能在一瞬间离开床沿十步,被咬上一口,立即毙命,倒地气绝,而涂着“透骨”的金蝮蛇自然会滑过她的身体顺着窗沿出去,伤口沾上金蝮蛇身上的“透骨”化作一滩血水,金蝮蛇溜走了,众人查不出来蛛丝马迹,凶手自然就无事了。
“嗯,今日的确是要多谢你了。”凤宁曦也不是别扭的人,陆羽救了她是事实,她是个分明事理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想我怎么谢你?”
“嗯,以身相许如何?毕竟这可是有关生命的哟,”陆羽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他很好奇凤宁曦的反应,谁知道人家主角没有任何反应,配角倒是反应很大,元香正想破口大骂被一旁的沛瑶狠扯了一下,公主都没说话,做奴婢的怎么能造次。
“不过,我陆羽不是那趁机打劫的小人,先留着吧,日后想到了再说,不过我这几日无聊,你这里倒是热闹的紧,也让我瞧瞧这七大姑八大姨嘴里的勾心斗角的**戏码,如何?”陆羽看着凤宁曦对自己的前一个提议没有反应,也不奇怪,她要是轻易答应了,要么是有好戏等着自己,要么她就不是那个特殊的凤宁曦了。
“可以,不过,你也知道,这宫里可不许除了太监和侍卫之外的男子存在,你选择哪一类?莫非你想成为这天下之主?”凤宁曦特意在“太监”一词上加重语气,斜看着陆羽,元香和沛瑶自然也听出了凤宁曦话里的意思,不由也笑了起来。
“去,谁要做那些个无用的废物,我陆羽要想去哪,哪里去不过,不过那上官清不是说了嘛,今夜可是因为暗卫出手,我就暂时给你做暗卫吧。”陆羽哪里不知道凤宁曦的意思,知道她是想着自己尽量不要在外人面前出现,做一个暗卫还能给那些个要害她的人一个提醒。
凤宁曦见陆羽这么爽快的答应,有些惊讶地看着陆羽,陆羽感应她的目光,也转头望过去,清亮的黑瞳里散发着飞扬的光芒,闪得凤宁曦差点就沉溺其中。
一边元香已经把另一间偏房整理好,用的都是上好的缎料,她就算眼神再不好,也知道陆羽那一身值多少钱,再说他可是流夜楼的楼主,如今给自家公主做暗卫,她心里可是非常高兴,高兴得睡着了都会笑醒。
陆羽起身拍了拍袍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向着房门走去,刚要踏出房门时,他斜着头看向凤宁曦,笑着说:“有什么想了解只管提问就是了,我陆羽没什么好遮掩的,你就不用那么辛苦的试探了。”说罢利落的出门走到偏房去歇息。
沛瑶把床上的所有床单被褥全然换新,铺好后用熏香熏过,纱帘也全部换了一副,把那些换下的叫来一个小宫女带下,顺便关上房门,自己帮着凤宁曦换下外袍穿上睡袍,接开挽起的长发,扶着凤宁曦躺好后盖上被子,将房里的烛火熄灭大部分,只留下一盏盖了厚灯罩的烛火放置在屋子中间的圆桌上,接过凤宁曦的示意后,自行锁好门窗会偏房里歇息去。
凤宁曦知道今夜很多人都睡不着,依她对父皇的了解,首先会压下事情,给凶手一个精神紧绷的晚上,所有的消息的封锁住,任何人都探不到消息,曦公主的生死都没有一个准数,可不是让那些个谋划的人自乱阵脚么。
本来她是想着她们几个斗着不要殃及到曦宫和凤栖宫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一条毒蛇就想咬死她?怕死她了还让她化成一滩血水,呵,这是有多大的苦海深仇啊。当时沛瑶那一叫也是在她的暗示下做出来的,不那么一叫怎么会让这曦宫里的内奸和眼线明日为自己作证啊,呵。
这夜,依旧是子时,皇宫里另一处宫殿里,一个人影在烛火中不断的来回走动,没隔半个时辰总是看着站在殿门的侍女问道:“那边还没有消息回来?”侍女也是一脸焦躁,对着这人的问话只能以摇头回答,每次接到这样的回答,这个在被烛火吞噬了平静的人不断地扯着手里的帕子,直到把手上指甲一根根的折断也没有一丝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