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豪威听后倒吸一个口凉气,他瞪大眼睛警戒地望了下四周,随后把笔记本拉近,仔细地审视着。其他人也是进入一级警备状态。看似平静的房屋内,现在看来什么都觉得怪异。
“一直就在这里?”赵辉喃喃自语着走来。突然,他身体像抽住那样,两颗黝黑的眼珠在眼眶内剧烈摇摆着。
“你也感觉到了吧?”张豪威直起身子。
“恩。”赵辉点了点头。
两人游望着四周,不自觉地背靠背了起来。一股弥离的阴风在房屋内游荡。
“听好,什么都别管,先退出去再说。”张豪威小声地发布命令。
“为什么?”徐翔不解,“既然知道了它的位置,何不直接干掉它。”
“笨蛋,还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贸然出手就是找死。先退出去。”
面对张豪威命令,徐翔只得遵从。而当粱怡君想要收起笔记本时,张豪威也说着先别管,能退出去再说。
众人尽量不发出动静,掂着脚尖向门外走去。突然,周围响起了怪异的‘嗡嗡’声。众人一个哆嗦。赵辉感到一股雄厚的力量在向他们逼近。
“走,快走。”张豪威突然扇起手掌大叫起来。
正在此时,一束不知名的能量向肖雅琴这个方向袭来,张豪威一个猛扑,把肖雅琴扑倒在地上。而他们身后的玻璃‘嚓’的一声出现了道裂口。
“老大。”
“大家快跑,快跑。”张豪威已经顾及不了因为摔倒而出现的疼痛。他搀扶着肖雅琴站起来,使劲推搡她快跑,自己则背对着门,掩护着大家撤退。
“它知道我们已经发现它了,所以开始发力了。”赵辉与张豪威并行,冲着他大叫。
“它在攻击我们。”
“是的,它在屋内设立了磁场,我们进入它的陷阱了。”
又一束能量朝他们喷来,赵辉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向喷来的能量奋然一掷。小刀与看不见的能量碰撞,横插到墙壁上。
这一波是被阻止了,可另一波又接踵而来。张豪威从腰处抽出警棍,像打棒球那样把能量打了回去。能量被击打到厅内的电视机上,导致屏幕破裂。
眼见着这个不知名的对手如此强势,赵辉从口袋出掏出一个红色小袋,对着天上尽情一撒,袋子里的黄沙散落出来,在众人周边形成一层保护墙。
张豪威瞬间感到束缚在自己身体上的负担少了许多。趁着这个间隙,其余人拔腿就向门外跑。张豪威留下掩护,他冲着赵辉一声历吼。两人交相地点了点头。赵辉把手中的匕首仍到半空中。张豪威见势一个击打,匕首被狠狠地打向头顶上的吊灯。吊灯啪的一声掉落地上,玻璃散得一地。
同时,整个大厅内的桌子椅子都开始剧烈摇晃。
“被我们激怒了吗?”张豪威甩了甩警棍,与赵辉一个掌击。
“老大,快点。”徐翔已经在门口叫喊。
其实不用徐翔多叫,他们都会拼了命地跑。因为一股充满黑暗的气息正朝他们紧然逼来。两人快跑出屋外。不管外面的寒风是多么的刺骨,不管飞降的白雪怎么冲入鼻口,张豪威都没有半点降速。他们飞速跑到面包车内,紧紧关上车门。
赵辉在车窗上贴上黄色符文纸。在玻璃窗微晃了几下后,众人才得以松下气来。
看着大家人仰马翻的样子,张豪威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大家终于安全了。”
但这句鼓舞效果并不大,众人已经精疲力竭。他们坐起身,但样子多少还是有些狼狈。
徐翔喘了几口气,“老大,现在怎么办?”
张豪威扯了扯衣领,摇下车窗,看着面前如墓地般的房子,他深吐出一口气。
房屋在深夜与白雪的夹击下,是那么让人觉得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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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周倩雯不安地问。
面前的站长边批阅着文件,边有些心烦地回答:“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送到医院去了。”
“那没查出是什么病吗?”
站长合上文件,朝周倩雯看了一眼,“你认为是什么病呢?”
周倩雯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当然极力否定是什么重病,可惜之前林晓仪的样子着实让她觉得担心不已。
“好了,别多想了,去工作吧。”
站长摆出关闭话题的语气,想必这些天来,他的压力也很大。
周倩雯无奈,只得悻悻离开站长室。林晓仪病倒后,周倩雯就一直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周倩雯自己却没有去医院确认的勇气。现在想想,如果赵辉在身边的话,搞不好还能去征求征求他的意见。
途经遇到的同事也都无精打采的,周倩雯自身都涌现出一种无力感。
晚上本身人就不多,几个小时下来,也就寥寥几个乘客。周倩雯现在希望人可以多点,那充实的工作内容搞不好可以让她暂时忘却烦恼。
晚上十点半,整个运营结束。周倩雯拿着票款离开了服务中心。她边走边想着是否该给林晓仪的家人捎个电话。走到员工区域时,她发现里面的吵闹声。
怎么了?她轻声轻脚地走近。源头出自休息室,且都是陌生无比的声音。里面的聊天的内容她也很是不解。
“周倩雯啊。”背后突然传来叫自己的声响。周倩雯猛然回过头,站长踱着步走了过来。
“正要找你呢?先进去吧。”他推了把周倩雯。
周倩雯被推到了门口。休息室内站满不认识的人,他们一个个都穿着白大褂。站长介绍这是防疫中心来了,听闻这里已经有两个人得流感了,特地连夜赶到这里来询问状况的。
一听到已有两个人得了流感,周倩雯顿时感到惊慌。之前知道董美华因流感而死,那另一个人是谁?
周倩雯跑着去问站长,站长说出的名字让周倩雯仿佛遭受了雷击。
林晓仪,为什么?周倩雯两腿一软,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都不慎撞到了后面的桌子。
防疫中心的人挨个对车站内的人进行了检查,其中内容还有抽血什么的。他们忙到了凌晨才匆匆离开车站。
到了这个当口,大家也没什么心情聊天了。陈雨燕破天慌的都没有化妆,所以她脸色出奇的惨白。平时喜欢飚黄段子来拉气氛的几个男员工,也像失了神那样。特别是张杰麟,他一个人呆滞地跑到车控室内发呆去了。
今天的时间过得特别慢。胡靖钟手拿着自己儿子的照片,没事就看两眼。张扬君无所事事地揉捏着眼睛,他应该有些疲惫了。倒是李明,他就和往常一样,玩着他的PSP,看来无论车站内气氛怎么样,都影响不到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真是可怕,周倩雯坐下后,把头埋到了胳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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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危险的境况发生后,肖雅琴就提议到个安全的地方先避避。曹易群也很是同意这个观点,他认为晚上太危险,还是在白天鬼的气息弱下来时再行动。况且该怎么行动还要进行万全的商量才可。
那安全的地方在哪里呢?整个古镇内,张豪威认为辖区的派出所是最安全的。所以他们就驱车前往了目的地。
所长见到他们回来,又是一阵嘘寒问暖,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案件的进程。而当他得知张豪威想在这里借住一晚时,还吆喝着说要给其找个好点的宾馆。
张豪威已经没闲精力客气了,他手抵额头,直接说住派出所内就可以了。于是,他们就被安排在一个休息大厅内。这里面有柔软的沙发可以睡觉,开足马力的空调也能让他们不挨冻。
就这样过了一晚上,在天色有点稍亮时,大家就都起来了。张豪威本以为自己会起得最早,但实则赵辉比他还早起那么几分钟。
拉开只露出一条缝隙的窗帘,张豪威苦涩地摇了摇头。外面还是大雪不止,更糟糕的是,即便眼前是白天,但天空上的厚云,那些个没有一丝间隙的乌云,把阳光遮得是一点不透。
大家围坐到室内的大桌前商量着对策,气氛好不凝重。
“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呢?”张豪威斜坐着,一只手还不断点触着桌面。
“先搞清楚它是何方神圣吧。”曹易群从包里拿出一本书,上面记载着大大小小,不同种类的鬼,“只有搞清楚这东西的属性才可以想到解决之道。”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徐翔抓着头皮,昨晚不自然的睡姿,他的头发都压得高高翘起。而且因为没有洗漱,他的嘴巴周围都布满了胡渣。
“哪点?”
“你们想想,这鬼为什么要杀那一家?还用着这样的方式。”徐翔夸张地动着双臂。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张豪威低下头,“有些厉害的鬼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它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操纵人心。”
“那会是什么目的呢?”肖雅琴问。
这个问题让本是流畅的对话陷入一阵沉默,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确实,鬼的目的是何到现在都没有头绪。张豪威认为,要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还是看鬼的身份,只要搞清楚这个,一切的谜团自然都迎刃而解了。
张豪威眉头紧锁地揉了揉鼻梁,环顾着一圈后,最终把视线落到赵辉身上。
“你有什么想法吗?”
一被提问,赵辉那呆滞的眼神有了丝明显的变化,“警方一般在确定疑犯后会怎么做呢?在这里开会聊天吗?还是直接去抓他审问?”
“你的意思是?”
“直接去那房子里把那鬼抓住不就行了。”
“呵呵。”徐翔半脸抽动,露出了尖锐的虎牙,“你说得倒轻巧,能抓住我们昨晚干吗还要逃出来。”
“鬼就明晃晃的在那儿,去现场搞清楚总比在这儿好,我是这么认为的。”
张豪威同意赵辉的观点,他站起了身,“确实,我们在这里也纯粹是浪费时间,还是再去那房子里看看吧。”
“可是……可是里面……”肖雅琴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我们就在房屋周围监视一下。对了,车内应该还有那个吧?”
就在大家还寻思着是哪个时,粱怡君一下跳了起来,“科长,你说的是那个吗?”
众人把视线全都集中于张豪威的身体上。只见张豪威抿起嘴,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经过反反复复的折腾,大家也对古镇的路线已略为熟悉。开到那房屋后,把车停靠在路边,张豪威摇开车窗。夹杂着白雪的冷风忽得冲入,他哆嗦了下,把手伸向粱怡君。
粱怡君拉开放在后座上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个全黑色巨大摄像机。它不同于一般拿在手里的小型数码摄像机,而是职业媒体人用来拍摄用那种。
张豪威把它扛在肩膀上,镜头对准房屋。他拉出在摄影机上的屏幕,对着调节了下焦距。
“恩,很好。”确认屏幕清晰后,他按了下注释为热感拍摄的按钮。屏幕霎时地暗了下去,等到再亮起时,整个就一泛红色调场景。
张豪威满意地点点头,一个摆眼,意识到赵辉正目不转睛地屏幕。
“这本来是用于追踪躲避到暗处的犯人的,它可以精准捕捉到房间内人的热感。原理就像隔着身体排X光片。”张豪威解释着,“不过被我稍加改装了下,热感变成了灵感。人的灵魂也可以通过这个摄像机显现出来。不信你看。”
他一个转动,把摄像头对准徐翔,红色的场景里出现了一个更为深红的人影,这便是灌注于徐翔身体内的灵魂。
“怎么样?”张豪威炫耀着,再次把镜头对准房屋。
屏幕变成全红一片。张豪威试着调整着摄像机焦距,屏幕变得越来越浑浊,这是在加强功率。时间虽已快到中午,但因为阴沉的天色,好似让人身处在黝黑暗蓝的布调中。寒风加白雪又剧烈地扫荡着这个古镇,偶尔飘来几处无人清扫的垃圾,让人不禁感悟这里的荒凉。
好了,快显现吧,妖怪——张豪威的两指停下了拨弄,屏幕中开始透出一个似乎正在燃烧着的红点。
车内的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于屏幕上。那一刻,他们也都像商量好似地屏住了呼吸。
红点渐渐变大,变成一个巨大的椭圆红球,它的周边好燃着日焰。赵辉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咬起嘴唇,脖子变得比之前更为前缩。
“这就是……它的本体吗?”张豪威瞪着的眼睛已经看得入神。
一旁的曹易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个紧贴椅背,从椅子下面的背包里抓出一本书。那双沧桑颤抖的手疯狂地翻越起书来。
“是……难道……难道……是?”他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直到把书翻到某页。
“曹师傅?”
“你们看。”曹易群抓着书的上部分,向大家展示着。
当赵辉望到书页上的图片时,如同遭到五雷轰顶。他嘴巴抽搐了下,导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是一个只有头的怪物,它眼睛奇大,下巴松宽。赵辉死死地盯着这个‘东西’,大概由于过于用劲,他虚脱似地用手抓住椅子,撑着身体。
“这个怪物叫做……”一丝丝的轻风声开始在车外游荡,曹易群颤抖的说,“历头怪。”
众人一下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赵辉听得则更是揪心,他舔了下嘴唇,眼前的那幢房子好似扭曲,变成了座破庙。他忽得转过身体。风声似乎慢慢在加强,直到变成剧烈的强风,它们窜动着气流,把整个面包车给包裹着,周围人的说话声慢慢变得模糊。
寒风从车窗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冰冷的气息仿佛把赵辉拉入了另一个空间。在那个空间内,他被置身于一处荒地。
那里有着荒凉的土地,被吹得七倒八歪的杂草,以及……
一处被荒废了的小庙。荒庙的样子他没有看清,阵阵狂风就袭来,杂草已经被吹得不成样。
赵辉恍然睁开眼睛,一个只有头,两眼巨大,下巴松宽的怪物呈现在他的心底。
“历头怪啊。”赵辉握紧拳头,小声自语着,“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