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菀之对公司最近的状态很满意,工作忙归忙,但各项事情明显的顺利起来。楼盘验收的事儿皆大欢喜的解决了,没耽误收房交钥匙,也没影响公司声誉。经过了几个月的整顿,员工们的办事效率和行事作风很可喜的从最美不过夕阳红步入了热血沸腾的黄金时代,连中午吃饭都比从前收摊早了。爱没事找事的也暂时老实了,所以林大神也不再天天乌云罩顶,一开口就阴风阵阵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粥起了作用,大神现在见了她和颜悦色,有时候还能端着一张冰块脸说两句冷笑话,虽然这只是极其极其偶尔的小概率事件,但对于许菀之来说,无疑是跨时代的进步。
当然,如果夏青溪小姐不给她打电话添堵的话,那就更好了。
“小碗同志,许久不见,甚为想念啊。”
“呦,您这是从温柔乡里爬出来了?”
夏青溪的口气贱兮兮,“唉,红颜祸水,朕不想早朝啊~~”
许菀之“啧啧”两声,“温柔乡英雄冢,我还以为您气短了呢,现在听着颇为康健,深感欣慰。”
夏青溪假模假式,“能听出许小碗同志对在下的羡慕嫉妒恨,哪怕英雄气短也是极好的。”
被她酸的牙疼,“得了吧你,少整这香艳的刺激我啊,你俩现在有车有房,还不打算结婚呀?”
“急什么,我要是早早结了婚,更显得你形单影只的,我哪里忍心啊。”
许菀之哭笑不得,“跟我有毛关系啊。”
“哼”,夏青溪傲娇,“我的事跟你没关系,邱子徽该跟你有关系吧。我说你们俩怎么还藕断丝连的呢。”
许菀之瞪眼,“胡说八道,我早就拔慧剑斩情丝了,断的比和尚脑袋顶上的头发还干净。”
夏青溪苦哈哈地说:“你是跟他断干净了,他天天拿你们俩那点儿女情长的事骚扰我,你耳根子清净的时候我正替你尝着人间相思苦呢。”
许菀之被她说的羞恼上火,“他找你干吗?那小孩神经了,八成是考公务员把脑子考坏了,挺清楚明白的事儿怎么又被他整的风生水起的。”
“许小碗你这成语用的真给中文系丢人。他穷途末路呗,曲线救国呗,想破镜重圆呗,最后来个死灰复燃呗。”
许菀之没好气,“呗你个头,你不用搭理他,我已经跟他说了不再联系了。”
夏青溪一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语气,“哎呀真绝情,所以我就说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碗,想明白了早死早超生嘛。”
许菀之黑线,就你不给中文系丢人,咬牙切齿道:“我谢你啊。”
“咱俩谁跟谁,客气什么。话说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你家上司那三把火烧完没有?”
“野火燎原,野菜杂草的全烧干净了,最近大神情绪可稳定了,我摔碎他茶杯都没骂我,偶尔还赏个笑脸,看来我买的速效救心丸派不上用场了。”
许菀之把电话夹在肩膀跟耳朵中间,灶台上正煮着皮蛋瘦肉粥,许菀之舀起来尝一尝,咂咂嘴,差不多了,把剩下的皮蛋倒进锅里,搅一搅。
“许小碗你干嘛呢?”
“我不是跟你说我正熬粥呢么。”
夏青溪特别欠扁,“啧啧,唉,一个人喝粥寂寞吧。”
许菀之真想拿手里的勺子敲她脑袋,一个人身边总有那么几个朋友,自己花好月圆就见不得别人单着,怪不得人家说有两种本领女人天生就会,一是做母亲,二是当媒婆。
“许小碗,再不赶快找男人,你那芝麻大点的女性荷尔蒙就随着你的粥液化了。”
自从跟某男同居,夏青溪这张嘴越发的生冷不忌,贫起来让人恨的后牙槽痒痒。
许菀之奋起反击,“那多好,到时候我神功大成熬出极品****来,先给你家钟期越灌上三大碗。”
夏青溪哼哼,“你拿自己当景阳冈那破山头呢,三碗酒就把人撂倒了。就你那道行,不及姑娘我一根大腿迎风飘扬。”
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夏小姐荡漾了,许菀之冷笑,“哎呀,钟期越好福气,家里有一根风华绝代的火腿。”
夏青溪阴测测,“许小碗……”
许菀之赶紧打住,“哈,我的粥熬好了,不跟你说了啊,拜拜!”
挂掉夏青溪的电话,许菀之开着小火把粥又煮了一会儿,拿勺子舀了一口尝了尝味道,然后关火,盛了一碗端着往客厅走。
屁股还没挨上沙发,电话就又响了,许菀之以为是夏青溪没跟她贫够,就没理。放下粥,把馒头和小菜端过来,开了电视。
坐到沙发上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响,许菀之拿起来一看,林大神。
“林总。”
“哦,”他语气平淡,“我在‘百味’,知道在哪吧?你现在过来。”
嗯?许菀之莫名其妙,“林总,有事吗?
林阙舟被他的小助理整的很无语,到饭店还能有什么事。说她笨吧,平常做事做人都很会看眼色,也很妥当;说她聪明吧,偏偏一点也不懂巴结他,换了别人,老板传唤还不麻利儿地到啊。
“有。”
许菀之皱眉,今天可是周末,“什么事啊?”
“吃饭。”
许菀之:“……”
被林阙舟点名吃饭真是一件特别诡异的事,诡异到许菀之不得不把近一个星期的事情都翻出来捋一遍看自己有什么被大神抓了小辫子。可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最近奉公守法堪比一等良民,让上东绝不往西,让耍猴绝不抓鸡。
当然她也不会以为林大boss突然少年般明媚忧伤,找个人出去谈人生谈理想,更不会以为他要潜规则自己,除了大神自己比较洁身自好外,毕竟他要是有啥特殊要求站出去喊一嗓子,得有一票人排着队哭着喊着求他翻自己牌子。
所以直到许菀之坐到林阙舟对面,看着他优雅的把柠檬水跟‘百味’的招牌——鸡肉咖喱饭推到自己面前时,她都迷蒙着一双眼想:这世界太玄幻了啊。
林阙舟面前只有一杯红茶,林总经理很会养生,从来不碰咖啡,夏天只喝红茶跟纯净水。
许菀之呆呆的看着面前地咖喱饭,觉得自己得了被害妄想症,无事献殷勤,大神的心里很不阳光。
林阙舟看着眼前的呆头鹅,“你再看它也长不出鸭脖子来。”
许菀之收回落在咖喱饭上的目光,觉得自家老板果然很奇葩,说句玩笑话都像教务主任训话。
她看着对面优雅喝茶的男人,这男人下巴的弧线真是好看,棱角里带着性感的味道。
许菀之咧咧嘴,“林总,你不吃吗?”
林阙舟放下茶杯,表情轻松愉快,“等你的时候吃过了。”
大神,你这么饿么?
许菀之想了想,终于决定拿起勺子开始吃饭,林阙舟很体贴的递过来一张纸巾,她接过来,边吃边问他:“林总,您怎么突然想起来叫我吃饭呢?”
林阙舟瞥她一眼,“不乐意?”
许菀之被噎了一下,“哪能啊,荣幸之至。”讪讪地抿了下嘴,不敢再跟大神说话。
这个鸡肉咖喱饭不愧是“百味”的招牌菜,从鸡肉到咖喱味道都刚刚好。许菀之擦擦嘴,拍拍肚子,林阙舟喝完了第二杯茶,问她:“吃完了?”
许菀之笑眯眯,“嗯嗯,吃完了,真好吃。”
“好,那买单吧。”
许菀之觉得自己已经被林阙舟训练出了条件反射,他一用“什么什么吧”造句,就跟老佛爷说“起驾”一样,她下意识的就跟上去伺候。
许嬷嬷挥手叫服务生,“买单。”
“您好,一共是128元。”
许菀之跟服务生都眨着眼看林阙舟,但是林阙舟没有动,悠游自在地看着许菀之。
怎么有点不对劲?
许菀之跟服务生僵在原地,服务生咳了咳,“先生,女士,一共是128元。”
许菀之还在困惑哪里不对劲,林阙舟的眼睛突然半眯起来,指尖在桌上轻敲了两下,许菀之打了个激灵,“哦哦。”
许菀之掏出钱包,付钱,跟在林阙舟后面出了门。
林阙舟掏出车钥匙,“我的车在那边,送你回去。”
大神依旧长身玉立,风流倜傥,可许菀之此时看他简直百般猥琐。见他一副轻松自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好像莫名其妙叫她来吃饭又很没风度不肯掏钱包的人不是他似的。
许菀之突然上来了脾气,气鼓鼓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拿脚底下一块小石头出气。
小石头被许菀之一脚踹开,三蹦两蹦撞到了林阙舟的脚后跟,林阙舟回过头,发现他的小助理耷拉着眉梢,像被主人欺负了的小狗似的忍气吞声又委屈的模样,嘴角翘了翘,走了过去,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她的包子头,“生气了?”
许菀之正在气头上,再加上吃得太饱大脑混沌,也没注意他的动作有点亲昵,还一心一意跟自家上司生着气,瞪着眼睛抿嘴看着他。
林阙舟无奈的摇摇头,“先上车吧,上车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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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钱包?”
“准确来说是被人偷了吧?”
许菀之很稀奇地看着他,“说不定是忘在家里了呢?”
林阙舟摇头,“我买早饭和去超市都用过,刚刚要结账的时候突然发现它没有了。”
林阙舟脸不红心不跳,听的许菀之开始磨牙,你确定是“刚刚、,“突然”发现的么?
“那要是我也没带钱包怎么办?”
林阙舟很淡定,“那就再叫文秘书来吃饭。”
许菀之:“……”
林阙舟探身从后座拿过一打旺仔牛奶递给她。
许菀之惊诧,“给我?”
“喝了你的粥,当回报你的,你好像挺爱喝这个。”
许菀之抱着旺仔牛奶,看着红盒子上那个圆眼睛挺喜庆的小孩,之前生的气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哼哼两声,“你知道的太多了。”
林阙舟没说话,嘴角有难得的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