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便是一个不被人喜欢的存在,爸妈总觉得我是个冷血的动物,不会孝顺的给他们捶捶肩洗洗碗。周围的同龄人从不放弃挤兑我的机会,用她们的话说季小茹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漂亮了些,家里有几个钱,就清高的不得了。
天知道我有多委屈,没有人告诉过我,“小茹,来给爸爸捶捶肩,帮妈妈洗洗碗”,于是我的不作为就成了冷血。也从来没人会说“小茹我们一起回家,我们一起写作业啊”,于是我又被清高了。
好在我们苏大爷有言高处不胜寒,被我很自觉的用来自我安慰了,也一直觉得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是我的真实写照。所以每当有人明里暗里的讥讽时,我都告诉自己我是会羽化为仙的,就不与你们计较了。就这样我的十几年人生被我强大的心理素质平安度过。当然我不否认疏离已经成了我的处世态度,我选择在一个人的世界寂寞的高傲着,直到他的出现。
也许是我荷尔蒙开始分泌的缘故,只觉得男孩脸上漾开的是世界上最璀璨的笑颜,我永远都会记得他勾勾嘴唇笑着对我说:“季小茹,我觉得你不笑的样子真有个性,我喜欢。”阳光下,那样的笑容晃的我睁不开眼,一时分了神。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到了犯花痴的年纪,还是他的格子衬衫和板寸头刚刚好是我喜欢的样子。
当然,我很快站住了阵脚"谢谢,我也一直喜欢自己的样子"说出口便后悔了,是不是该故作矜持一番,却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一直我行我素的我竟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幸而那个别人显然没有察觉出我有多么不自在。
“你到挺直接,我叫唐璨,你隔壁班的,不要多想啊,我就是觉得你挺有感觉的,所以想跟你交个朋友”说完,唐璨瞄了瞄面前微低着头的季小茹,再怎么爽朗的男孩也有害怕被拒绝的时候。
“行啊,只要你不嫌我闷就行,还有其实我笑的时候也挺有个性的”说完,季小茹故作轻松的朝他笑笑,想化解略尴尬的气氛,
果然,唐璨也笑了,他突然发现笑起来的季小茹也挺可爱的,澄澈的眼睛露出清灵的光芒,连笑容都变得水水的,嘴角微微上扬两个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一聊到她班里的兄弟会有捶胸顿足之举,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通俗一点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好在自己还是幸运的,没被人家拒之千里,不过对面的女孩儿真如传闻所言孤僻矜高,目中无人吗?他有些疑惑。
记不得是怎么回到班级的,季小茹只觉得到现在自己还是晕乎乎的,“唐璨”季小茹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有些小欣喜。聪明如她知道自己对唐璨的感觉并非一般,原来世界上真有一见钟情,无关风月,无关信仰,确是那样的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第一次,季小茹为一个人分了神,走了心。而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隔壁班级两个男生的热门话题。
“怎么样,怎么样,季小茹跟你讲话了没?”刚进班唐璨就被早早守候的同桌许航不放,原来,唐璨的搭讪是两人预谋已久的了,关于季小茹的传言一直不绝与耳,而季小茹却好像不知情般依旧特立独行,这让两人对她很是好奇,于是两人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定由唐璨去一探虚实。
“这么好奇自己不去嘛”唐璨白了许航一眼
“哎哟,别墨迹了,快说说情况到底如何”
看到许航急的那样,唐璨斜睥了他一眼"要我说也行,下次我的班级值日你来替我”唐璨挑了挑眉打量着许航,暗地里为自己的好主意得意。
“好啊你,卑鄙小人,值日就值日,这下好说了吧”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了
“哈哈哈”见到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唐璨也不掖着了“我觉得季小茹人还不错,嗯,蛮自信的”想到她回自己的话,唐璨笑了笑。
“别啊,就这么多,具体的呢”许航追问道。
"还能有什么啊,对了,我说想跟她交个朋友她同意了呢,怎么样,哥牛吧”唐璨得瑟道。
“真的阿,哎哟,早知道我就去了唉,唉,说不定还来个一见钟情呢”许航遗憾的耸耸肩。
“得了吧,就你这样,早把人吓跑了”唐璨调侃道。
“你说什么,欠揍,值日我就不帮你做了啊,我都把那么好的机会让给你了”
“许航,你说什么,我看你欠扁吧”
教室后面两个男生扭打在一起,不知是为了值日呢还是那个女生。
那次的交友事件像个小插曲般存在于唐璨的记忆中,很快就被别的事代替,也渐渐被时间冲淡,而却在季小茹的生活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她开始期待看到唐璨的身影,她开始想念他的笑容。于是每到课间季小茹便勾脖子看向窗外,不经意间她开始制造一些小小的巧合,走廊上的巧遇,办公室外的碰面,车棚处的撞面,,,,,她多希望和唐璨真能像朋友一样说说笑笑,吵吵闹闹。
而每次遇见唐璨都只会和她打个招呼便很快和他的兄弟们嬉笑着离开。季小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不明白为什么唐璨会与自己如此生疏,不是说好了做朋友的吗?
同桌李晓箐似乎看出了什么,十八九岁的女孩儿们都是非常敏感的,每个人都在惴惴不安中揣测自己,揣测别人,说实话,晓箐对季小茹并不反感,要不然也不会和她做了两年的同桌,在她眼里季小茹和所有女生一样会为了额头上一颗痘痘苦恼不已,会喜欢许多可爱的小饰品,也会在正打瞌睡老师突然下来巡逻时轻轻推自己一下,总之,并不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清高孤僻。
某天自习课老师难得不在,季小茹无精打采的伏在课桌上,突然一张白色的小纸条掠过自己的臂膀被推到自己眼前,她直起身看了看纸条的主人,正装模作样的写作业呢,季小茹浅浅的笑容在打开纸条之后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