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夫人抚摸了一下肚子,说道:“我身上的孩子,也是易渊玛的骨肉。”
枝炉吃惊地说道:“夫······夫人,你疯啦?”
“我没有疯,其实我早该向你坦白,那样,也许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枝夫人道。
易渊玛走进枝夫人,道:“你是为了保全我的骨肉才出此下策,夫人,这不关你事。枝炉,在下夫人蒙你照看,易渊玛感激不尽,这里,先行谢过,他日战场相见,易渊玛也会放你一马。”易渊玛说完,拉着枝夫人就走。
枝炉厉声道:“站住。”
易渊玛傲然回首。
枝夫人哀求的目光投向枝炉:“将军。”
枝炉望着她,说道:“此去前途凶险艰难,道路崎岖且长远,无时无刻不面临追杀,夫人,你真的要选择这一条辛苦之途吗?”
枝夫人低头不语。
枝炉又关切地劝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枝夫人抬起头道:“将军,从我跟易渊玛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打算跟他一辈子,无论他贫穷与落魄,我不后悔。对不起,将军,让你······”
枝炉失望的表情立刻显现在脸上。
易渊玛将枝夫人轻轻地揽在怀中。
“你们知不知道,我一声令下,你们连这个大厅也走不出去。”枝炉道。
易渊玛一笑,说道:“那就要多谢你让我们同生共死了。”
枝炉苦笑道:“同生共死?”说罢,枝炉将手中的长剑插在地上一扭,剑断两截。他扭过头去道:“走,就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枝夫人喜极而泣道:“将军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枝炉闭目挥手道:“走。”
易渊玛与夫人刚要走出门口之时,枝炉在身后大声说道:“易渊玛,你是我大辰朝廷钦犯,枝炉不能袖手不理,半个时辰之内,我会率兵追杀叛贼,别让我在碰上你。”
易渊玛回身拱手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刻,你不必手软。”说罢,易渊玛带着夫人离开枝府。
易渊玛赶着马车,拉着夫人,行进在山道上,突然一声哨响,许多紫铜军从四面围上来。
易渊玛大惊,问道:“你们干什么?”
一个紫铜军士兵叫喊道:“抓住叛贼易渊玛,向地铜,人铜二位将军邀功。”
易渊玛苦笑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了他们,夫人,你不用怕。”
枝夫人担心的说道:“渊玛,你要小心。”
易渊玛挡在马车前,虽被团团包围,但无人敢逼近马车。
正在这时,紫铜军后方一阵大乱,只见海西太守敖重骑着一匹火红的汗血宝马如同电光一样,这战马又名朱雀。敖重不顾眼前千军万马,竟然穿破紫铜军的阵营,长驱而入。
众紫铜军惊呆了。
敖重左手剑,右手枪,所过之处,但有阻拦,一击便杀,其马奔驰在千军万马间,丝毫不见慢下来。
易渊玛见敖重迎面而来,很快就要撞上马车,赶紧挡在马车之前,拦刀就砍。
枝夫人惊呼道:“渊玛······不要······”
敖重盯着易渊玛,竟然不转马头,当头冲上来,气势磅礴。
易渊玛抡刀砍出:“狂妄之徒,给我死。”
“当”的一声,敖重长枪击落易渊玛手中双刀,一夹马镫,快马腾空而起,跃过易渊玛,跃过马车。
易渊玛飞跃出去后并不回头,仍狂奔向前,似乎永不回头。
拉枝夫人的马在惊吓中,狂奔而去。
易渊玛大惊,拍马而追,大喊道:“夫人。”
众紫铜军围住易渊玛,不让易渊玛突围。
忽然间,有人狂呼一声道:“不好了,有人抄了我们的后路。”
众人往后看去,只见海西骑兵从后面铺天盖地狂奔而来,如同山洪暴发,排山倒海般压上来。
一时间,紫铜军哭爹喊娘,乱成一团。海西骑兵快速的冲过去,将紫铜军数千人踏在马下,紫铜军仅有数十人逃过此劫,跪在地上发抖。
易渊玛趁机而走。
海西骑兵横扫紫铜军之后,其队形仍然齐整至极,丝毫不乱。
枝炉率兵追踪易渊玛而来,急速奔走时,看到迎面飞驰而来一将。
枝炉勒住马,失声道:“敖重。”
敖重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狂奔,在枝炉身边穿过时,忽然横臂将枝炉钩落马下。
敖重奔出丈许,调头回来,拉住马缰。
枝炉大声斥责道:“敖重,你疯了吗?”
敖重目望远方说道:“大将军在攻九龙城,你为何临阵脱逃到这里!”
“九龙城已破。”枝炉道。
敖重一仰头,说道:“哦,看来,李伽死了?”
数万海西骑兵飞速奔驰而来,停在丈许外。
敖重望着远方的山野,低声道:“李伽死了,那么真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枝炉厉声说道:“敖重,你为何迟来一日?!怠慢军机,大辰律例,当斩。”
敖重望了枝炉一眼,说道:“我敖重不想以多欺少,以夺取胜。”
枝炉变色道:“什么?你敢抗命?”
敖重淡淡地一挥手道:“来人,把枝炉拿下。”
枝炉大惊道:“什么?”
几个海西兵士拿下枝炉。
枝炉手下看海西兵人多势众,无一敢动。
枝炉用手指着敖重,嚷道:“敖重,你凭何抓我?”
敖重道:“不知道,我得想一想。全军调头,准备回水目城邀功请赏赐。”
海西兵士齐声欢呼着。
枝炉手下的兵眼睁睁地看着枝炉被海西军押走,却不敢阻拦。
山路上,易渊玛打马狂奔,这时,天空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易渊玛顶雨狂呼道:“夫人,夫人。”奔到路口时,易渊玛看见破碎的马车但马已经不见踪影。
易渊玛在草丛中发现了夫人,大惊,赶忙下马道:“夫人,夫人·······”
易渊玛看见夫人在草丛中痛苦地呻吟着,长发沾在脸上,赶忙扶起夫人的头。说道:“夫人,谢天谢地,你没事?”
那时的枝夫人已经变成了此刻的易夫人。
易夫人道:“我······我······我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