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雯来了电话，问姚强跟吴经理联系了没有。
“我们昨天有个重要的宴会，这两天特别忙，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理，等我空一点，我马上联系。”姚强还想给自己一点时间。
“那你应该先跟他说一下你肯定去，他才有数啊，又不花你什么时间。”
“那天晚上我已经跟他说了我有兴趣了，后续联系肯定是具体手续上的，不是我的表态问题了。说一声也只是重复，没啥意义。”
“如果你都想着具体手续怎么办了，那也好。等你空下来就抓紧吧。”
认真想想，女友抱怨的扫厕所端盘子那些话确实是闹情绪。哪天她又觉得自己端盘子的样子很酷也未必，不能当真。
面子不是问题，那就是里子的问题了。
我在这里能不能赚到钱？
梦到俞总发钱，可以说是开玩笑，但是我要赚钱，也只有这个办法，必须净界有钱可发。不过，这么说，去了吴经理那里，我又怎么赚钱呢？就是他们公司大，不容易倒闭。可是他们老板，应该没法跟俞富坤比吧，俞富坤可是曾经的SH首富，全国都数不出几个敢跟他比钱多的人。
制造业早就听说不好做了，工厂关掉很多，招人也不容易。除非能去华为，制造业值得去的，大概就剩华为了吧，可是华为都去高大上的名校，二本嘛，简历都投不进去。
服务业还是不错的，特别是SH，整天都说要发展现代服务业。餐馆是传统服务业，我们净界这种素食餐馆就是现代服务业了。
要说未来发展，说不定净界更好。如果哪天能够跟俞嘉、王燕、老马他们一起把净界素食开到东京，开到纽约，开到伦敦、巴黎去……这是不是更像我要做的？
可是，如果我不去吴经理那里，孙雯肯定跟我没完。这关不好过。
我真的留在净界的话，估计先得必须受她的三板斧，然后，还要小心翼翼地跟她证明，我在净界留下来是对的，然后她就开心了……好像也不行，证明我是对的，等于证明她是错的。哪个哥们说过，女孩子从来不会错，证明女孩子错本身是最愚蠢的错误。女孩子的错都是男孩子的错，不管谁错，只能男孩子认错，这样才不会有错。
看到路过的徐阿姨满脸是笑，姚强不由地也开心了一下，“徐阿姨，什么事那么高兴啊？”
徐阿姨看看姚强，凑了过来，小声跟姚强说了一句，“俞总是个好人。”然后就笑眯眯地走了。
姚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也跟着呵呵地笑笑。
是啊，俞嘉是个好人。如果自己在净界能够做出一番事业，那肯定是再理想不过的。有这么个女神作为合作伙伴。
下午，姚强觉得自己考虑清楚了，不想找任何人商量了。
自己考虑，自己决定，自己为自己的将来负责。
去吴经理那里，就是世俗的人觉得有点面子而已，但是在净界这里，还有好多可做的事情，自己能够用能力证明的事情。
只是，留在这里不能就这么留，要跟俞嘉提个条件。她必须答应。
幸好吴经理那里，只是口头表示了有兴趣，还没有正式联系。
俞嘉不在餐厅，应该是回医院去了。
姚强先给她打电话。
“俞总，我想提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我，我就留下来。”
“什么条件？”
“必须我说了算。”
“具体一点。”
“花什么钱，不花什么钱，用什么人，不用什么人，发多少奖金，扣多少工资，用什么食材，怎么购买，做什么菜，定什么价，怎么宣传，还有，环境怎么布置，设备怎么更换，所有的事情，都要我说了算。你不能干涉我。”
“为什么要有这个条件？”
“我要让净界赚钱！我会想尽办法让净界赚钱。但是如果我不能做主，那我也没办法对盈利负责。”
“这个合理。但是我有一个附加条件，如果你答应我这个附加条件，我就答应你那个条件。”
“你说。”
“不能害人。”
“啊，这么简单？”
“呵呵，姚强，其实不简单。”
姚强想了一想，自己害人之心肯定是没有的，“我答应。”
“好，姚强，那我也答应你的条件。”
“有期限吗？”
“我们至少先试一个月看看？”
“可以。俞总，那我选择留在净界素食。我会努力的。你也要努力！”
“好。一言为定！”
然后，姚强给吴经理发了个短信。
“吴经理，您好！很抱歉，我想我还是继续把我目前的工作做好。感谢您的厚爱！欢迎您有空光临净界素食餐厅，我们的蘑菇三鲜汤是一绝！希望今后还能得到您的支持和帮助。谢谢！”
然后又拨了孙雯的号码，等了半天没接，可能在开会什么的不方便，姚强就给孙雯发了个微信：“我想我还是留在净界餐厅吧。”
跟三个人联系完，似乎完成了什么大事似的，姚强感觉轻松多了。他信步走出餐厅透一口气，仰望天空。
SH那点被高楼遮挡撕裂得支离破碎的天空，乌云密布。有些闷热，似乎暴雨就要来临。
到了晚上姚强下班的时候，孙雯跟吴经理都还没有回复。
姚强没有跟王燕、老马他们一起回宿舍，也还没跟他们说自己要留下来了。他们也没有来叫他一起走。
今晚姚强没在餐厅多停留。
回宿舍路上，开始下雨了，没带雨伞的姚强快步走着，快到宿舍的时候，顺路拐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箱啤酒。这是姚强目前所能承受的最大一笔非正常开销了。
出便利店时，雨已经下得很大，姚强抱着箱子，跑过几条马路。
湿漉漉地到了宿舍门口，感觉屋内静悄悄的。懒得自己开门，就敲门。
王燕开了门，看着淋湿了的姚强，“你怎么不带伞？”然后又看到地上的箱子，“那是什么？”
“昨天真的对不起，让大家扫兴了，”姚强搬着啤酒进到屋里，“特别是对不起老马。”
姚强拿出一瓶啤酒，打开，先递给老马，然后给每个人递了一瓶，自己也拿起一瓶。
“这啤酒都没冰，能喝吗？”王燕抱怨了一句。
“能喝，没毒。”
“你这是跟我们告别是吧？”
姚强嬉皮笑脸地说，“是的，我的告别词是：大家好！请多关照！”
“你不走了？”王燕听明白了，一脸惊喜。
“我跟俞总夸下海口了，我要让净界赚钱！我接受挑战！”
王燕高兴坏了，冲上来就抱住姚强。
老马和小柳、小郭也好高兴，围上来抱成一团。
然后大家坐了下来。
外面雨越下越大，开始电闪雷鸣了。
等声音小一点，王燕问道，“以为你肯定走呢。怎么又不走了？”
“舍不得你呗。”
王燕一歪脑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时，姚强的手机有信息进来。
姚强打开手机，只见孙雯发来了微信，“分手吧。”
窗外，暴雨如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