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是特意赶回来的，想看看若汐的睡颜，但他推开房门，一眼望去，床干净整洁，房间里空无一人。
“诶？少爷，少夫人这么早去哪儿了？”
炊全见白翊立在门口没进去便好奇地探头看了看，他还以为新来的少夫人会起得比较迟呢，没想到一大早便不见人影了。
“你去找个下人问问。”
白翊感到有些失落，他以为，她会一直待在房间里等自己，晚上熬得迟了，早上便会起不来。倘若早上起得这么早，那定是晚上早早便歇息了。
想到这儿，不免心中有些凉意。
“少爷，扫地的小菊说看到少夫人进了书房。”
炊全的话将白翊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疾步走到书房门口，白翊却没有直接进去，停在门口，细细地理了理身上洁白的衣裳，抬手敲门，听到里头传出‘进来’的声音才缓缓推开门。
一股书香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书桌前，正在认真看书的若汐。
白翊没有出声，轻轻地走到若汐身旁，抬起手，帮她挡住耀眼的阳光。
若汐抬脸，视线移到白翊身上，慢慢转移到他的脸上，“你回来了？”
“嗯。”
心中一暖，白翊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想着，也许回家的意义，就在于此吧。
“这本书，很不错。”
若汐的视线重新回到书上。
白翊忽然有点想笑，这算是词穷的表现么？罢了，他们俩刚成亲，彼此间还不够熟悉，才会有这样的尴尬，等日子久了，自然就好了。
“你，吃过了么？”
他之所以会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兑现昨日的承诺。他说过，今天一定会陪她吃早饭的。
“嗯。”
若汐却是没什么反应，注意力好似已经被书牢牢吸住了。
心一凉，白翊抿了抿唇，勉强道：“是么。那我陪你看书吧。”
原来,她一点都没有期待自己回来一起吃早饭。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若汐合上手中的书，看向白翊。
“我，我说陪你看书……”白翊愣了愣，难道他想陪陪她都不可以？
“不是这一句，你刚刚问我什么？”
若汐的眼眸很漂亮，当她凝视着白翊的时候，他总是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问，你吃过了么？我知道，我回来的有点晚……”
“还没。”
白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问道：“你是说……”
“我还没吃，你呢？”
若汐的眼弯弯的，似在笑。
“那，我们一起吃吧，我让炊全去准备。”白翊忍不住嘴角上扬，整个人都精神了。
……
“若汐，我想给你招一个丫鬟。你意下如何？”
饭罢，白翊与若汐对坐着闲聊。
“好。”若汐倒是不反对要一个丫鬟，既然这是他的一片心意，她又怎好拒绝。
“嗯，那我立即着手去办，你想要什么样的丫鬟，机灵的，乖巧的还是武艺高强的？”白翊微微地笑着，整个人感觉轻松了许多。
那时候他的决定很草率，成亲的那一刻，他甚至还有些犹豫，如今看来，倒是一个不赖的决定。
若能这样过一辈子，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你看着挑吧，这事，我没经验。”
若汐对丫鬟的兴趣不大，不论呆在哪儿，她都不怕只有自己一个人。
“好。”
白翊凝视着若汐那戴着面纱的脸，说实话，连他也不知道，在这面纱下，面容究竟是怎样的。或许美若天仙，亦或者，丑陋不堪。
不论是哪一样，于他而言，都没有分别。他不会想着去掀开她的面纱，也不会做让她不喜悦的事。
这是约定，也是君子该有的行为。
和若汐聊了片刻，他便让炊全写几张招丫鬟的告示并且贴出去。
贴出去没一会儿便有几个少女上门来应征，但都不让他满意。
“少爷、少爷，门外又有三个人过来应征。”炊全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报告。
“把她们带到院子里，我马上过来。”
看过了十来个丫头之后，白翊对此已经不太有信心了。要是在日落西山之前还找不到特别合适的，估计明日他就得随便招一个了。他还有要事要办，可没那么多时间慢慢挑。
“不若，这一次，让我去看看。”
若汐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出声道。
“甚好，我们一块去看看，丫鬟是伺候你的，你顺眼便好。”
白翊和若汐并肩走到院子里，等着的三个少女一见到两人过来便将目光投到他俩身上。
“你们三个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就从你开始吧。”白翊坐下来，随意点了左边一个少女，让她先介绍自己。
“少爷好，少夫人好。我叫叶蓓，今年十三。爹爹前两年意外失足死了，现在娘亲得了重病，家里还有个小弟弟，所以我……我会洗衣、会做饭，我很能吃苦的，什么都愿意干，收下我吧，求求你们了！”
叶蓓的眼里闪着泪花，一脸隐忍，看上去极为可怜。
“该我了，我叫乐喜儿，年龄是女人的秘密，不能告诉你们。本来呢，来这里的原因是好玩。不过现在多了一条。”乐喜儿嬉笑着说道，像是全然不受叶蓓的影响。
“哪一条？”白翊倒是从没见过因为好玩而去当丫鬟的人，看乐喜儿那盯着若汐的眼神，像是认识若汐。
“就是她，少夫人。”乐喜儿伸手指着若汐，笑得像一朵太阳花。
“大胆，哪来这么粗野的丫头，胆敢用手指着我家少夫人！”炊全面色一变，上前抓住乐喜儿的手腕，用力一拽，要将人拖走。
“小全，放开她。”
若汐忽然出声。
“可是，少夫人，她……”炊全有些不甘心，这么没礼貌的丫头，怎么能留在相府？
“别让我说第二次。”
若汐的警告让炊全吓得立马便放开了。
“就她吧。”
若汐决定得太快，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而且让炊全有些匪夷所思。
白翊上前，围着乐喜儿转了一圈，紧接着道：“好，若汐既然觉得她不错，那就是她了。”
“多谢少爷、少夫人。”
乐喜儿笑着施了个礼，大步走到若汐身旁，扬声道，“从今后，我会贴身照顾少夫人，保护少夫人，尽我所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