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会猜。”若汐吃完两块糕饼,又继续看书,全然没把乐喜儿的话放在心里。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啊,他娘说,你们成亲了,床上却没有落红,问白翊说,你们究竟有没有那个那个。白翊说这种事不急于一时。然后他娘就说啊,说你来历不明,趁早休了为好呢!”
乐喜儿故意嬉笑出声,等若汐投来目光,俏皮地冲后者眨了眨眼睛。
只可惜,若汐对此没什么反应。
“姐姐!你若是被休了,那可就颜面扫地了!我看哪,你还是趁早,把白翊先休了妥当!”
乐喜儿本来就是奔着若汐来的,她的目的,自然就是劝若汐离开丞相府。
“我的颜面早在五年前便丢了。”若汐伸手抚着乐喜儿凑过来的脸,话音冷淡。
“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惹你想起伤心事。”乐喜儿垂下眼眸,歉意地说道。
“无妨,早已是过去的事,于我而言,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若汐揉了揉乐喜儿头顶的发丝,柔声道,“喜儿,你又何苦跟着我。你是天地间的灵物,本该自由自在的。又何必为了我,而与人扯上关系?”
“喜儿喜欢跟着姐姐,喜儿很快乐,一点都不苦。喜儿的命是姐姐给的,姐姐在哪里,喜儿就在哪里。喜儿要保护姐姐一辈子!”
乐喜儿挽着若汐的胳膊,信誓旦旦。
“喜儿,总有一天,我们会分开。你答应我,我们分开后,不要再跟任何人有来往。”
若汐抓住喜儿的胳膊,双眼一片厉色,显得极为严肃。
喜儿点点头,轻声道:“除了姐姐,我不会跟任何人来往。倘若我们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刻,我就回到奇灵谷,再也不出来。”
“你要记住你的话。”
若汐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递给喜儿,吩咐道:“这是去味丸,每七天吃一颗,以免那些初出茅庐的江湖术士找你麻烦。”
“哦。”
喜儿乖乖地应声,倒出一颗去味丸服下。
她倒是个闲不住的,房间里一静下来,她便又出声问道:“姐姐,你喜欢那个叫白翊的人?”
“只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谈不上喜不喜欢。”若汐第一次正面回答喜儿的问题。她知道,倘若她一直不答腔,会把喜儿憋坏的。
“那为什么要嫁给他?”喜儿就不明白了,若汐在林子里待得好好的,怎么说嫁就嫁了呢?
“等你长大了,你便会懂了。并非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因为喜欢而在一起。”若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怎么会答应白翊,又拿什么告诉喜儿呢?
“姐姐,我已经八百岁了,也成年了,怎么还不算长大呢?”喜儿歪着头,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的这儿,还没长大。不论你的年纪有多大,在世上活了多少年,都没有用。”若汐的手按在喜儿的胸部,感受着里头那颗嘭嘭跳动的心脏。
“姐姐老说喜儿心智未开。反正喜儿现在吃得好、睡得好,也不用嫁人,自在得很,心智不开也不打紧。”
喜儿转了一圈,一溜烟便跑到了窗口,嬉笑道,“姐姐,我去玩了,待会儿再回来。”
“悠着点,别太过分了。”若汐也不阻止,只叮嘱了一句便随她去了。
喜儿一晃身便成了一只鸟儿,飞出了窗,在相府里飞来飞去,四处寻找赵媛。
“大少爷,快看,那有一只蓝色的鸟儿。”
赵媛指着从不远处飞来的喜儿,惊奇地说道。
“真是蓝色的鸟儿,羽毛可真漂亮!”
坐在石凳上作画的白玉慌忙抽出一张宣纸,提笔,打算为喜儿作画。
喜儿正愁找不到赵媛,这会儿看到赵媛和她伺候的大少爷便无所顾忌地飞到石桌上,顺道摆了个优雅的姿势。
白玉一喜,奋笔疾书,全身心投入地作画。
赵媛立在白玉身侧,欣喜地看着白玉纸上渐渐勾勒出喜儿轻盈优雅的身形。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蓝色的鸟儿,实在是太稀奇了!
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两人一鸟,谁也没有吱声。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白玉终于画好了,他拿起宣纸,满意地笑道:“这幅画,我要挂在墙上,日夜观看。”
“大少爷的画惟妙惟肖,妙极了,稍后媛儿便帮大少爷挂起来。大少爷,你瞧,这只鸟儿竟还不走。”
赵媛心念一动,轻轻地靠近,作势便扑了过去,要将喜儿捉住。
喜儿身形一动,从手肘的空隙中飞了出来,扑腾着翅膀,朝着赵媛的脸冲过去,用它那尖尖的嘴狠狠地啄了几下赵媛的鼻子。
“啊!”赵媛尖叫出声,慌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急得直跳脚。
“媛儿,你怎么样了?”
白玉忙抓住赵媛的胳膊,将其拉到自己身后,以免喜儿再攻击赵媛。
“呜呜,我的鼻子,好痛。”赵媛低着头,捂着自己的鼻子,痛得眼泪在眼里直打转。
“你这鸟儿,怎生如此凶狠!媛儿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有必要这么伤害她么?你这只臭鸟,看我不打你!”白玉听到赵媛的呜咽声,心中一急,竟拾起地上的石子,砸向喜儿。
喜儿猝不及防,脚被石子砸到,发出一声鸣叫,落在石桌上,委屈地瞧着白玉。
见到喜儿如此摸样,白玉心有不忍,不再拿石子打她,只道:“你走吧,再不飞走,我可就不保证会不会把你抓起来关在笼子里了!”
喜儿瞧着脑袋,眨着眼睛,蹲在石桌上,就是不走。
“大少爷,把它抓起来。看它蹲在石桌上,定是腿受了伤,飞不了了。”赵媛用丝帕捂着鼻子气愤地说道。
可恶的鸟儿,竟把她的鼻子啄出血来,她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只鸟儿!
白玉听从赵媛的话,上前,正欲扑过去,喜儿忽然飞起来,悠哉地停在白玉的肩上。
白玉走了几步,喜儿都安安分分地呆在他的肩上,一点儿也没有要飞走的意思。
“奇怪,这只鸟儿怎生变得如此温顺?”他就奇了怪了,怎么鸟儿只啄赵媛?
“大少爷,看来,这只鸟儿是母的,要不怎生对少爷如此顺服,对我却如此不客气呢!”
赵媛刚说了气话,喜儿忽然便飞到她的肩上,看似温顺地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