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这才仰起脸，双手捧住自己的脸，仍能明显感觉到热度。真丢脸，不过是亲一口罢了，用得着这么心虚么？
说不定，已经让她看了笑话，以为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了呢！
没多久，若汐便又回来了，神色如常。
本以为会这样无风无波地过上三天，没想到下午的时候，飞来了一只白色信鸽。
是白翊的父亲，白倪寄来的家书，要他火速回沁阳。
这样，他便没有借口继续留着了。等伤一好，就要回沁阳去了。
消息传来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傍晚时分，若汐又出去了，留他一人在屋里。
不一会儿，炊全笑盈盈地进来了，走到他跟前，一脸欢快，“少爷，你和少夫人和好了吧。”
“嗯。”白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绷着一张脸，清清楚楚地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少爷，东西我都收拾好了。道长说，我们后天早上就能走了。马车也雇好了。”
炊全兴高采烈地过来，似乎就是为了报备这些事，这些令白翊更加难过的事。
白翊努努嘴，伸出手指，勾了勾。
炊全笑着把脸贴过去，本以为白翊要给自己奖励，哪知道脑门被赏了一颗爆栗，笑脸立马变得沮丧起来，委屈地抱着脑袋，“少爷，我……”
“你什么你，这么喜欢回去，你先走好了。”白翊头一次发脾气，一张脸硬得跟石头一般。
“少爷，这里闹鬼……难道你待这儿不害怕么？”炊全越发觉得自己委屈，明明就是动作麻利地做了好事，怎么还讨打了呢？
“知道害怕，你还忍心把少夫人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白翊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迁怒了无辜的炊全。
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心里憋屈呢！
“少夫人难道不跟我们一起走么？少爷，难道你还没有和少夫人和好？”炊全被问懵了，这两日，两人不是总待在一块儿么，怎么还没和好？
“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这里的鬼没除干净，她是不会回去的。”白翊一想起来就心烦，为什么留下来的那个不是自己？
为什么危险的事情要交给若汐一个弱女子来做？
好吧，若汐不是弱女子，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女子不是？
这种事，该由男子汉大丈夫来做，而不是一个女子不是？
“少夫人？这怎么行？少爷，你就不能劝劝少夫人？这事多危险？不是有那个道长么，让他来做不行么？”
炊全还以为白翊好端端地生什么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别说是白翊，这事轮到他头上，他也不肯啊！
万一少夫人缺个什么，那可怎么得了？
“我要是能劝，至于生闷气么？行了，这事你不懂，别瞎掺和。”白翊知道跟炊全倒苦水没什么用处，但好歹心里舒坦了许多。
再仔细一看炊全，又觉出些不对劲来，“老实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好事了？”
“啊？有……有么？”炊全一脸震惊地摸着自己的脸，怀疑是不是哪里漏了馅。
“别摸了，说吧。还藏着掖着？”炊全已经在白翊身边待了二十年，所谓知根知底，又怎么会瞧不出端倪？
“没…没有…真的！”炊全的脸涨得像只小辣椒，眼神却很是热烈，渴望着白翊不再深究。
白翊也不勉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既然你还不确定，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罢。”
主仆俩在屋子里待了一个来时辰，若汐便回来了，炊全自动地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小两口。
白翊的视线黏在若汐身上，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心想着跟若汐好好寒暄寒暄，话到嘴边，却连一句‘你回来了’都说不出口。
果然还是太生分了么？
“你想不想吃点东西？”若汐已经收到消息，知道白翊后天一早便要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个地方僵尸众多，不太安全。
“我不饿，你呢？”
见若汐摇头，白翊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独处一室，他却是这副狼狈摸样，叫他情何以堪？
“为何叹气？”若汐摘下面纱，面颊上的‘奴’字依然刺目。
然而，白翊却似看不到那丑陋的刺青，目光中带着一丝倾慕，若汐的脸，带着一种迷惑人的美，让人禁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我……我爹来信说有要事…让我…速速回去…可是我…”白翊吞吞吐吐地，一句话说了好久，还未说完整，就被若汐一句“你不必担心”打断了。
若汐见他不解地看着自己，便接着道：“你不必担心。你先回去，等我这里处理完，我会去找你。只是，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没问过你。”
“什么？”得到保证，白翊稍稍安心了些，只是一听到她说还有问题，无端地又紧张起来。
“你确定是我了吗？”若汐紧紧地凝视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怎么这么问？”白翊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图，什么叫确定不确定？难道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明明已经保证过，不再和殷莲联系了，难道她还不放心？
“你确定，将来为你生儿育女，与你共度今生的人是我了么？我必须告诉你，假若你确定是我，将来你不可以再要别的女人。除非我死。”
越到后面，语气越重。
白翊可以看得出来，若汐是认真的，甚至有些严肃。
她的意思是，一旦确定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就不能再享齐人之福，今生只能和她相伴到老。
或许这一点，对于有些男人来说，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但他从未想过要过什么妻妾成群的日子，只要有个人能和自己相依相伴，就已经很满足了。
因此，他只不过思索了片刻，便应声道：“我确定是你，确定只有你，确定只想和你一起生活，将来养儿育女，直到白头。”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么？为什么要哭呢？”见一滴清泪从若汐的眼眶滑落，他急了，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