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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毒夫妻

三人出门,天刚未时,在游龙馆吃过了午饭。

小铃铛道:“完了,师兄,现在身上就十几辆银子了。”

龙吟瞪了一眼小铃铛:“你就光知道钱,这些钱已经足够我们花了。”

阿娅拉住龙吟的袖子说道:“咱去月圆湖边上玩会吧。”

龙吟道:“好主意。”

不一会,三人就来到了月圆湖,湖水呈月牙形,碧绿如玉,晶莹剔透。湖边底下的石头清晰可见。此时太阳依然在高空悬挂,照在这潭碧绿的湖水上,的确让人感到心如止水。最奇怪的是除了他们外,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阿娅和小铃铛兴奋的起来,便想脱了鞋子下水戏耍,被龙吟一把拉住,喝道:“不许下水,湖水有毒。”

“什么?”小铃铛和阿娅此时此刻绝对不相信龙吟刚才所言,这么美丽的碧玉一般的湖水,龙吟竟然说有毒。

“怎么会有毒呢?”小铃铛问道。

“因为它吸收瘴气。”龙吟道。阿娅在山中长大,自然懂得瘴气之毒。可一般的瘴气多生长在臭水之上,山谷之间,怎么能生长在这里呢?

“玉珩师叔曾经给我说过,月圆谷每年春秋都会有瘴气。别的山谷瘴气久久不散,而这里的瘴气总能很快被月弯湖的湖水吸收掉,在这里居住的百姓,只要有月圆湖在,就永远不会中瘴毒。”龙吟道。

“吸收了瘴气之毒,那湖水就变成有毒的了?”小铃铛问道。

龙吟点点头。

“月圆湖这么美丽,我才不相信有毒呢。”小铃铛道。

“你不相信?你看看月圆湖的周围长草了吗?”此时虽然是秋季,青山依旧葱绿,野草依旧丛生。

而月圆湖周围,光秃秃的一片石头砂砾,果真寸草不生。

小铃铛吐了吐舌头,四下看看道:“不可能啊,整个月圆城的人都喝的应该都是月圆湖的水。我们刚才喝茶,也应该是用月弯湖的水泡的。要有毒的话,咱们早就被毒死了呀。”

龙吟冲着小铃铛点头赞许道:“不错,可是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只有当地的居民才知道,早知道的话就问一下茶馆老板。”

三人沿着湖边走了一圈。

龙吟道:“这么美丽的一滩湖水,竟然有毒,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愈是美丽愈危险吗?”

阿娅笑呵呵敲着小铃铛的脑袋,道:“小铃铛,你师兄说你呢,小心那个漂亮的盈盈!”

很快就到了申时。

茶馆喝茶的人依然很多。这些江湖汉子,一般喝茶是假,闲扯一些江湖事才是真的,又经济又实惠打听江湖消息的地方,除了妓院、饭馆、赌坊外便是茶馆。

茶店老板已经回来。正如如阿娅说的,苗人说话算数,并没有拿着银票逃跑。

三人看到茶老板,茶老板冲他们一点头。三人找个屋子外边一张桌子坐定,要了一壶茶喝着。

龙吟心道:“只要搞到解药,剩下的一切都好说。”想着,冲着阿娅一使眼色。

阿娅明白,跟着茶老板走进了茶馆。老板从茶馆的柜台抽屉里拿出一个大包,递给了阿娅。阿娅拿着,不动声色的回来。正在三人起身要离开,忽然周围乱成一团,四周闪出几十个清兵,将这里团团包围住。

领头的便是那个奉恩小将军,依然是白锦缎,背着一张弓,背后箭盒插着几只雕翎箭,骑着那匹黄骠马,马侧插着一把大大的刀鞘,刀鞘中便是那把紫金刀。

少年哈哈一笑道:“除了这几个人,不相干的人都闪开。”说着一指龙吟三人以及茶老板。其他的江湖茶客,见是官府,也不敢造次,纷纷躲到一边。

少年在马上一拱手说道:“龙吟道长,别来无恙。”

龙吟一看就知道买虫儿饮的事情暴露,就他们几个清兵,他并未放到眼里。只是现在在月圆城中,月圆城有多少高手、好手,他并不清楚。击败几个清兵没问题,带领小铃铛和阿娅逃离月圆城也没有问题。可是如何救云秀和阿娸姑娘?这可是他们来到此处月圆城的目的。一旦事情闹僵,救人将如同登天。

龙吟微微一笑,面不改色道:“好说,好说。请教公子高姓?”

少年在马上一晃头道:“我叫菩萨保。”

龙吟并不知道这个菩萨保是何许人也,依然抱拳说道:“久仰、久仰。不知道公子如何识得在下?”

菩萨保并不直接回答:“昨日本将军将阁下误认为是他人,才冷射冒犯。”原来这个少年将龙吟二人当成了是衡山的道士。自从他来了月圆城,就整天在衡山游山玩水,骑马狩猎。有一次狩猎的时候,射伤一只梅花鹿,结果被衡山道士救走,于是对衡山道士恨恨不已。

龙吟嘴上道:“公子箭法超强,好说好说。”心却道:“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射箭,够毒的,昨天也就是遇到我,要是别人,还不被当场射死。”

菩萨保还以为真是夸奖他,说道:“败在阁下手上,我心服口服。江湖上谁人不知道龙吟道长数一数二的大侠。”

元宝自惭形秽,心道:“哎!人比人气死人。年纪相仿,人家被称作公子爷,咱被称作小道爷;人家公子爷风流倜傥,我这位小道爷猥琐寒酸。”说着看了看浑身是土的衣服,越发羞愧。

其他人一看,清兵围住他们四人,不直接捉拿,却聊了起来,还越聊越热闹,越聊越近乎。

“只是——”菩萨保顿了一下。“我今天奉命来捉拿私自出卖虫儿饮的,龙吟道长,要得罪了。”

“慢着,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龙吟请道。

菩萨保哈哈一笑:“城主有令:凡是买卖虫儿饮者,斩!”

小铃铛听罢,立即瞪了一眼阿娅,心道:“你还说你们苗人没有坏人,看看吧,苗人老板还是把我们给出卖了。”

阿娅看着小铃铛瞪她,立即明白了小铃铛心里话,也狠狠瞪了一眼小铃铛,然后用眼神瞄了瞄苗族老板,她的意思是如果苗族老板也出卖了他们,老板就不可能也被围起来了。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买卖虫儿饮了?”心道,只要保护好阿娅那包虫儿饮不被搜出去,他们拿不出证据。

“我就是证据。”说话间,从茶馆的屋后边走出一老妪,老妪冷笑一声道:“官爷,就是我老头子给他们拿来的虫儿饮,还收了八百两银子。”

茶馆老板一看,正是他的老伴儿:“你……你……出卖我?”茶馆老板的眼神似乎不相信:“你竟然出卖我?”

阿娅一看是那烧水的老太婆,道:“你俩不是夫妻么?”

“不错,我俩是夫妻,而且是将近四十年的夫妻。哈……哈……”老妪哈哈大笑,狠狠的扭头瞪着阿娅说道:“四十年的夫妻又怎么样?”

吓得阿娅一哆嗦,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充满毒怨的眼神。

“四十年来,我充满的是怨恨和仇恨。今天终于等到机会,让我报仇。哈……哈……”老妪这次笑,又细又尖。

茶馆老板道:“你疯了你?”然后转头对着奉恩将军道:“少将军,你可别相信这个疯婆子……”

老妪打断茶馆老板的话道:“疯了的是你!自从嫁给你后,你每次喝完酒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我怀着咱的瓜儿的时候,你一脚揣在我肚子上,结果……结果……瓜儿出生就是一傻儿。瓜儿已经够可怜了,你……你……你后来趁我不在家,喝多了酒还掐死了咱们的瓜儿。”老妪的眼泪簌簌的下来。

老妪继续道:“来到月圆城,你说你逛了多少次宓妃馆?这次你有八百两,你还不天天住在那儿?嘿……嘿……”又是一阵低沉的冷笑。

嘿嘿笑完,老妪接着道:“刚才你将虫儿饮放到抽屉的时候,我已经将它换成一包土了。真正的东西,我已经交给小将军啦。你私自卖虫儿饮,犯了死罪喽。这么多年我忍你,就是要替我死去的瓜儿报仇。”

“你——”茶馆老板说着,从腿上拔出一匕首,朝着老太婆就刺了过去。龙吟此时心中正在懊恼事情败露,其他众人也离着远,来不及反应。而老妪也正在得意之际,也没有防范,匕首正中心脏。茶老板怒道:“你个死老婆子,老子要不是看在你是余香宫弟子的份上,老子四十年前便将你杀了,忍你……”

菩萨保一看,赶紧拔出紫金刀来,只见紫金光一闪,一刀将茶馆老板持匕首的整条胳膊带肩膀砍下。老板大叫一声,疼痛地叫着,往后退了几步,疼倒在地上,望着向外喷着鲜血的肩膀。嘴里兀自大声喊道:“忍你……忍你这么多年,便是想套……套你炼蛊术,你以为老子真将你……将你……”终因流血过多,神智开始昏迷。

众人心中一颤,一切太快,一切太突然。

龙吟赶紧上前,点住茶馆老板的肩井穴、膻中穴,腋下极泉穴,封住手少阳三焦经和手少阴心经。

阿娅姑娘也赶到老妪身边去检查,带着断臂的刀正插在胸口心脏上,老人尚未完全死去,只听着她喃喃反复道:“早……早就知道……你想学‘炼蛊’,嘿……嘿……宫主的《蛊经》,我烂在肚子里,也不告诉你……瓜儿,终于替你报仇了,娘的心很舒服……”冰冷的刀插在心上,怎么能够舒服?

阿娅泪水流了出来,她怎么也不理解:四十多年的夫妻,竟攒下四十多年的怨恨。她突然想起自己从小就失去母亲,阿妈是不是和阿爸也有这样的仇恨?

少年公子将紫金刀插回刀鞘。说道:“买卖虫儿饮,下场必死。”说罢,取下弓箭,从身后拿出一支雕翎箭,开弓满月射向茶老板。龙吟正在低头处理老人伤势,听到声音,右手一抬,将箭抓在手里。老人已经活不了了,少年还下死手,龙吟愤怒,将手一样,箭冲着少年胯下黄骠马射去。

倏忽一闪,从少年坐骑后边闪出一人,挥手将箭拨到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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