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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练习

退出抱一子的屋子。天上开始飘下雪花来,淡淡雅雅,似有还无,却又渐渐变大随风裹动,四散茕舞。小铃铛无心理会这春节后的雪,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召唤道法録》细细品读,一首首诗,一首首偈语,都是晦涩难懂上古洪荒之文。好在小铃铛对篆文古词颇有心得,倒也渐渐将这些难懂虫鸟文领会,将一百零八咒语牢牢记在心间。心道:“师父将此书赠予我,我便如师父般贴身保管才是,于是将此书与纯阳真人所写书信包在一起,揣入怀中。”

推门出来,茕茕雪花,已变成片片鹅毛。小铃铛心道:“古人云白雪阳春,何其高雅,莫若踏雪探幽,去山谷中一试所学之召唤术,也不枉今日之雪景。”想罢,出了观门。山峰如白屏,山谷乃氤氲。千山暮雪,皑皑乳玉。小铃铛信步而行,身后落下的一串鸡爪痕,蜿蜒崎岖伸向山谷谷底,渐渐地这留下的足印也被这漫天的大雪吞噬。

到得青石上,小铃铛心道:“我且在雪中练一套伏羲剑法,看看到底是漫天的雪花快,还是我的剑快。”想罢,从怀中掏出神木,道一声:“聒噪,长!”匕首大小的神木剑,即成一木剑。木剑玄黑,油光映雪。小铃铛缓缓起式,由慢渐快,由快渐飞。先是雪花随风舞,其后雪花随剑飞。小铃铛周围的雪花被木剑裹挟并不落地,越聚越多,在小铃铛周围形成一大雪球,将小铃铛包裹在里面。突然小铃铛大喝一声,雪花飞珠溅玉般四射。

接着,小铃铛又大叫一声:“开始召唤术。”空旷山谷,久久回响。左手捏剑诀,右手端木剑,剑尖平指,运劲剑身。小铃铛将内气贯于木剑身上,神木剑好似应答般雷滚不绝。小铃铛催动咒语,咒语来自上古洪荒,晦涩难懂,不作记述。念完咒语,叫一声:“起——”

什么也没有出现,连一团烟儿都没有。小铃铛傻傻痴痴,莫可名状。哪里出错了?还是召唤的胆小鬼惧怕漫天飞雪,不敢出来?师父说胆小鬼是最听话的鬼,也是最好操控的鬼。心下失望自语道:“第一次竟然是个失败!太不给力了。”整理装束,将身上雪弹掉,重新踏好天罡步。左手捏剑诀,右手端木剑,再次念起召唤胆小鬼的咒语,同时将内劲贯于木剑之上,喝一声:“起——”

“别再召了,我早就出来了。”一声音缓缓从小铃铛身后传来。小铃铛唬了一跳,势若脱兔往前一纵,反身提剑往后一撩,空空也。小铃铛道:“什么人?”转过身来,四下寻找。

“人的不是,胆小鬼一只。”说着,在小铃铛的面前现出一只淡黑色烟雾的小鬼,小鬼俩眼乱转,浑身缩成一团。小铃铛先是惊奇,后是惊喜道:“胆小鬼?”那小鬼答应道:“哎!”小铃铛又道“你是胆小鬼?”小鬼道:“如假包换,名副其实。”

“那你刚才怎么不现身?”小铃铛生气道。胆小鬼道:“胆小,害怕。”小铃铛自语道:“是了,胆小鬼胆小鬼,胆子小。你啥用处也没有,也不知道召唤你出来能做什么。”胆小鬼旁边道:“就是,那你还召我出来。”小铃铛道:“你还敢顶嘴,胆子不小。”胆小鬼倏忽不见了。小铃铛道:“你哪里去了?”胆小鬼道:“我隐身了。”小铃铛问道:“你隐身作甚?”胆小鬼道:“你要用符封我,我还不隐身?”小铃铛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要用道符封你?”刚才小铃铛确实想用封符吓唬它一下。胆小鬼道:“读心术。”小铃铛哈哈一笑道:“你还会读心术?”胆小鬼道:“不是还会,就是会。”小铃铛心道:“试试它。”于是对着胆小鬼道:“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胆小鬼不屑道:“想考考我。”小铃铛道:“不错,那我现在想干什么?”胆小鬼道:“你想让我现身。”说完胆小鬼又现身出来。小铃铛心道:“好玩。有了它岂不是能知道别人的秘密?”胆小鬼道:“错。我只能知道和你有关的。”小铃铛悠悠道:“和我哪个方面有关的?”胆小鬼道:“一般情况下我能知道谁想害你。”小铃铛心道:“那不错。将来是个好帮手。有他在身边的话,谁想害我,我岂不早就知道了?”胆小鬼道:“错了,如果害你的人城府极深且将自己的城府用其他的情绪包裹住,,我就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害你了。”小铃铛道:“哦了,我知道了。”然后冲着胆小鬼道:“知道我想干什么吗?”胆小鬼道:“想让我回去。”小铃铛怒道:“那——还不赶紧回去?”胆小鬼顶嘴道:“你不做法我咋回去?”

小铃铛一抖木剑,道:“散!”胆小鬼砰地一声,不见了。

继续左手捏剑诀,右手持神木剑,将真气贯于木剑上,催动咒语,道一声:“起——”,眼前闪烁,出一巨型鬼,高有两丈,腰粗若水缸。头上攒蹙浓密黑烟,好似浓密黑发。卧蚕眉,铜铃眼,最可怕手右手掣一巨大开天斧。

不等小铃铛说话,此鬼道:“是你把老子召出来的?”小铃铛点了,点头道:“我召厉鬼,你可是厉鬼?”巨型鬼哈哈大笑,声音在山谷中回响,久久不绝。“不错,老子正是厉鬼。你既然把老子召出来,那算你倒霉了。”说罢,右手举起开天斧,冲着小铃铛劈来。小铃铛仓促之间,举剑上迎,哐的一声,将开天斧磕开。那厉鬼不停手,挥动开天斧横扫小铃铛的腰际,小铃铛往后倒退几步,左手画一封符,化气为符,右手用木剑将封符激发出去,正打在厉鬼胸前,厉鬼蹚蹚蹚跌出十几步,被封在山谷石壁上,任由厉鬼张牙舞爪,哇呀呀直叫,确是寸步不能移动。小铃铛对厉鬼喊道:“再不住嘴,就把你炸飞。”说罢,在雪地上画一炸符,小铃铛凭借聒噪的法力,可以随心所欲画符。右手用聒噪将雪地上的道符激起,炸符在空中摇摆不定。那厉鬼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道:“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真人饶命。”

小铃铛此时艺高人胆大,用聒噪将炸符往旁边一引,炸符随着剑尖所指,似一颗离弦之箭,射到冰封的水面上,把冰炸一窟窿。然后用聒噪一指厉鬼,将封在厉鬼身上的封符取下来。厉鬼惊魂未定,推山倒岳般轰然跪倒,对着小铃铛道:“本鬼多有冒犯,请主人原来。”小铃铛洋洋得意道:“去!”用木剑指向半山腰百丈之高的一棵水桶般粗细的青松。那厉鬼二话不说,站起身飞将起来,飞到到了青松跟前,挥动大斧,一斧子将青松齐根砍断。

小铃铛大叫一声:“好!”然后随便乱指,那厉鬼跟随剑尖是指东打东,指西打西,不再敢忤逆小铃铛半点心意。

小铃铛一抖木剑,道一声:“散!”厉鬼提着大斧陡然消失。

小铃铛是越练越熟练,越练越爱不释手,将那小鬼、大鬼、老鬼、唠叨鬼、倒霉鬼、色鬼、吸血鬼、讨债鬼、势利鬼、穷鬼、水鬼、山鬼、淘气鬼、小气鬼、烟鬼、野鬼、饿死鬼、捣蛋鬼、油炸鬼等众多鬼怪依次召唤出来,不同的鬼,不同本领。有听话,有不听话,不听话都被小铃铛一一驯服。

小铃铛练的正兴起,忽然听到道观中钟声随雪飘来,短急连绵不断。小铃铛心道:“不好,观中有大事发生。”道一声:“聒噪,缩小。”那聒噪一缩,又成一匕首样式,小铃铛将其放入怀中,自语道:“该给你找个匕首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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