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五岳的来了。”英俊道士朗朗道。黑袍道士抬头看了一眼道:“报上姓名。”英俊道士道:“你也配问?”两人四目相视,谁都不主动回视,小铃铛心道:“此道士不知道是谁,倒是像足了在月圆城时候的雀灵师兄,孤傲不群。”一想到雀灵师兄,又想道:“也不知道雀灵师兄现在为何变得这样!”
“不要看啦,打吧。”台下百姓喊道。英俊道士轻轻举起右手,挥掌拍出,推动掌风扑向黑袍道士。小铃铛赞道,此掌恰到好处,乃是试探之意,攻中带防,攻中带攻。黑袍道士忍不住赞道:“好掌法。”说是迟那时快,黑袍人将左手上迎,也不敢使足力气,也是接中有守,接中有攻。英俊道士不等对方碰到右掌,变掌为指,食指中指直取中宫,点向黑袍膻中穴,黑袍道士道:“此招妙哉。”当即回左掌,铁锁横江,挡在膻中穴前。英俊道士一见右手用老,沉肩回收,左手变拳打去。对方右手也变招迎上。两人你一招我一招,霎时间拆解了几十招,两人手臂始终未曾碰过一下。小铃铛在下边心中一凛道:“今日算是开了眼,两人拳法都是毫无罅隙。”英俊道士拳法一变,越攻越快。黑袍道士也只得以快制快,紧紧相随,怎奈内功不如对方纯厚,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英俊道士道:“还不认输?”英俊道士双手暴风骤雨般打上打下,对方只得疲于应付。英俊道士蓦地踢出左脚,正中对方小腹,黑袍道士跌飞出去。
众人在下边大声叫:“好——”此“好“字余音未了,一黄符从黑袍道士身上飞出。原来黑袍道士自认为拳法不敌英俊道士,于是当英俊道士踢出左脚的时候,小腹鼓足丹田气,硬受这一脚,跌了出去。不等落地,黑袍道士从腰间掏出道符,打向英俊道士。一女子道:“小心!”英俊道士未有防备,见到道符时候,道符已到眼前,只得往右边侧身躲避,终是没能躲开,结结实实打在英俊道士左小臂上,英俊道士左小臂一麻,好似蚊虫叮了一口。英俊道士道:“原来阁下也是茅山道士。”黑袍道士道:“好说、好说。没看见写着‘脚踢符箓咒术法’吗?本人专治符箓咒术道士。”英俊道士道:“那我就没有忌讳了。”右手从腰间缓缓掏出一张符箓,盯住黑袍道士,而左小臂千斤重,抬不起来。
黑袍道士道:“你已经被我封住左臂,还逞什么威?”
台下的百姓这二十几天未见一人上台打斗,今日确是拳脚相向,精彩激烈,大开眼界。黑袍道士明明已经摔倒,却又用符将对方打伤,皆以为仙法,更是欢声雷动。
英俊道士用右手摸了一下被封住的左小臂,有如千条毒虫啃咬,心道:“此人功力不强,奈何他的道符威力如此狠毒?”右手一挥,将手中的道符打出,因左手臂被封,动弹不得,致使身形受制,道符速度大减。黑袍道士轻松躲开,右手再从腰间掏出一符,挥手回掷向英俊道士。
英俊道士手少阳三焦经被封,手少阳三焦经连着太阳穴,气血不通太阳穴,英俊道士开始感觉眩晕,脚步踉跄。此时黑袍道士又将符发来,英俊道士后仰一滚,狼狈躲开道符,那符击到擂台边上三角旗,扑地一声燃起来。英俊道士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道:“不可能,不可能。不是道符,是妖法!”
台下少女纵身跳上擂台,给英俊道士披上羊皮袄,道:“大师兄。”一脸忧郁。小铃铛一看,此女鹅蛋粉脸、柳叶弯眉。怪道声音熟悉,原是旧相识。耳边想起那首诗“冷风袭道衣,松波耍孤影。残垣哭断壁,愁肠满仃伶”来。小铃铛心中不是滋味儿。蓝悠悠扶着英俊道士往台下走,英俊道士兀自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刚才两场打斗,擂台下聚集了更多的百姓。
那黑袍道士走到擂台中央,向下边百姓一抱拳道:“各位乡亲,本道士奉宫主之命来泰山摆擂,一则挑战三山五岳所谓名门正道,二则宣传本教无边法力。刚才所使用道法仙术,大家都看见了没有,那是本派密术,凡是加入本派者,都可以学会。不像他们名门正道,还要修行,吃斋念佛之类。但凡你诚心入教,就可会这些大法。”
小铃铛看着蓝悠悠扶着英俊道士走出岱庙坊,也尾随而出。蓝悠悠两人绕回遥参亭,向东向北的一条小道走去。本是一胡同,两侧静悄悄。英俊道士垂着左手臂,神智恍惚,突然右手用劲一把将蓝悠悠推开,道:“假道法。”蓝悠悠没有防备,一下摔倒在地,英俊道士也用劲过猛,自己也歪倒在地。小铃铛在后边看得清楚,赶紧跑上前去,扶起摔倒在地的蓝悠悠。蓝悠悠看着小铃铛道:“咦,你……你是——”小铃铛感到沮丧,三年不见,竟然已经忘掉三次救她性命之人。
小铃铛嘻嘻一笑道:“惨了惨了,在这泰山脚下,你竟然不认识我老人家,我便是山上上下无敌小霸王金——元——宝!”
蓝悠悠只忙着去看歪倒在地的英俊道士,只是道:“管你金元宝还是狗元宝,你快点帮我扶起他来。”
小铃铛气道:“他是谁?你咋对他这么关心?再者说我凭什么要扶他起来?又没有好处……”
蓝悠悠道:“呸,他是我师兄,他受了伤当然要关心,人称西岳白虎的虎啸。”小铃铛道:“哇!失敬失敬,原来是虎啸大侠。”心道:“原来和师兄齐名的虎啸。”
蓝悠悠一看小铃铛听到虎啸的名声,满脸敬佩,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推了一把小铃铛道:“你既知道,还不快将师兄扶他起来?”此时虎啸已经昏迷不醒。
小铃铛却道:“这却怪了,我为何要扶他起来?他又不是我意中人。”
蓝悠悠一听,便知道对方在讽刺自己,脸色一红,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铃铛,让你帮忙是看得起你,不帮忙的话给我滚蛋,回去将这身皮也扒掉,丢了云霄观的脸。”
“切,我还以为三年时间就将我这个救命恩人给忘记了。原来早就将我认出来,故意装不认识我。”虎啸受伤,马虎不得,抬起虎啸左小臂,轻轻一揭,将道符揭掉,自语道:“奇怪。”他上次被雀灵用封符打中右肩时候,感觉符就像泰山压上一般,右肩经络都被封住。没有足够的功力,难以将其揭下,刚才揭道符,倒真像是揭一张纸一般轻松。小铃铛又轻轻将左小臂衣袖挽上,整个左小臂已经肿胀。道:“怎么像是中毒?”蓝悠悠急道:“这可怎么办?师兄不会……不会……”说着眼眶里的泪水滴了下来,拼命抓住小铃铛的手臂道:“你一定要救……救我师兄!”小铃铛看见蓝悠悠眼圈都红了,心下有些失落,道:“原来她对他关心至斯。难怪,哪个女子见了英俊潇洒男子不动心?”
小铃铛点了虎啸左臂上天井、消泺、臑会等穴,延缓毒素上延,道:“赶紧找郎中救治才是。”泰安府西城有一最大的药铺店济世堂,云霄观中的一些药材,就是从那里抓的。说罢背起虎啸,带着蓝悠悠往西走去。路上小铃铛道:“你咋回来了?”蓝悠悠脸晕红,并不理会小铃铛。小铃铛心道:“我要是女子,我也愿意跟着虎啸师兄,恣意天涯。”不禁叹了口气。说也奇怪,自从小铃铛听得蓝悠悠吟给他的那首诗后,心里总有些怪怪。
转眼到了济世堂,进屋将虎啸放到内堂病床上。郎中是一老头,精神矍铄。跟着小铃铛到了内堂。见到小铃铛似曾相识,指着小铃铛道:“你是——”小铃铛道:“先别你是我是了,快看看我师兄。”说着将郎中拉到虎啸跟前。老郎中先看了看虎啸的脸色,皓月般的脸已经蜡黄。又撸起手臂衣袖,再翻开虎啸的眼皮瞧了瞧。转身问小铃铛道:“因何如此?”小铃铛简单将经过说了一下,老者哦了一声。伸出三指,闭目切脉,然后道:“脉象不齐,时强时弱。”老者缓缓道:“是中毒症状。只是这中毒,一是从口入,二是从鼻息,三是毒物破体而入,看此病人的情况,应该是有毒针刺入所致。”小铃铛道:“刚才检查过了,手臂上并无伤口。”老者不理会小铃铛,回头冲着屋外边的女子道:“丫儿,过来检查一下病人手臂,爹眼花,看不清楚。”那丫儿正与人抓药材,于是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检查虎啸肿胀手臂。这丫儿将手臂一点一点拽直细看,从肿胀最猛处发现一红点,回头冲着老者道:“在这里。”小铃铛、蓝悠悠奇怪,一起凑过去细看,不知觉中两人脸几乎贴道一起。小铃铛好似闻到一丝淡淡兰香,差点心猿意马,赶紧定了定神。果然在虎啸肿粗的小臂上,有一极细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