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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心结

第二天,那么晚睡的幸力依然是早早的起来,看着身边熟睡的小黑米,幸力轻手轻脚的整理好衣服,依然是跑到中庭去,打了一套算是自己自创的,没有什么章法的拳脚之后,又做了一些运动,这时他发现平常全都起床的人们,现在一个都没看见,等自己把身上的汗水都洗净之后,才想起来,昨天盘酬说的话,一边是恼火自己忘记这件事,让这难得的睡懒觉机会没有,一边是无奈苦笑,看来这副身体是不会让自己清闲下来了,不过既然知道整个上午,大概都不会有人出现,清理完成后,也就再次回到卧室,再次睡到床上去,也算是一个回笼觉吧,幸力就这么想着,再次进入睡眠中去了。

就在整个兀宅都静静的在沉睡的时候,正门外面却是多了一个人,虽然说这门外的人已经是很多了,也不在乎在多一个两个,但是多的这个人,却和其他的人不一样,至少是在身份和目的上不一样。

时间流逝,到了过了午时,宅子里的人才渐渐的醒来。兀先生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看看已经在自己正上空的太阳,也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晚起床,这么放纵过了,不过还真有些放松了整个身心的感觉,还真是那三杯酒的功劳。当然,这个酒不仅仅是因为酒,还有这三杯酒所代表的意义,还有就是一夜的欢闹,加上微醺的感觉,还真换来了一夜好梦。

从厨房出来的小青椒,看见兀先生走到了中庭,做了几个舒展动作,走过去对他说:“你醒啦,先坐下喝几口茶水,我也才行也没多长时间,才开始准备午饭,你先等等,等他们人都醒来,在一起吃饭。”

兀先生微笑着看着走出来的小青椒说:“辛苦你了,青儿,这么多年,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现在也是有夫婿的人了,我虽然是你的父亲,但是你嫁了人,就是夫字大过天,一切要以自己的丈夫着想。”

“女儿知道,”小青椒随口一答就准备走回厨房。

但是走到了厨房门口后看见兀先生跟着自己走过来了,小青椒有些没弄明白,自己的这个父亲是从来不会来出放这种地方的,以前曾经挺他说过一次,就是所谓的君子远庖厨,但是今天怎么会跟着自己过来。看见小青椒有些疑惑的表情,兀先生说:“青儿,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和这座宅院里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但是,只要你还认我这个爹,做我的女儿,不管你是谁,我都会一样的爱着你,相信你。”

听到这个话,小青椒有些激动,用手捂着嘴,稍稍有些想要哭的冲动,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认识了十数年的,一直被自己称作父亲的老人,心中满是感动,当初认他做父亲只是为了在这个地方守着yoko和小凡,才想了这个办法,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自己发现,这位老人,是真的爱护自己,把自己当做女儿一样,不知不觉中,小青椒也就把他当做是自己的父亲了,像父亲一样尊重着,爱戴着,但是这也只是在自己演绎小青椒女儿这么一个角色的基础上才有的,就像演员一样,自己全身心的演绎着这么一个角色,揣摩这个角色想法,虽然不想清楚,也不愿意清楚,但是,这是只一个角色,而自己的真是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对于盘酬的期待和等待是她的愿望和使命,但是,当她沉浸在女儿这个角色里的时候,还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想让这个时间向后推移一些,所以当时在门口看见盘酬的时候,自己当然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高兴,但是这份高兴中也包含了一星半点的无奈,知道自己和女儿这个角色即将告别,重新变回自己,等到后面看见盘酬和兀先生谈了很长时间,就知道这事情已经算是瞒不住了,但是兀先生却没有任何表示,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对待自己,这让小青椒的心中有些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她也不能分清现在到底是兀先生的女儿小青椒,还是盘酬的青姐,只能是这么模棱两可的表现下去。但是,就在刚刚,兀先生亲口说出这个话,意思就是很明白了,不管自己是谁,都是还认她这个女儿,这让这么长时间来,压在心头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就连是一向温和的小青椒也是有些情绪的激动。

看见小青椒的这么表情,兀先生走过来,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让她稍稍的顺顺气,“前几天,我从小酬的话中推断出了你们的关系还有你的,算是真是的身份吧,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是小酬跟我警戒了在这一点上对待小凡的态度,我能听出,他隐隐的有些暗示的意思。我当时还没有想好到底应该如何处理,直到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小酬再次说到了,关于这个称呼的问题,第一次听的时候,是在皇宫外面,那个时候,应该没有切身体验,而且情况也算是比较紧张,紧张着回来找到小凡,所以没有做太多的思考,但是昨天小酬再一次提起,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样的话要对我说上两次,为什么不喊我做岳父或者和你们一样叫我爹,而是坚持着叫我做兀叔,其实他是想提醒我,即使你是他的青姐,和我们不一样,但是并不能说明你就不是我的女儿,我就不是你爹。”

“爹!”小青椒,听到这个话,激动的扑进了他的怀中,抱紧他。

“这么些天让你难过了,都是我这个做爹的不对,你能原谅我么?”兀先生拉开抱在自己身上的小青椒,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哪有什么怪不怪的,是女儿我自己想不清楚,还让爹你为难了,是我该道歉才对。”

“算了,算了,这事就算是到此为止了,咱们父女两没有什么谁对谁错,倒是这个小酬真是有心了。”

“他呀,看着是个大胆的人,但是却意想不到的纤细呢,以前就是这样,各个地方都能考虑的面面俱到,而且还让你一点都找不出破绽来,别看女儿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做饭又是家务的,在前一个世界的时候啊,这些可都是他来做的。”

“哦,他还有这个功夫?”

“他会的东西还多着呢。”

“是啊,他会的东西还多着呢,我这个年纪,他还能用这种方法来开导我,真是不简单,这也多亏了他,我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的害怕会失去你这么一个女儿,但是现在不但是没有失去你,还更加的了解你了。”

“我也是,爹,我也是。”

“哈哈,”兀先生开怀一笑,倒是让盘酬刚刚走出来,却又立刻走回房间里,这个场景他预想到了,现在不是该他出现的时候,就默默的退回去,本来自己一次暗示兀先生,但是他好像是没有察觉到,所以昨天在青姐的旁边,再次给他做出了暗示,自己想在明天之前,解决这个疙瘩,还有些担心,兀先生要是不想和小青椒说,自己就有些麻烦了,不过看见这个大笑的兀先生和含泪微笑的小青椒,自己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看着现在的兀先生,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词:老来乐。“昨天听了小酬说的一些事情以后,我也算是有些改观了,特别是他提到,所有的食物都是大自然给我们的恩赐,我们不应该回避,而是学会感恩的来对待所有的食材。今天就让爹来给你打打下手,做一顿午饭,也算是我们爷俩对小酬一个小小的酬谢吧。”

看着改观的父亲,小青椒掩嘴一笑,没说什么,就带着他一起进了厨房,想不到小酬对别人的影响这么大。虽然说是帮忙,但是兀先生却是一个真正的新手,别说是刀工了,就连是简简单单的烧火,都把自己的胡子和头发烧焦了一些,看到这样,小青椒还是让他出去歇着,但是兀先生并没有走,只是站起来,一直注视的忙来忙去的小青椒,等她不是很忙的时候说道:“以后,有空的时候,你也教教我怎么做饭吧,还有yoko,她现在也和你一样,算是嫁了人的人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没有规矩了,要不小酬会不高兴的,以后啊,你就多教教她这厨房的事情。”

“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yoko会不会做饭也是没关系,不是还有我么,不是还有小酬自己么,还有小婉也能算是一个小厨师了,不会饿着我们的。”

“那怎么行,哪有让丈夫下厨的妻子,这个不合祖训,有违圣人之道,我兀训的女儿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小青椒还是小声的笑笑看了看兀先生,看着她的笑容,兀先生倒是想到了前面自己说的话,脸上有些红,哎了一身说道:“看来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这么容易能改变的,你看,这一不小心,又回到以前去了,不行,我今天就待在这里给你帮忙,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回那个食古不化的兀训,那就算是辜负了小酬的一番心意了。”兀先生再次把袖子缕起来,“切菜不会,烧火不行,这洗菜,总归是没问题了吧。”兀先生动手去帮着洗菜,倒是这儒家风范的胡子总是碍事,倒是引来小青椒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把他那长长的白胡子,先收到上衣的折缝里面,这样他才显得能够好好的清洗食材。

经过了不短时间的忙碌,在大家一个个都醒来之后,这午餐还没有准备好。不过后来倒是难得的看见兀先生和小青椒两人从厨房一道一道的把菜给端到大堂的桌子上,这倒是让小婉韵娘和小慧这三个人有些惊愕,因为在这个时代,家中老爷别说是做这些端菜的事情了,就算是厨房,都不会进半步的,小慧和韵娘的父亲就是这样老爷的角色,小婉的父亲虽然不是什么老爷,但是这些事情也是完全不会做的,今天倒是让他们开了眼界了,兀先生这么一代大儒,那是举世闻名的,他尽然端着菜碟还有碗筷上桌。小婉她们立刻去接过兀先生手里的东西,还看到了一个好笑的事情,就是兀先生把他白花花的胡子随意的就塞进了衣服里,看起来特别的滑稽,这让官宦世家的韵娘更加震惊了,她小的时候也遇到过许许多多的朝中官员,和私塾先生,但凡是年龄大的读书人,都以这一副胡子而骄傲,更能在装着深沉的时候可以缕缕胡子,给其他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今天兀叔怎么会就这么随便的把胡子塞进衣服里,这完全不符合以前那个兀叔的做法。

看着上来接自己手中的菜的三个小女孩,兀先生摇摇头,“老夫来就行了,你们去厨房把剩下的给端过来,和青儿一起来吃法。”处理完毕后,大家一众人坐在凳子上,开始吃饭,吃饭前,兀先生倒是真的闭眼轻轻的说了两句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倒是盘酬看出来了,不过也有些好笑,没想到兀叔这老头还是这么认真的一个人,这事昨天自己也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他就能理解,理解也就算了,还真的做的是有板有眼的,兀先生轻声念叨完,就拿起筷子,让大家开始吃饭。

这一顿饭倒是没有太多的话,其中好几个人都在观察着兀先生,午餐倒是也算是丰盛。吃过饭后,兀先生看了一下众人,几乎都已经把筷子放下来了,也能看出有很多双眼睛在看自己,看自己的胡子,这时,才把胡子拿了出来,理一理,然后放下,对着这些看着他的人说:“以前啊,觉得这个胡子非常的高尚,优雅,很多的读书人都引以为傲,不过今天跟着青儿下厨房才知道,这胡子不但是没有半分用处,反而是非常的碍事,老夫以前还想为什么那些武官都是只留短髯,但是隔行隔山,也不好过多的去询问,今天有过这个体验,倒是清楚了,虽然这么大年纪了,也不能在转行去当武将了,但是学个厨艺什么的,还是有时间的,所以啊,这长长的胡子就太碍事了,青儿,一会你就来帮老夫剪掉吧。”

这句话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非常惊讶的看着这的说话平淡的老人,就连不同时代的幸力和曾经给他讲解未来的一些常识的盘酬都显得是非常的惊讶。倒是兀先生的表情非常的平静,依然是微笑,盘酬对他说:“兀叔,将来有将来的事,你还要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就不能做出一些违背时代的事情,况且,这胡子对于读书人应该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就算是我口中的将来,也不是所有的老人都不留胡子的,你还是三思啊。还有这厨艺,家里这么多人,都会做饭,青姐和小婉就不说了,我也会做饭的,不会饿着你老人家的,你还是,还是……”

“还是不要自降身份去接触这个事情了,是么?”盘酬的停顿,倒是让兀先生自己说出了他想说的事情,盘酬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老夫知道,能理解你们的想法,改变不管对人也好,还是对时代也好,都是一个不简单的过程,但是,老夫却是非常非常的憧憬你所说的那个时代,”看着盘酬脸上为难的表情,兀先生继续说道:“老夫也知道,这个愿望是近乎不可能实现的,并且就算是真的能到那个时代,老夫这样的也不能适应,但是老夫还是无比的憧憬,你们就当是叶公好龙吧。虽然现在不能适应,但是老夫想一点一点的改变,至少在梦里可以生活在那里。所以想改变自己,更想改变这个时代,就算是一年,一个月,甚至是一天,老夫都想让这个世界早一步的到那个世界。虽然不能和你一样,能走在时代的前列,但是还是希望能和大家一样,做第一批时代的推动者,希望有一天,可以自豪的说,就算是生活在未来,也完全能够适应,这样的豪言壮语。”

“大儒就是大儒,果然,这圣贤之书也不是白读的,就您今天的这一席话,今后能传递给世人,就能进步百年不止,既然这样,就由我来替您整理这胡须吧,我也曾经有一段时间给青姐理发,头发和胡子也算是殊途同归,我也算是半个专业人士了。”盘酬笑笑的看着小青椒说道,这让他们两个同时想起上个世界的记忆,小小的盘酬给不大的青姐剪头发,绑辫子时候的情况。

“也好,由你来动手,也算是对老夫的一个洗礼了。”兀先生面带喜色的说道。

收拾完成以后,兀先生和盘酬还真不是开玩笑的,盘酬搬了一把椅子到中庭去,示意兀先生坐下,然后自己结果小青椒递过来的剪刀,开始精心的修剪这兀先生的胡子,没过过久,就把兀先生长长的胡须修剪成了短短的山羊胡,他动手的倒是轻巧,但是边上看着的几位,都有些心惊胆战的,怕这个名满天下的儒学鸿儒发火,但他们的担心却是多余的,看着铜镜中,短短的胡须,但是依然能用手顺到,盘酬解释道:“这种胡子在我们那时候很是流行,一是能看起来比较成熟稳重,二是打理起来也很是方便。”

“没了这累赘的胡子,倒是真的轻松了很多,说话也不会胡须吸到嘴里去了,哈哈,我好久没有这么光亮过了,”随着兀先生这象征着儒家矜持的胡须剪掉,就连对自己的称呼都为之改变了。

“好了,收工,”盘酬把所有的工具,还有椅子全部归置到原来的地方,这才回到中庭看着和众人调笑的兀先生,明显能感觉的眼前的这个兀先生和昨天的先生有着很大的区别,不管是从相貌上,还是从气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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