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如弹指之间,一晃就到。
星期六的上午十点未到,唐家别墅的宴会厅已经有很多人,十点整,唐家人还未出现,大伙交头接耳,除了哲瀚、胖子之外,没有人知道今天的聚会有何目的。可是,几乎所有跟着唐家的兄弟都知道,唐家在众人心目中具有绝对的威严,凡是唐家召集的会议,参加的人没有一个敢迟到,而唐家人却常常迟到。故此时唐家未到实属正常。
十点二十五分,唐老爷子和哲瀚由司机护送进入宴会厅,所有人统统站起来,唐老爷子走向宴会厅的演讲台,
「各位兄弟请坐,请坐。不好意思,刚刚跟局长与市长讨论一些事,所以迟到,请多包涵。」
钟荣请唐老爷子上坐,同时跟唐老爷子解释今天聚会的过程,只见唐老爷子频频点头。
唐老爷子由座位上往下看,十六个位置分成四列四排,哲瀚、胖子、肥仔三个人站在右侧。正前面十六双眼睛看着唐老爷子,唐老爷子的眼睛也正视正前方,宴会厅中寂静无声,唐老爷子不疾不徐,说:
「哲瀚,拿张椅子坐我右边。」
哲瀚略带迟疑,说:
「老爷子,没关系,我站着就好。」
「哲瀚,拿张椅子坐我右边。」唐老爷子充分了解哲瀚的心思,说话语调更显温和。
唐老爷子双眼直视着哲瀚,直到哲瀚搬着椅子坐定,停顿约十秒钟才开口说:
「各位兄弟手中有份数据,叫做『黑道翻白录』,我现在给你们二十分钟详细读一次,看过的,再看一次,没有害处,记着,用心看,不准讲话。」
鸦雀无声的二十分钟分钟可能是Y市黑道史上重要的转折点。
「好,大家都看过了。今天对我们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各位兄弟都是我唐某人情义之交的手足,为情相挺,为义相忍,为手足相让。各位手中『黑道翻白录』的原始创作者是我的孙子哲瀚也就是坐在我右边的哲瀚,我相信在座有些人一定都认识他。」
话说至此,唐老爷子刻意停下,只见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哲瀚一个人身上。唐老爷子点了一根香烟,又开口道:
「首先,我要解释流氓与黑道兄弟的差异。流氓从字眼上就可以看出来是打打杀杀到处流窜的亡命之徒,人人唾弃,终将步向灭绝、死亡之途。黑道兄弟虽然闯荡江湖,但是打也要打得有道理,杀也要杀的让人心服口服。我们务必要脑中带有智慧,心中具有谋略,手中带有武艺。有智慧有谋略就可以空手夺白刃、创建事业、有武艺就可吓阻敌人。记住,我们可以被归类为黑道兄弟,绝不可被认定为流氓无赖。」
唐老爷子见所有人非常专心聆听,似心花怒放,教导别人如能被接受是何等喜悦之事。遂挥手指着肥仔,说:
「肥仔,打电话到我们自己的餐厅,中午准备两桌丰盛的好菜。三十五年威士忌上等洋酒叫酒店送两打来。今天兄弟们在这里聚餐。」
「好,我马上去办。」肥仔动作迅速,瞬间不见人影,办事去了。
「好,哲瀚,把那十六份数据发给他们。」唐老爷子吩咐哲瀚,趁哲瀚发数据的空档抽着香烟,吞云吐雾。
十六位兄弟拿到数据之后,每个人的目光都看着唐老爷子,只见唐老爷子头低下,不发一语,似乎有意让他们稍等。隔了约三十秒钟才开口:
「黑道事业要成长就必须企业化、组织化、纪律化。我们事业目前的主轴是博奕业、娱乐业、餐饮业,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事业出现,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不过,我跟各位有言在先,我们绝不沾毒、绝不靠女人赚钱,更不可鱼目混珠,乱收保护费。欺压穷人的只是小混混,赚有钱人的钱来帮助穷人才是真英雄。劫富济贫可以让人感受无限的成就感,行侠仗义可让人感觉更接近菩萨与神明。各位都跟我很久了,你们很清楚我爱憎分明的个性,如果有任何人头脑不清,胡作非为,乱搞瞎搞,其结局必定只有永远逃亡一途。」唐老爷子停顿片刻,喝了一口水,继续说:
「为了健全我们的组织,我把所有兄弟共三百一十六人分成十六个堂口。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堂主,堂口的成长由堂主主导。看你手中的名单就可知道你底下的兄弟成员,你要从这些兄弟当中挑选两位作为你的副手,每位副手各负责带领一对人马,这就是组织化的路线。
除了你们十六个堂口之外,另外还有两个兄弟,哲瀚负责管理,整个组织的发展、管理与未来规划都由管理中心负责,他身边有胖子跟肥仔。另外,肥仔帮我开车,跑杂务。所有兄弟中,只有堂主与管理中心的负责人可直接跟我通电话。如联络不到我,可联络管理中心,由哲瀚全权处理。到目前为止,所有兄弟包括我在内总共三百二十一人,希望以后会更多,不会变少。我在此也要提醒各位,RB最大的黑帮住吉会,帮众有一万两千人,第二大的山口组有七千人。我们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胖子,给各位堂主倒茶。」
胖子倒茶的时间刚好填充大伙稍事休息的空档。唐老爷子环视在场每一个人之后,又慢慢道:
「紧接着,我必须跟你们说清楚,你们每一个堂口各负责一处麻将场,如有用心,业绩应该会愈来愈好。Y市地区爱赌的人很多,尽量找那些有钱的生意人或贪官污吏,不要为难穷人。各堂口之间可以互相支持,团结力量大。收入愈多,各兄弟的生活就愈好过。而且要记着,每个星期都要交一份详细的财务进出报表到管理中心。相信我,事在人为,兄弟间只有相互扶持,不可相争。有争端我必不原谅。还有一点很重要,我一再重申,自己兄弟严禁在自己场子赌博。赌字是钱永远在人的左侧,不是在口袋里,赌是有钱人的专利。记住,千万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