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谢“天残魔君”再次打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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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教,父之过。
身为平虏军副统制,三关口、平罗城等边关要隘的防御使,吴磐的军务也是相当繁忙。这次接到好友折彦质的急报后,兹事体大,不得不专程赶回来教训儿子。
本朝太祖便是得麾下军兵拥护,黄袍加身开创霸业。因此,朝廷为制衡统兵在外的将帅们,各种手段无所不用,每每故意掺杂些砂石牛粪,挑动文臣武将竞争,纵容派系之间的相互倾轧,一切都为防止藩镇坐大,造成拥兵自重的局面。
所以,大帅明明知道何转运使涉嫌勾结朋党贩卖物资,也仅是睁只眼闭只眼,来换取其背后的赵相爷一系对朔方各路的支持。但没料到何家幼子竟连弩机也敢打主意,还要售卖给异族敌国,这才设下妙局,想要将背后的大鳄们一网打尽。
神臂弓,名为弓实为弩,乃熙宁元年李宏所献,宋军常仗此对抗异族轻骑,被誉为军中利器。
神臂弓造之不易,以檿为身,檀为弰,铁为登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弩机为神臂弓最重要的核心,工艺极其复杂,自隆兴西征伐夏后,天下间除临安京城军器监外,就只有宁夏城都督府属下军械作坊能产。
何耀辉与金朝商人私自贸易的弩机乃是私人作坊所出,粗糙不说,各件的尺寸标准也完全不一致,根本做不到随机更换的要求。
是故,提刑司以此为鱼饵,引钓各方纷纷露面,却没想到被吴茗几人误打误撞,破坏了好事。
明白了前因后果,吴茗大为感叹,当即抛开那些尔虞我诈的阴谋,谨遵父命,闭门思过。
………………
演武场中依次埋下十根木桩,每根都粗若碗口,高的得有一丈,矮的却只有尺许。每根木桩上端都摆着大小不一的红薯。
一员小将纵马舞枪,在场中不停奔驰击刺,口中“呼阿,呼阿”地低吼着,如一只勤练爪牙想要去啸傲山林的乳虎。
这员小将生得剑眉朗目、面白唇红,额前一缕金发被阳光一映,直如火焰在跳动。一件合体的素罗战袍,外套绣花绿坎肩,腰间系着红鸾带,十分的英挺神气。
尤其是他胯下的那匹银鬃乌骓马,高大神骏,气质如怒龙戏云。银缎子般的鬃毛随意披散着,奔跑起来时随风飘舞,说不出的潇洒。
全长四米的虎头湛金枪,被其拿在掌中挥出一道道残影,红缨如朵朵梨花不停地绽放、凋落。雪亮的扁锥状锋刃闪耀出点点寒芒,伴随着战马疾速冲刺而过,木桩上的红薯被一个接着一个挑落。
如果说,想在厮杀时不拘泥于招式,做到变幻无常,出枪随心所欲,那么就必须达到一个全新的境界。这个全新境界的代表,只有两种要素——精准和速度。
自创招式,探索武学奥妙。吴茗自问做不到那种地步,但是如何训练自己更快、更准、更强,方法还是蛮多的。
比如现下的乘马刺杀木桩,便是吴茗鼓捣出来的训练法门。
十根木桩,高低不同,远近不一,催马急冲之下不过两个呼吸的空档,便得极速刺出十枪,或挑或撩或削,枪枪命中木桩上的红薯。
这个难度相当大,不止是出枪的时机、速度,还有精确的判断。吴茗用了六天时间,才算摸出点窍门,一次通过后可以挑落下五只红薯。
反正缩在府里左右无事,吴茗整日不知疲倦地纵马习练,甚至小厮柴胡和樊通两个陪练,光往木桩顶放置红薯都烦得不行,全没有开始时的新鲜感。
吴茗每天都是被人扶下马,大腿内侧都磨出血泡,一双臂膀又酸又疼,肿得多粗,吃饭时连双筷子都拿不稳,夹菜直哆嗦。把娘亲吴夫人心疼的不行,一再相劝不要那么拼命。
但是,想起与曹威的两场搏斗,吴茗又不得不咬住牙坚持。毕竟天下能人异士辈出,哪天若遇上王威、张威什么的,自己怎么办?还企望于有人助战吗?
如此半月过后,吴茗已勉强能挑落八只红薯,出枪全无一丝多余动作,掌中大枪仿佛被赋予了灵性,时而轻巧若羽,时而凝重如山,闪动间倾泄而出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经过半截墩突袭鞑子商队一战后,樊通被去掉役籍,恢复自由身,正式成为吴府雇佣的护院,整日里跟着吴茗身侧,充作贴身伴当。
既然成了自己的伴当,兵器什么的就得讲究些了。樊通擅使八卦棍,吴茗便特意去兵器铺子给他订制了根熟铜棍,长约一丈,两端各铸出云纹,尖头收细,能砸能捅,比他之前常用的铜棍好上不知几倍。
樊通骑着匹健马,举着熟铜棍全神戒备。吴茗则换上白蜡杆子,来回策马冲杀,拿对方当活靶子练习。
白蜡杆子头上缠着白灰布,戳在身上便是个白印子。尽管樊通全力防守,仍然被抽得嗷嗷直叫唤,往往一个错身之后,连人带马总得添几个印记。
也就是说,如果换成虎头湛金枪的话,樊通一个照面就会被捅成穿心葫芦。
…………
春风送暖,嫩枝抽芽,边关内外悄然迎来了春天。
午饭过后,吴茗正与樊通在后花园内对练刀法,忽得到家仆来报,说银川路安抚使衙门派人前来,通知各应考武生收拾行装,明日辰时一刻,到镇戎军小校场集合,准备赶赴京城大考。
算算日子,也到了启程进京赶考的时候,吴茗呆在府里早已闷得要死,这时禁不住欢喜雀跃。当下立即去禀告娘亲知道,又派人快马加鞭送信给老爹吴磐。
按照安抚使衙门的通知,每位武生只许带两名伴当跟随。柴胡是一定要带的,他虽然不会武艺,但吴茗离了他,起居什么的还真不方便。再说进京赶考又不是上阵厮杀,只要能耐住路上辛苦即可。
剩下一个名额自然是樊通了。力大无穷,魁梧壮硕,凶悍威猛,街头搏杀经验极其丰富,便如下副本不可或缺的肉盾般,带在身边特别有安全感。
进京的行装早已备好,什么换洗衣物、帐篷毡毯、干粮饮水全部打成两个大包裹,和盔甲兵器等专门弄了两匹马驮负。再加上匹备用的健马,这样连同三人胯下所乘,正好六骑。
这还是吴茗长这么大第一次远离父母双亲,娘亲吴夫人叮嘱这个叮嘱那个,一千一万个不放心,恨不得自己坐马车跟着同去京城。翌日到了分别时刻,吴夫人更是泪眼婆娑,拉着独生儿子的手不舍放开。
一再保证,到了京城后就写信派人快马报个平安,吴茗这才跪别娘亲,带着柴胡和樊通两人出府后,催马急赴小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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