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摇头,身体不住颤抖,道:“你不知道,它…它们献祭互相残杀之后,变得多么可怕。我亲眼见过!真火期的修士,一……下子就没了……”
叶森虽然不明白献祭为何,但是见到这凶兽互相撕咬的惨状,也隐隐明白了一些,只怕它们残杀完毕之后,便会发生一些可怕的变化。他心中暗惊,道:“那咱们想办法快逃。”
他心道:“我这一颗碧火神雷,只有你知道催动的方法,若非如此,或许分头逃跑更好。”
苏曼道:“没用的。”
叶森道:“若是危急时刻,将那碧火神雷祭出又如何?”
苏曼眼中腾地显出一片光彩,道:“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叶森又朝火兽望去,只见其中一头火兽最是凶横,一条后腿纵然受伤,已经白骨森然,鲜血狂流,仍旧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但没想到,另一只火兽狡猾得很,从后悄悄扑上。它本来受伤,一下竟被扑到在地。其余两只火兽乘机抢上,挥动利爪朝它柔软的腹部划去,纵然此兽凶横无匹,也是登时肚破肠流,眼看活不成了。
但它纵知自己将死,仍旧一掌挥出,登时将那偷袭它的火兽的脑袋打烂了半边。
八只火兽残杀接近尾声,只见死了一头,又是一头,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只火兽。胜者为王,它已然得胜,炫耀般仰天怒号一声,呜呜声传来开去。随即立在原地血泊之中,壁上眼睛,一动不动。
半晌过去,仍旧不见动静,叶森和苏曼对视一眼,真不知它是死了,还是怎的。
终于,火兽再次睁眼。此时它眼中的疲惫已经一扫而空,变得神采奕奕,它伏下身来,开始大口吞食同类的残骸。
它吞噬的极快,嘴又长到极大,三两口便吞吃万一头,偏偏肚中空间仿佛无穷无尽,吃罢一头便去吃另一头。
叶森不在多看,道:“苏道友,咱们现在便用碧火神雷将它杀了岂不更好?”
苏曼道:“这附近可还有其他火兽么?现在碧火神雷只有一颗,咱们可得一网打尽才行。”她自醒来,也只见得这八头火兽,出于谨慎,才多此一问。
他两人说话功夫,忽听到对面山后也传来一声呜呜之声,和那火兽得胜后发出的怪声几乎一模一样。但更加嘹亮高亢,只怕是声闻数里。
苏曼一听,暗叹一声,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叶森也感觉有些不妙,道:“有,本来有四十多只,不知为何,现在只有八只…”
两人忽然都是缄口不语,抬头远望,只见正东天空一道银白闪光划过。那闪光来的极快,叶森自问拍马难及,待闪光离得近了一些,才看清原来闪光并非是一道,而是一青一白两道。
银白色那道在前,青色在后且略微暗淡,是以二人一开始只见到一道光亮。
那闪光之中,隐有人影浮动。
苏曼见到闪光,脸上露出喜色,道:“这是御器飞行的本事,他二人既然能够御器飞行,想来修为都是极高,最不济也有凝气七重。若是求得他们助阵,咱们摆脱火兽的纠缠,也多了几成把握,看,他们果然朝咱们来啦。”
叶森心道:“只怕他们未必肯帮。”
苏曼也想到来人的意图尚且不知,不知是福是祸,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
此时,五十步外,那火兽已经将同类尽数吃下肚中,肚子竟然没比先前鼓胀起多少。它在原地溜溜转了一圈,见没有遗漏,忽然扯下自己一条前腿,放在口边大口咀嚼起来。
叶森不经意见到这骇人的一幕,心中一突,暗道:“难道祭祀还没结束么?它这竟是连自己也要吃掉?”
苏曼见到叶森表情微变,笑道:“道友第一次见这火兽祭祀,居然没有失声大叫出来,也真难得。”
叶森看向苏曼,心中暗笑:“你这么说,看来你有过亲身经历了,才以为别人都会和你一般…”
苏曼察觉自己失言,脸上微微一红,又道:“这也不能怪我胆小,实在是这火兽的祭祀过程太过血腥。你且看下去,接下来还有更惊人的!”
那火兽咬断另一条前腿,也吃了下去。忽然,它脑袋垂了下去,一条短促的脖颈似乎突然间忽然没了骨头,下一刻它脑袋伏在地面缓缓蠕动,而脖颈却仿佛软面般缓缓拉长。
它脑袋已经蠕动到自己身后,长蛇似的脖颈已经比它身子还要长上一截。忽的它一张口,蟒蛇吞牛般,竟是缓缓将自己身子吞了下去。
叶森看到这里,也不禁骇人大惊,不禁吞了一口口涎。
苏曼见状,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道:“怎么回事?这吞噬自身当时祭祀的最后一步才对,难道其余的火兽竟已经死绝了?”
那两个御器修士停下遁光,和叶森二人遥遥想对,飘飘然立在离地数丈之处。
叶森抬头,远远看见来人原是一名白衣女子和一名青袍白须老翁。那女子面色冷淡,脸上更罩着一层乳白薄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只露出一双乌黑冷清的美目。而老翁不知为何,皱巴巴的脸上总是挂着浓浓的笑意,但看向女子时,笑容也不禁收敛了几分。
这两人并不落地,白衣女子厌恶看了一眼火兽,道:“祭祀既然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怎的那怪物还没来?”
白须老翁摇头,笑道:“不是怪物,是怪人…”
他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叶森耳聪目明,却也清晰可闻。
“哈哈哈!”远远地的忽然传来一声呼啸,呼啸顷刻荡过整片山谷,回音阵阵,震耳发聩。这啸声来的突然,让老翁和女子都是吃了一惊。
“他来了!”
“他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面上均是露出凝重之色。
“不是怪人,是恶人…”远远的那声音再次传来,他声音如同金铁互相摩擦,让人听了极为不适。
叶森朝那声音的来源方向望去,心道:“想来便是他截住并且击杀了其余的火兽,这人当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