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帝龙陵寝的羊皮纸,就如同是海中汹涌巨浪一般,将在座几人脑中思绪冲的杂乱无序。
白千家将羊皮纸拿在手中,细细感受下这张宝藏图材质以及存在年份。
摸索片刻,以他天仓神偷对于宝图宝物见闻常识,可以断定这张羊皮纸年份久远,想来这上面的帝龙陵寝之说也应当属实。
“帝龙陵寝在江湖上传言甚多。帝龙此人武艺高强,一生杀戮无数,收敛财富不可估算。且不说这些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就是能从陵寝中得到一点帝龙武功真传,怕也能傲视群雄!这些诱人之物,数百年来引得不少武林人士苦苦追寻,也有不少人声称自己已经找到帝龙陵寝,但这些消息未经考究,想来也不是事实!”
陈清然听到这里,顿时激动的拍手叫好,吵吵嚷嚷着要去寻宝。
郑天行道:“然儿妹妹,这藏宝图是白兄弟所有之物,咱们可不能强人所难啊!”
白千家闻言立马将羊皮纸放入锦盒中,伸手将锦盒推到郑天行面前。
“白兄弟!这是何意?”
白千家道:“我现在就将这帝龙陵寝宝藏图送给郑兄弟了!”
天仓神偷白千家主动让宝,着实能让江湖人士大为惊讶。
宋文杰和余梦瑶对于白千家这个人还是有所耳闻,一个窃盗之人居然会将如此巨大的宝藏拱手让人,确实让他们怀疑自己的眼睛。
“郑兄弟与诸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白千家虽说是小偷小摸之人,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白千家激动解释道,“若不是几位出手相救,白某现在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这锦盒也早落入他人之手!”
白千家继续解释:“郑兄弟待我恩情深重,没有因为我天仓神偷身份而看不起我!”
郑天行道:“白兄弟言重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从今日争斗不难看出,白兄弟绝非大奸大恶之徒。”
白千家听到这些话,顿时感觉心口一阵火热,出入江湖十余年,第一次像这样被人认可,心潮澎湃,激动的将锦盒硬塞在郑天行手中,道:“我惯偷窃宝却都是针对那些大富大贵人家,对于寻常百姓绝无威胁。虽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这神偷名声在外,很久都没人愿意与我相交!”
郑天行忙将锦盒推了回去,厉声道:“我们出手相助并非觊觎白兄弟怀中锦盒,你且放宽心,将这锦盒收回去吧!”
白千家死活不答应,又加重几分力气将锦盒又推给郑天行,道:“白某并非不在乎这帝龙陵寝宝藏,只是相较于朋友之情,我更愿意选择后者!郑兄就别在推辞了!”
锦盒就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推让数十回,陈清然坐在一旁却是看不下去了。
也不管别人什么看法,伸手就将锦盒拿起,放入衣袖之中,坏坏一笑,娇声道:“你们两人来回谦让太墨迹了,既然你们都不想要,那就放我这里好了!”
余梦瑶和陈清然一样不是吃亏的主,忙也附和道:“郑大哥你就收下吧!你现在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如果真能从这帝龙陵寝中寻获什么神兵利器,那不是件非常好的事情吗?”
对于金银财富,郑天行生来就是有特别感觉,但现在自己已经当上白鹿书院院主,钱财一事不值一提。至于帝龙的武功秘籍,更是不放在心上,有刀皇霸天这个强悍的师傅在,根本用不着再去习练其他武功。
只是听到余梦瑶这样说来,细想之下,眼下自己手中还真的没有什么趁手刀刃,无痕刀法无法发挥真正实力。如果真能拿到帝龙那件传说中的神兵利刃,自然最好不过了。
郑天行在众人催促下,只得点头同意收下锦盒,并吩咐陈清然小心保管。
白千家见郑天行同意收下锦盒,就如同承认了自己这个朋友一样,心中无比高兴,忙将桌上酒杯端起,与众人畅饮起来。
酒过三巡,郑天行与白千家闲聊道:“经过然儿妹妹妙手医治,不出两日,白兄弟伤势就可痊愈,不知白兄弟接下来又要去往何处?”
白千家微微摇头,叹息道:“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我居无定所,天下之大却没有我该去的地方,整日忙碌于黄白之物,甚是乏累!”
郑天行似乎想到什么事情,继续问道:“我见白兄弟今日施展的闪翅轻功,精妙绝伦,实乃轻功之中的上层功法,不知是不是白兄弟自创的轻功?”
白千家哈哈一笑,自嘲道:“我脑子愚钝哪能创出这么高深绝妙的轻功啊!”抬头像是回忆往事片刻,又道:“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山野小娃,整日帮着家里长辈拾柴牧牛。机缘巧合之下,在深山中巧遇恩师,是他传授了我闪翅轻功法!”
郑天行心中暗叹能创出这等绝妙轻功绝非等闲之辈,想来白千家的恩师定也是位高人。
“唉……”白千家叹息一声,像是想到什么悲伤事情,脸色有些哀伤道,“我福薄命贱,恩师交我闪翅轻功数日就离开了,到如今我也没能再见恩师一面。说来惭愧,就连恩师尊姓大名都不曾得知!”
“那你为什么……”
郑天行刚想开口询问白千家为什么当上窃贼,转念又想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十分欠妥,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婉转说词。
白千家了然一笑,并未在意。
“问我怎么成了偷窃毛贼?”
“我福薄命贱确实不假,恩师传授我闪翅轻功,我每日都用心练习,不到一年时间,就可飞身渡河,踏雪无痕!这上等轻功还没派上用处,那一年家乡就闹了饥荒,我父母也死在这场灾难中。”
“唉!”白千家又是一阵长叹道,“那年我才十岁,父母双双离世,身旁又没有什么亲戚,只得用恩师传授的轻功到处偷窃以求活命!”
郑天行几人一阵唏嘘,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天仓神偷居然有如此悲惨经历。
一直没正眼瞧过白千家的宋文杰,此刻心境也发生了变化。生死抉择摆在一个十岁孩童面前,不论做出什么选择,都不是外人可以一言两句评论的。
郑天行暗道还是自己命好,虽是孤儿却一直有霸天师傅陪伴,还传授自己绝世武功,生活确实清苦些,却不像白千家这么悲惨。
“我有个想法,不知白兄弟是否愿意听?”
白千家忙道:“但说无妨!”
郑天行先是看了一眼宋文杰,后者似乎已经将他心意猜了个大半,了然同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开口道:“眼下白鹿书院实力单薄,书院弟子大多是些读书人,如果让他们潜心习武,确实是有些为难。但在江湖行走打探消息,难免遇到一些紧急情况,若这时他们能会些轻功心法,逃跑保命相对也容易些。”
白千家不敢置信道:“难不成郑兄弟想让我教授他们闪翅轻功?”
郑天行点了点头道:“白兄弟一身上乘轻功,如果只是用作行窃偷盗,未免有些屈才浪费,也有辱你恩师名声!既然白兄弟现在没有什么好的打算,不如来我白鹿书院做个轻功教头如何?”
说到这里,郑天行生怕白千家犹豫不定,急忙又劝道:“钱财之事,白兄弟大可放心!我白鹿书院财力雄厚,定不会亏待你。”
如此好事白千家怎么会不心动,脸上神情活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白千家深思熟虑一番,犹豫道:“只怕我这天仓神偷身份会对白鹿书院不利啊!”
郑天行朗声笑道:“哈哈,白兄弟多虑了!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白兄弟今后改行正身,又会对白鹿书院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呢?”
话都说到这份了,白千家也不再推辞,连忙起身以白鹿书院教头身份向郑天行和宋文杰行礼。
郑天行为白鹿书院新收一名轻功教头,心情大为舒畅,而白千家也像是找到处世目标,万分激动。
今晚酒席大伙觥筹交错、欢心悦动,一直喝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