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吹散一季的寒冷,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祝融峰,上石敢当已经将那颗梅树挖了出来。没有合适的工具,只好偷偷用刘海蟾给他的那把剑来挖。
刘海蟾一整个冬天都在教石敢当练剑,无论是刮风下雪,从来没有一刻停止。可是石敢当却觉得刘海蟾在耍他,从来没听说过练剑就是每天拿着一个厚重的铁剑砍石头,而且要求将石头砍成均匀的小块,想想就觉得怪异,这又不是砍柴!石敢当心中吐槽,后世的花鼓戏刘海砍樵,应该改成刘海砍石才是!也不对!砍石头的可是自己!
石敢当吐了一口气,终于成功的将树根挖的差不多了,石敢当两手抓住树干,用力一提,就将梅树拔了出来。自从自己上次醒来之后,石敢当已经能够把握体内金龙针的力量。力量的使用必须在身体的可承受范围之内,不会在出现撑破经脉的危险。
石敢当觉得有些累,擦了擦汗,决定休息一会,躺在草地之上,仰望蓝天,悠悠白云,除了每天砍石头,其实生活还真的不错。石敢当突然觉得脖子上有些痒,嘴角一翘,露出笑容,是一只蚂蚁在爬。
石敢当没有用手去捉,他喜欢这种痒痒的感觉,跟钢筋铁骨,针刺不知痛比起来,石敢当更喜欢现在的感觉,因为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知道刺痒疼痛。才是体验人生的一种幸福。
远处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石敢当一皱眉,竖起耳朵一听,才把眉毛舒展开来,来的是芷晴,过来好一阵,芷晴蹑手蹑脚的凑了过来。
石敢当突然从地下跳了起来,抓起地下的宝剑,一招青龙出海,卷着怒风刺了过去。芷晴本来吓了一跳,有些发愣。
眼看剑要刺中芷晴的那一刻,芷晴突然鬼魅般的消失在原地。石敢当似乎已经料到事情的结果,想也不想,回身便是一剑。
这一剑速度极快,力量也是极大,卷带着的风,将地下湿土竟然卷起。形成一道黑色的剑气。石敢当的脸随着身子转了过来,仅仅看到一道白影,依旧没有伤到芷晴分毫。
“小子…你要不要脸!”一声怒吼传来。
石敢当眼睛一咪,也不说话,顺着声音,将手中的长剑当作暗器,甩了出去。
“我去!你个小王八蛋!”刘海蟾吓出一身冷汗,堪堪将这一剑躲过,便见那把黑色的长剑一下刺入身后的石崖之上,只留下一个剑柄。
石敢当收住招式,露出憨笑道:“哎呀!刘财神啊!脱手了脱手了”
“我去!你怎么不怎么去死!”近朱者赤,这几个月来,刘海蟾教石敢当剑法,不知道石敢当学的怎么样,倒是石敢当的一些口头禅,刘海蟾全都学会了,而且说的比石敢当还顺溜。
“二哥…?”
石敢当来到芷晴身边,笑着道:“芷晴越来越厉害了!”
芷晴这几个月来,仍在梦中练剑,据刘海蟾所说,芷晴已经开始将两种剑法融合成一种新剑法!甚至再过些时间,芷晴可开宗立派。这让石敢当很诧异。
石敢当由于体内的金龙针之力要比寻常人的内劲更为强大,有因为龙泉的滋养,经脉天通,绝对是练武的奇材。又因为水龙针的原因,石敢当的五官感识也变得极其敏锐,所以这几个月来进步神速。可是和芷晴比试了几次,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芷晴的妖孽程度可想而知。
“我说你小子下手有没有准?对这小丫头都下这么重的手,要出事怎么办?”刘海蟾不依不饶地责问道。
“刘真人,二哥不会伤了我的,他有分寸!”芷晴拉着石敢当的衣袖维护道。
“有个…他能有什么分寸!说实话这种事情,我老人家都掌握不好,他能有什么分寸!”刘海蟾依旧愤怒。
石敢当心中好笑,这个刘海蟾其实是个热心肠,尤其对芷晴非常好,总怕她受伤,其实石敢当对自己下手分寸是有掌握的,自从上次醒来之后,石敢当对自己的力量、速度的掌控已经达到完美的程度。这或许就是水龙针的特殊力量。不过他也不想解释,对青鸾道:“楚宫主情况怎么样?”
青鸾轻轻一笑,明白石敢当的意思,便道:“楚天熊已经不想下山,决定就在这白莲殿隐居了,乐婉婷自然也不能走,就把楚合宫的宫主位置传给了楚含香。”
或许是天意弄人,白莲殿最后的主人竟然是楚天熊和乐小婉。
“你准备下山?”青鸾问道
石敢当点点头,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忧虑道:“我想到一些事情,想要去做?”
石敢当这些日子以来,难道心中得到平静,想通了很多事情,韩令坤说的很对,竟然上天给了自己奇特的力量,自己就应该为这世界做一切事情。
石敢当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刘海蟾,见他沉着脸眼中很是复杂,便道:“刘真人若是怕我遗祸世间,就跟着我好了。”
“哼!”刘海蟾只是哼了一声,没在言语。
见刘海蟾不在言语,石敢当把出石壁上的铁剑,在聂师道的幕前挖了一个深坑,将梅树移植过来。培好土,将土踩实之后,石敢当提着铁剑回到木屋。
青鸾走到芷晴身边,拉着芷晴道:“我们准备一下,很快我们就要下山了。”
芷晴点了点头,随着青鸾一起离开。
刘海蟾径直来到聂师道的墓前,叹了口气,摇摇头,默默道:“希望你是对的!”
石敢当趟在床上,想起心思,现在南楚应该正乱,马希萼和马希广哥两个打的正欢,今年年底马希萼会攻占潭州,赐死马希广。石敢当对马希萼和马希广都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二者非要选一个人的话,石敢当觉得马希广或许厚道一些。
厚道的马希广最后被马西萼赐死,马殷在南楚一声积攒的财富被蛮人抢夺一空,就连那座美丽宜人的会春园也被烧成灰烬。这让石敢当想起八国联军侵占圆明园。这个世界从古至今都出现了无数的悲剧,多少的文明旗帜都被野蛮撕裂,又有多少美好的希望被杀戮的鲜血所淹没。
石敢当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也许自己无力主档历史的车轮,也要成为阻挡车轮的一块石头,即便被碾碎也在所不惜。
为了什么呢?
无数劳动日的鲜血和汗水堆积成的美丽,谁也没有权利去破坏。石敢当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些美丽东西留给世人。
而自己又能做什么呢?石敢当觉得自己如此的渺小,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会太多。石敢当想到这里,抽出手中的铁剑,仔细端详起来。
石敢当是见过湛卢、承影这些绝世宝剑的,甚至楚天熊的问情,青鸾手中的离思,即便是不懂剑的人,也能看出他们不同寻常的地方。而自己手中的铁剑却显得有些普通。
这是一把普通到极点的铁剑,颜色黑暗,没有任何金属的光泽,甚至剑身之上都是坑洼,除了分量大一些,简直一无是处。石敢当有些疑惑,为什么刘海蟾把剑交给他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难道这把剑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么?
“石头兄弟,在么?”门外传来声音,语音轻柔。出了楚含香还能是谁?
石敢当下地,将门打开,看见楚含香站在门口,便将他让了进来。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们?”石敢当觉得有些奇怪!
“我觉得我们楚合宫的力量,你用的上!”楚含香说完便看着眼神闪烁的石敢当。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楚含香摇摇头,露出一笑道:“你的眼神和以前不同,我相信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