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赛花一看言笑端着个小箱子过来了,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脑袋,吓得赶紧站起来“六小姐有什么想吃的和奴才说,奴才这就吩咐厨房去弄。”
看吧,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客客气气这些奴才不把你当人,打一顿她就爷爷长奶奶短乖的不得了。看着懂事的白赛花,言笑点了点头。
“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去把旺财宰了,晚上我要吃狗肉火锅。”
白赛花眼睛瞪得溜圆“六小姐,这旺财是管家养的,这样宰了怕是不好吧!”
言笑懒得跟她废话,放下小箱子直接走到厨房拿了把刀就到后院去找旺财,旺财一见言笑就从柴堆里钻出来,也不怕她,扑上来就想咬。言笑眼都不眨一下照着脖子就一刀下去。八岁的小姑娘力气不大,没砍多深,倒是把狗惹急了,也照着脖子就是一口。看着在一旁旁观的白赛花,言笑心里冷笑,手里刀却不慢,三四刀下去旺财彻底不动了,摸了摸脖子上被咬的地方,伤口不大,幸亏这狗是家养的,利齿被拔了,不然还真是阴沟里翻船,自己真是太弱小太大意了。
等言笑扔了刀,白赛花这才反应过来。直接就跪下了。这六小姐,是个真狠人!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的白赛花也不矫情,照着自己的脸就是几巴掌,力道之大连被包扎好的头都掺出血来。
“奴才办事不力,还请六小姐责罚!这旺财奴才等下就炖了给您送去!”说完又重重的磕了个头。
这奴才,见风使舵的本领倒是一等一的,言笑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看都不看白赛花一眼飘飘然的走了,等走了好久白赛花才敢站起来,摸了摸麻木的膝盖,扛着死透气的旺财回到厨房。
言笑没有直接回院子,到厨房拿了小箱子后就去了府里的荷花池边,打算洗洗脖子再回去。虽然脖子没什么大碍,但是看起来还是蛮吓人的,处理一下免得自己姨娘担心。
拉开衣领的瞬间言笑傻了,自己这个木头吊坠怎么还在?吊坠因为吸了血显得异常妖娆。言笑还没缓过神来,白光一闪,吊坠又消失了,只留下那根绑了好多年的绳子。言笑摸了又摸,确定这就是自己以前那条绳子,然后在身上找遍了也没在找到那颗木头吊坠,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真是没法弄清楚,想不明白的言笑只得作罢,洗干净脖子把伤口遮好就回了院子,哎,怎么说绳子在也算是个念想了。
晚上白赛花亲自把狗肉火锅送了过来,还加了一盘回锅肉一只烧鸡两碟小菜。言秋羽受宠若惊不停的道谢,当是送别宴倒是没有多想。
言笑吃的满嘴流油,连狗肉汤都喝个精光,这丞相府的厨子手艺就是不一样,真想拐一个走啊!
夜深人静吃多了的言笑睡不着打算出来消食,刚出房门就看见坐在院子里一遍一遍摸着那张破桌子的姨娘,哎。。其实还是舍不得吧。。。
言秋羽听着声响回头一看,穿着里衣的少女背挺的直直的,多么像小时候的自己啊。像是看开了什么似的,言秋羽笑了,眉眼弯弯,言笑突然觉得非常温暖。
“玥牙儿以后就叫我娘吧,娘陪你走天下。”
“好啊,娘,咱两走天下,谁欺负你我打谁!”
“玥牙儿口气不小啊,你怕不怕外面的世界?”
“娘怕不怕?”
“娘不怕!”
“我也不怕。”
“娘,我以后可不姓萧了,就跟着你姓言哎,我不要叫言玥叫言笑好不好啊?”
“好!”
今夜的星光如此好,言笑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依靠。
第二日清晨言秋羽就收拾好东西带着言笑往东门赶,赶车的小厮似乎是等了一会儿,有些骂骂咧咧的。出了这个门,就不再是丞相府的九姨娘,大家身份一样,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言秋羽倒是看得开,陪着笑脸拉着面无表情的言笑上了车。
“玥牙儿可是不高兴了?丞相府离城里有些距离,咱们将就一下。进了城娘就去租个马车,想去哪去哪,不用看脸色。”
言笑哼了哼“娘不是和大夫人说要去青州吗?”
言秋羽看着古灵精怪的女儿会心一笑“客套话你也当真?玥牙儿想去哪就去哪,出了府就是自由人由不得她管着。”
“娘,我们去沧州吧,沧州有没有海?”
“有!”
“那去不去啊?”
“去!”
言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赶车的小厮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不满小声嘀咕“还沧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怕是路上就被人买去窑子了,这九姨娘长的真是神仙模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小厮的声音很小,车轮声音又大,可是不知怎的,言笑就是听到了,看着不施粉黛却好似空谷幽兰的娘,又想起自己如出一辙的脸,顿时心下一惊,要是顶着这么两张脸,自己现在战斗力为零打不过谁,这江湖路怕是真如小厮说的要在窑子里过了。以前跟狗抢吃的都没出卖过自己,现在也不行!
看着一脸发白的女儿,言秋羽不解“我们自由了,玥牙儿怎么还这幅脸色?”
言笑回过神,缓缓说道“娘,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梦,梦里我们也找了个车夫去沧州,车夫见我们孤儿寡妇,半路抢了我们的银子,还下药把我们买到了青楼去做窑姐儿,我们不愿,被活活打死。娘,你明白吗?”
言秋羽本就是极聪明的,只是这么多年丞相府的近乎封闭的生活降低了她的警惕,女儿的话如雷贯耳般惊醒了他。
是啊,自己怎么就忘了这张惹事的脸?怎么办?划烂?自己倒没关系,女儿呢?女儿怎么办?也划烂?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