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呐,有没有人啊?”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郝姨,我看是冲着您来的才对吧!”安和将沾了醋的小笼包一口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有个即是缺点又是优点的点,那就是有多少钱花多少钱,我的财政一向都是持平的!”这样说的时候,她手里的筷子又夹起一个,开始往嘴里塞。
高翔看着吃相不算美观的安和开心的说到:“安和,你吃慢点!我去开门。”把包顺手放在鞋柜上,高翔打开门。
“我说,你们这些人到底。。。噢。。”进门来的人一身酒气,说不上一句话就开始恶心想吐。吃得正开心的安和,听见干呕的呻吟看着碗里的小笼不知怎么办。
郝姨抛开《女人不哭》紧张的走过来:“哎呦,燕子,你又喝这么多酒。。。”话没说完就被王燕用左手推开,而右手捂住嘴冲向卫生间。
“哦啊。。。”
再次听到这种呻吟,安和告诉自己还是吃了好。最起码到时候自己真的恶心,好歹肚子里还有东西可以吐。
郝姨看着吃的高兴的安和顿时提高了嗓门:“陈安和,你还顾着吃呢!还不赶快给燕子倒杯水,她吐完要漱口的。”郝姨走过去夺下安和手里的筷子:“高翔刚回家很累了,况且他是男孩子不方便的。你去!”
安和看着郝姨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了自己碗里的小笼,带着小小的抱怨走向厨房门口的饮水机。从顶上的托盘里拿起一个倒扣着的玻璃杯,倒上水,目不转睛的看着郝姨,脚步却向着卫生间移动。
“你帮忙拍拍她的后背,这样能让她舒服点。”高翔看着一脸憋屈的安和,温柔的提醒。
安和只是加快了步伐,随口说了声“知道了”。
“哦啊。。哦啊。。呃。。”卫生间里的王燕此时已经是个泪人。不断的干呕、呕吐让她的泪腺变得发达。她摊跪在马桶旁十分憔悴。
安和照着高翔的话,轻轻拍着王燕的后背。时不时的问她要不要喝水、漱口。好不容易把她扶回房间,安和累得够呛。
郝姨已经回房睡了。上了年纪的人,疲倦就像夏季的雷阵雨,说来就来。
安和再次回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咚咚。。”
“有人!”安和很认真的在刷牙。
“是我,高翔!”
“你很急么,我在刷牙,要不我先让你!”边说,安和边打开门。
看着满嘴吐沫的安和,高翔忍不住笑起来:“不用啦,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关于王燕。”
“哦,可是我没什么好奇是关于她的啊!”安和尽力的控制嘴里的吐沫,不让它们喷出嘴外。
“只是想跟你说工作不容易,多体谅体谅她。她不容易的。”高翔说的婉转,但是安和可以体会出那里面的特别。
“哎呀,关于这点你放心好了,我没什么立场不体谅她呀。再说了,她也没做什么需要我的体谅啊!”安和开始漱口,嘴里的吐沫已经超越了她的防线。
“这样啊?那好吧,不打扰你,好好休息!如果明天要上班记得定闹钟,第一天可不能迟到的!”高翔的笑容再次挂在嘴边。
“这真是个爱笑的孩子!”安和望着高翔离开的背影,愉快的想。
“真是累人的一天。累死本小姐了!”我躺在床上,身体成大字状,享受着这一刻的自由、舒适。
我不想思考任何事,脑袋放空使我很陶醉。静静的闭着眼,任凭睡意席卷而来。墙上刚挂上去的时钟在嘀嗒,这让我无意思地明白时间在走。
时间在走,而我却想稍作停留。
王燕的憔悴让我对工作心存畏惧。这社会上工作的每一个人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乐意做的事情。
为了工作,拼了命的灌自己酒,灌别人酒;说着酒场上、下客套的没有多少情感的话。让自己完全生活在虚假繁荣里,幸福是什么,当初的理想还剩下什么?
明天会是怎样?幸运或者悲剧?所有的,都不是我可以预测、决定的。过了明天,我失去了什么,拥有了什么?
手机响了,是木木的电话。
“喂,木木!”我的声音带着疲惫。
“安和,你静静听,不要说话: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愁
。。。”木木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电话那头的环境有点吵杂,我想应该是在KTV。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
快乐起来的理由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
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
。。。”歌声停了,木木轻轻的抽泣着。
我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所以保持着沉默。
电话那头传来热闹的欢呼声,一个男人的声音透过电话在我的耳边响起:“林君你小子干嘛呢,喜极而泣啊?这是跟谁演得这出啊?”
“就是!这人在我们这儿,心飞哪儿去啦?这不行啊,怎么说今晚咱们是给你办的欢迎会。你倒好,完全心不在焉啊!不行啊,罚酒!”
“对,对!该罚,来那谁给倒酒,不喝完整三杯,明天别在我们这儿混啊!”
“是啊,是啊,倒酒。。。”
电话断了,安和很想回拨。她看着手里的手机,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存在得不太真实。
而电话那头的林君,堆着满脸的笑不停着喝着杯中的酒。社会很现实,能喝是福。
一群男男女女围在自己的身边,表现的就像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但林君想自己甚至不能知道每一个人的名字。刚刚说话的是谁,现在唱歌的人是谁,是谁在不停的给自己倒酒?
林君明白这群人都是借着欢迎别人给自己找乐。那么,他为什么要喝这些酒?
“安和你是否也跟我一样,在这样的时候只能压抑自己?还是,为了不一样所以选择逃离?”仰头喝下一位女生递来的酒,木木在心底轻轻的问自己。
夜,像一张幕布,掩盖了所有人的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