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啊,我闹着玩的
穷发之北有一山,名为灼华,念落神女所居。其广数千里,灵雾缭绕,与世隔绝。奇珍异草众多,无人不称奇。
神女座下有四徒,为山之守护者也。名曰子烨、子萱、子喻、子泱。
唔,这是什么?我捏了捏手里的东西,朦胧间似乎有一只又大又肥美的红烧猪蹄端在面前,看起来十分诱人。我咧开嘴呵呵笑,猪蹄呀猪蹄,来,让本小姐我好好**幸一下你。
我嗷呜地兴奋叫一声,张开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啊——”
耳边传来相当痛苦的惨叫声,我皱眉,仍是用牙齿死死地啃了啃。这只猪蹄怎么有点怪怪的,肉感又硬又咸,不像是二师姐做的红烧猪蹄那么有嚼劲,难不成是新口味咸猪手?
等等,咸猪手?
我顿时一个激灵,霍然睁开双眼,不出意料地看见我嘴里衔着的咸猪手,瓷白修长的手臂已被我咬出了深深凹进去的红色齿痕。顺着这只手往上望去,某人正可怜兮兮地眨巴着他那双潋滟似水的桃花眼,微微撅起嘴巴,引人心生怜惜。衣领敞开,露出诱人的大片大片雪白胸膛,差点没让我浴血膨胀。我吸了吸鼻子上涌的腥甜味道,咳咳,作为一名靠美色生存的生物,想想就有种咬上他胸膛的冲动。
某人趴在我怀里,用一脸被**过的受伤表情看着我,“小泱泱,你咬的人家好疼。”
我嫌弃,扔开他那只碍眼的手(为什么碍眼?你要知道,只能干巴巴看着却不能亲上去是有多么痛苦),“活该,谁让你老是半夜爬上我的**!意图不轨!”
他闪躲过迎面飞来的枕头,笑嘻嘻凑过来,“咱俩都这么熟了,还分什么你我,你的**不就是我的**嘛。再说了,我企图不轨那也得找个漂亮点的小姑娘呀,用得着找你这种……哎哟喂,别,别打脸……我可是你在这里的战友啊喂……”
还战友呢!我认识了你才是八辈子倒的霉!
那时还没毕业的我被家里的太后强迫去相亲,而相亲对象正是这位据说小时候我扯过他白白嫩嫩的小屁屁而结下娃娃亲的**男顾梓喻。两人风平浪静地吃完饭后,我正纠结用什么法子甩开他时,这丫在马路边突然一把拽过我,大喊一声“小心!”我不明所以,还以为他帮我保住了小命而心存感激,正想扭头过去向他道谢,下一秒却是白光猛烈刺穿我的眼膜,一辆大卡车就这么迎面飞驰了过来……我们双双穿到了这个古老的地方,在灼华山恰逢神女搭救,并成为她的徒儿。
我后知后觉想起,原来那一刻大卡车撞过来,这丫知道躲不过,想要死也拉上我做垫背的吧?他却一脸义正言辞,睁大无辜的双眼,“噢不,亲爱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我本是想推开你来个英雄救美的,后来觉得做对亡命鸳鸯也不错。”
我一个巴掌就温柔盖过去。
“子泱,再不起**就要被二师妹……”大师兄子烨“哗啦”一声推开门,神色怪异地盯着在软榻上厮杀中的我俩,尔后摸摸鼻子,体贴地关上门,隐隐有戏谑的笑声传来,“你们继续。”
我傻愣愣好一会,看了看那扇门,又瞧了瞧被我压在身下打得一块青一块紫的子喻,这才反应过来,脚下不忘补上一踹,急急跳下**往外跑去,“师兄等等,我和那个王八蛋只是个误会啊喂!”
来到院外的亭子边时,二师姐子萱和大师兄已经在一旁等候。二师姐看起来文文静静,毫无杀伤力的柔弱女子,气场强大起来得连大师兄也不得不对她唯命是从。宽大的鹅黄色长帽连着百褶裙,掩盖住她光滑的额头和漂亮的双眸。虽有几分神神秘秘的诡异,其实她是不喜阳光罢了。
子喻慢悠悠踱步而来,见我也在,突然脚下一软,拖着腿,“哎哟哎哟”大声疾呼起来。
子萱微微昂起头,我能感受到她帽檐下那清淡的目光,“既然已经到齐了,那我就问问,若花录在谁的手里?”
我犯傻,“啊,啊?若花录是什么?”
子喻还记恨着我打他那张俊脸的仇,这下揪住我的小辫子就不放了,红领巾小学生似的高高举起手,“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被这丫头拿了!”
子萱淡淡地盯着我,不怒自威,我被看得头皮发麻,尽管不情不愿,但还是把那本破破烂烂,旧得看不出字迹的小册子拿了出来,心虚地低下头。阿门保佑,千万,千万别被他们发现……
心里这么一念,果真灵验了。
子烨略略翻了几页,就发现不太对路。“怎么会缺了几页?”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暗暗龇牙,决定将沉默是金的精神发扬到底。
子萱的嘴边忽而扬起一抹诡异莫测的笑,帽檐压得更低,如同午夜的吟唱般幽幽说:“知道吗?这本书可是有灵性的,若是不小心缺了一张纸或撕毁了它,它可是会有报应的哦……曾经,就有一个书生悄悄拿走了它,知道后来他怎么了吗?他呀,被硬生生吸走了灵魂……永不超生……”
我惊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牙齿在上下咯咯地打颤。正想坦白,子喻幸灾乐祸地斜了我一眼,抢先说:“师姐,我实在太对不住你了。”
子萱目光幽幽地,“是你?”
“不,是小泱泱!我前几天还见她去茅厕时撕下一页憋着进去来着!都怪我,没能及时向你如实报告!”一边说着,还一脸嫌弃地远离了我。
我那可怜的一世英名啊。
“你胡说!本小姐的屁……臀部多么矜贵来着!不是一般的纸我才不用呢!”
“你等等哦,我现在就找当时在场的那个童子来对证。”他的腿马上不疼了,作势要去找证据。
这也太狠了吧!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撕破脸皮指着他,“哼,别以为这样你就能逃脱自己的罪行!上次是谁拿去包装了一下,骗下面的小妖们说这是琉璃仙女下凡用草纸来着?还有,是谁把它当油纸包叫花鸡吃来着?”
“你,你那时也有份吃!哦对了还有那次拿来抹鼻涕!啧啧啧,真叫人不堪入目……”
“你……”
“不用吵了。”子萱的声音凉凉响起,“半年后便是仙家圣宝大会,师父嘱咐我将若花录重新编排一遍,很好,看来这份差事正好落在你们两个身上吧。”
我苦哈哈着脸,天知道,这本若花录要是真的杜撰起来有多费心机!“那,那个,师姐,你说的……报应……是不是真的?”
她转身,轻飘飘扔下一句:“哦,那个啊,我说着玩的。”
“……”
撰修这件事,看起来难,做起来其实……更难。为了齐全灼华山所有品种的花,必须自己亲自走一趟了。
不知怎么,子喻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好,爪子又腻了上来,“小泱泱,开不开心,这个是我们的浪漫双人游哦。”
滚粗,我还度蜜月呢。我不鸟他,翻开了残旧的若花录,一缕异香悠悠钻入鼻尖,一阵好闻。隐隐约约能看得见被磨损严重的水墨色字迹——
“红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