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献看着蹲坐在她肚子上的夜巡,瞧那一抹傲娇的小背影,怎么忽然觉得很熟悉呢?
慢着,夜巡?夜巡!记忆深处随即冒出一个一脸漆黑的男人形象出来,仔细一瞅,那人的身后似乎还拖着条黑油油的尾巴,那尾巴时不时的甩着,像是尾巴的主人正过着十分惬意的小日子一般。
哦,是了,原来是他!也对,猫妖只能用“公”“母”区分性别,难怪她刚开始没往故人的方面去想了。
来自伊心的记忆告诉她,在一个夕阳余晖满地的夏日傍晚,奉命到昆吾山净灵的她,救起了一只伤痕遍体的猫妖。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顺手救下一只猫妖,既不会影响任务,也不会耽误回去的行程。伊心花了半个时辰为猫妖疗伤,又留下了些许素食给他,转身离去。
很久之后,当夜巡找到了伊心所在的妙音居时,伊心正与莽原在院中小酌。那一晚,月很圆,很亮。
夜巡死乞白赖的留下了,再也不肯离去,在伊心的嘱咐下刻意隐去了尾巴,又以白面敷面,尽量不让他黑得那么离谱,从那之后,他便日夜跟进跟出的陪伴在伊心左右。
伊心出任务时,他去打头阵探路,伊心归来时,他又走在后面时刻警戒着,好像伊心少了他就无法存活一般。
日子久了,伊心也就不再劝他了。要不是事出当日他被一位故友喊出去喝小酒,他怕是要与伊心一同葬身火海了吧。
夏献搜寻完相关的记忆,再看夜巡时,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真好,比起那三个不靠谱的男人,这样一个被变成了普通黑猫的故友很值得珍惜。
可是,为嘛它非要说那么具有歧义的句子?什么是它的夏献?她怎么成了它的了?明明它只是chong物,明明她才是主人好不好?
一念及此,夏献很不爽的揪住夜巡的尾巴:“黑鬼!给我起来!”
夜巡转身,幽幽的眸子紧紧的盯住夏献:“你个白痴!”
“靠!从见面开始你就在骂我!不行,我得跟你理论理论,到底谁才是白痴?”夏献猛地跃起,手里提着正怒目相向的夜巡。
“没什么,就凭你白白让自己死掉,你就是个白痴!好歹死之前也要拉下水几只妖魔才对得起你‘净灵仙子’的名号吧!你不觉得你死的很矬很没有价值吗?”夜巡亮出猫爪向夏献手臂挠去。
夏献一惊,急忙松手,夜巡成功逃脱。
“这……”夏献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辩解,她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才说道,“不管那个伊心到底是怎么不明不白的死掉的,我只知道,既然她法力不低,那么怎么可能仅凭几个妖魔,就将她不声不响的做掉了?”
夏献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一定是有熟人背叛了她才对。她的记忆里,有个始终看不出真心的紫衣人在使坏,但是既然出现在记忆中,那就说明那是伊心自己也清楚的事实。这么说来,如果还有别的蛛丝马迹的话,只能等我有空有闲的时候,慢慢研究她的记忆才行了。”
滔滔不绝的说完,夏献才发觉夜巡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的身后,哎?
黑莽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他从夏献的身后一把抱住她,双手从她的腰间环过,扣在了她的小腹部。
夏献忽然触电一般跳起,一把掰开黑莽原的手,转身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走开!老子还不想搞基!”
搞基?黑莽原无视火辣辣的脸,向前伸出双手,笑道:“伊心,你个没良心的,这三千年来,你害我每一世都要熬半世的干锅,虽然后半世很滋润,但是前半世很痛苦啊。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们不再那样互相折磨了?”说着又要往夏献身上凑。
夏献急忙跑开,远远的瞪着黑莽原:“你给我打住!别跟我提以前怎样怎样,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你给我一边凉快去!想要我收了你?告诉你,别说狗洞都不给你留,就是透气孔你都别想有!您老另谋良缘吧!”
黑莽原脸一黑,十指握拳,垂眉敛目,像是在挣扎着做出什么决定一般,良久,他才朝着已经转身离去的夏献沉声道:“绝无可能!你是我的!”
夏献已经听不到那毒誓一般的话语,她在夜巡的指引下,去察看另外两位无脑帅哥的状况。
“知道吧,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三个的法力都被束缚着呢,连原先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而我的,只被扣除了一半而已。”夜巡看着疑惑不解的夏献,终于出声解疑。
“哦,原来不是他们太废物了,而是你太走运了是吧,哈哈。”夏献终于找到了口头报复的契机。
岂料夜巡根本不吃这一套:“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不走运,跟你一样生了个猪脑子,那我不是惨了?”
靠,绕来绕去,又绕回她的情商问题上去了,哎,夏献叹息一声,戳了戳肩上的夜巡:“嗨,嗨,说不过你,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连你都出现在了这世界里了呢?还是以我的chong物的身份,总觉得有事实与设定有点背道而驰啊。”
“嗯,看来在人世历练了三千年,多少有点脑子了。不错,之所以将我设定为chong物,为的是限制我的行动范围。”夜巡难得赞许了一下夏献。
夏献却听得更加摸不着头脑:“没事限制你的行动干嘛?”
“啪!”夜巡毫不客气的给了夏献一掌,“说你是白痴你还不乐意!不限制我的行动的话,万一我反水重回妖魔界,岂不是干扰了原先的剧本计划?”
夏献摸了摸并不怎么疼痛的脑袋,不懂装懂的点点头:“原来这样啊。”原来你妹啊?什么剧本啊?没听说过啊?算了,不能再在这货的面前问问题了,还是自己慢慢琢磨吧。
正为自己的明智得意着,夏献身边的瑞熙忽然动了动眼珠,又屈了屈手指。
与瑞熙相距三丈许的白莽原,却依然石化一般呆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