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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欧洲黑暗时代的海盗(2)

中世纪的海盗骑士

公元330年,东罗马帝国以拜占庭帝国为名正式成立。当时,君士坦丁大帝在拜占庭重建首府,并将其更名为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堡迅速成为商业中心,通过繁忙的海上贸易通道与地中海地区的各城市进行联系。拜占庭的舰船在海上通道巡逻,阻击海盗于湾内,保护帝国不受来自海上的袭击。尽管在西欧,“黑暗时代”已肇端初现,******教也从中东传至北非,但拜占庭仍然控制着东地中海水域,海上贸易也得以继续繁荣。

公元5世纪初,西罗马帝国因外敌入侵而土崩瓦解,拜占庭帝国又延续了上千年。

到11世纪末,在曼兹克特一战中,拜占庭军队遭遇了土耳其军队灾难般的重创,导致小亚细亚的大部分地区失守。

随后,十字军穿越欧洲来到此地,他们将信奉希腊东正教的拜占庭连同******都视为宗教异端。

占领西西里和意大利南部的诺曼人是当时拜占庭海军面临的最严重威胁。曼兹克特战役失败后,埃里克西亚斯·塞浦路斯一世(1081—1118年)曾向威尼斯人求助,以抵御诺曼人从海上发动的进攻。

“事实证明,依赖威尼斯人的外部力量抵御海盗的想法被证明是错误的!”于是,埃里克西亚斯·塞浦路斯一世拒绝同威尼斯人续签贸易合约。

于是,威尼斯人洗劫了亚得里亚海的拜占庭海岛作为报复。

1189年,艾萨克二世被迫同威尼斯人和******人签订了海军条约。不过这个条约也没奏效。

“看来,我们必然复兴海军力量!”拜占庭帝国开始在12世纪中叶复兴海军。

1204年,意大利人与其十字军盟军进攻并洗劫了君士坦丁堡,拜占庭残余的海军被一举摧毁。整个帝国已经支离破碎,虽然得以苟延残喘,但已丧失了对海岸线的控制。从此,东地中海水域再次成为海盗的安全猎场。

海盗们开始在希腊的一些小城邦、封建领主的领地和小亚细亚沿海地区搞零星的抢劫活动。但小亚细亚的新兴拉丁领主们并不将海盗视为做生意的障碍,反而将其视为一种有效的收入来源。海盗活动得以兴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拜占庭人与意大利人互不信任。曾有一个时期,拜占庭招募过意大利海员进入皇家军队。但随着拜占庭海军的解体和长时期贸易的减少,这些过着迁徙生活的海员们丧失了受雇谋生的出路,便摇身一变成了海盗。他们盘踞于偏远的基地,避开威尼斯人的海上巡逻以及拜占庭最远的要塞。他们最喜欢抢劫克利特岛和爱琴海上的一些小岛,以及遥远大陆上的港口,如阿纳伊亚(现土耳其西南部古萨达斯)及希腊南部的摩涅姆瓦希亚。摩涅姆瓦希亚就是人们熟知的“岩石”,它是中世纪时在突起岩层上修建起来的一座要塞堡垒,靠一条小堤道与大陆相连。这个坚固的基地同伯罗奔尼萨沿岸的大部分地区一样,成为13世纪海盗的天堂。“岩石”位于伯罗奔尼萨最东部的“指尖”,而“指中”玛尼半岛在罗马人到来之前已同海盗有联系。由于玛尼特人除捕鱼外没有其他收入来源,所以一直充当短期海盗。位于该地区的拜占庭帝国瓦解后,海盗行径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中亚特里亚海达尔马提亚群岛(现在是克罗地亚风景如画般的达尔马提亚海岸的一部分)是另一个海盗天堂。当地居住着一些非基督徒,拜占庭明知该地区是异教区,还称其为玛丽亚,但不知何故又将当地人称为纳瑞庭人。在拜占庭掌控群岛前,该区域在公元8世纪和9世纪经历了海盗的黄金时代。一些岛屿在12世纪末摆脱拜占庭的统治后,如同伯罗奔尼萨一样,成为海盗横跨威尼斯航道的保障基地。

来自布林迪西的意大利骑士、“新海王星”马格瑞特尼(1149—1197年) 是该地区最成功的中世纪海盗。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一名异教海盗,后来同西西里的诺曼统治者签约成了私掠船船长。他为西西里人提供的服务远至圣地,但1189年唐克雷德的父亲死后,他便撤回到亚德里亚海。

“圣罗马帝国正在侵略我们,希望您能前来相助,共同抵御罗马帝国,镇守那不勒斯。”西西里的新任统治者唐克雷德向马格瑞特尼求助。

不幸的是,那不勒斯在1194年被罗马帝国攻破,马格瑞特尼被擒,死于德国的监牢。

在公元1204年被前往君士坦丁堡途中的威尼斯舰队攻陷之前,作为海盗的巢穴,达尔马提亚群岛又存在了十年。

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意大利和希腊的叛乱分子又将位于科孚的爱奥尼亚群岛、赞特、伊萨卡和凯法隆尼亚建成了新的海盗天堂。直到14世纪末被威尼斯正式吞并前,这些岛屿一直都是短期海盗的据点。

13世纪下半叶, 希腊海域的海盗开始猖獗起来。米歇尔三世想重建海军,从意大利人手中夺回了君士坦丁堡,但资源又不足,便转而雇佣了一些商船船长。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侵扰爱琴海和亚德里亚海域的海盗头目。他们打着拜占庭的旗号,在整个东地中海抢劫威尼斯人和******人的船只。大部分盘踞在爱琴海的希腊海盗都是意大利人,都是些曾经加入过拜占庭海军的来自威尼斯和******的出色水兵。

1278年,拜占庭的******海盗乔瓦尼·狄·洛·卡沃从******人手中夺取了罗德岛,以米歇尔·帕那罗格斯八世(1223~1282年)的名义统治该岛。在狄·洛·卡沃管控下,该岛吸引了大批海盗和奴隶贩子。尽管土耳其人曾袭击过这里,但在1306年另一位意大利叛教者维侬罗·狄·维侬罗怂恿医院牧师骑士团征服该岛之前,这里仍然是海盗的天堂。

这时,土耳其人、拜占庭人和意大利人已经征服了该地区的其他地方。土耳其帝国的海军力量不断强大,加上威尼斯人和医院牧师骑士团对该地区的控制,无法无天的状况得到了遏制,海上贸易得以发展。

这一时期,“加泰罗尼亚”海盗盘踞于位于爱琴海的罗德西。当时,雅典公爵曼弗雷德是一个唯利是图的首领,是“加泰罗尼亚”海盗的同伙。从1311年起,在曼弗雷德的保护下,雅典曾有过一段短暂的海盗繁荣期。他同时为拉丁和拜占庭统治者服务。直到1458年土耳其人征服雅典城、幸存的海盗加入土耳其军队之前,这些“加泰罗尼亚”海盗一直像是笼罩在该地区的瘟疫。到14世纪晚期,地中海海盗的活动中心已从雅典和亚德里亚海域向西移至地中海北非沿岸。

对于夺取了地中海东部地区控制权的土耳其海军而言,尽管土耳其的私掠船队仍旧袭扰着意大利的飞地如克里特和希腊的摩林沿海,但掌控地中海中部的制海权更为重要。

当北欧商人重新建立荒废已久的海上贸易通道时,地中海被分裂成了一个宗教战场,而海军的力量超过了贸易和海盗,成为宗教战争新的驱动力。

拜占庭海军在曼纽尔·塞浦路斯一世(1483—1480年)统治时期开始重振雄风,成了一支无可匹敌的海上力量。它既是东地中海权力角逐者手中的工具,也是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同时还牵制着海盗。

然而,曼纽尔·塞浦路斯一世去世后,拜占庭海军舰队又遭到了当政者的忽视,于是在与西西里诺曼人和十字军的交战中连连失利。

不列颠海盗

“如今海盗袭击已经从波罗的海地区向外扩展,真让人头疼!”

“我们的中央集权程度相当有限,很难保持一支足够强大的官方的海上力量来根除海盗们的据点,我们实在没有能力应对打上门来的海上劫匪。”封建贵族无可奈何。

“目前,在英吉利海峡和爱尔兰海地区长期存在的种族对立和区域性敌对状态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在英吉利海峡的一些岛屿上,海盗们到处肆意妄为,有些海盗甚至摇身变为半封建地主,并在英格兰和法兰西的王朝战争中日渐壮大起来。到了13世纪早期,海盗已成为英吉利海峡的严重威胁,只有装备精良的船只方可安全通过海峡。

“黑修士”——尤斯塔斯修士是这一时期最出名的海盗。他是一名武装民船船主,脚踩两只船,同时受雇于英格兰的约翰国王和法兰西的菲利浦二世。开始,他控制了从泽西的基地到英吉利海峡的海域,对经过的运输船队索取保护费并对拒缴者进行攻击。

1205年至1212年,“黑修士”效忠于英格兰的约翰国王,洗劫在法国沿海加来至布雷斯特活动的船只。

“‘黑修士’的手下居然敢攻击我们英国的殖民地,攻击英吉利海峡群岛,我们必然赶走他!”尤斯塔斯激怒了约翰王,将他赶出了盘踞地。

“看来,我只有联合法王菲利普二世才能报复英王约翰。”尤斯塔斯继续与法国国王菲利普二世结盟,转而对福克斯顿展开了报复性袭击。

约翰王去世后,尤斯塔斯开始支持反对新王亨利三世的叛变。

1217年,尤斯塔斯用舰队运送英国叛军横渡海峡。但是,就在他的海盗舰队在英格兰东南海岸三维治抛锚靠岸时,一只更大规模的英国舰队出其不意地将其摧毁了。

“尤斯塔斯被擒获!”

“处死他,包括他手下的海盗们统统处死!”

萨氏·狄·茂里昂是与尤斯塔斯同时活跃的另外一名法国海盗头领。他以英国控制的港口拉罗舍尔为基地实施海上抢掠,约翰王甚至任命萨氏·狄·茂里昂为该城的总督。

像“黑修士”尤斯塔斯一样,茂里昂也同法国国王结了盟,靠着周旋于英法两方来保存他的封地。他同时获取了英国和法国颁发的私掠船执照。

知识放大镜

私掠船执照,全称“私掠敌国商船许可证”。13世纪中期,英国和法国政府都通过颁发私掠船执照来控制海盗问题。这种对海盗采取的“胡萝卜加大棒”策略,在18世纪曾被重新采用。只要海盗服从某位君主,他便享有该国王王权的保护。如果他们袭击了该国的运输船只或没有与该王朝分享利益,那么他享有的所有合法保护将被取消,海盗们会成为悬赏缉拿并斩首的罪犯,其销赃的港口也会遭到查封。

维京人的后裔在凯尔特人居住的不列颠边界(也就是苏格兰的西部和爱尔兰地区)从事海盗运动,一直猖獗到16世纪。他们成为这些小岛的领主,一度控制着苏格兰的西海岸。他们像“黑修士”尤斯塔斯一样,既向过往船只收取保护费,拒绝交纳“领地”税就会受到攻击。当时,苏格兰国王正忙于与英格兰入侵者作战,平息贵族纷争。加上硬通货也不足,苏格兰国王在长达三个世纪的时间里都无力应对海盗问题。到了17世纪早期,苏格兰的詹姆斯六世终于彻底摧毁了海盗们的武装基地。他先是处决了臭名昭著的来自巴拉的劳瑞·麦克尼尔,后来又俘获了比利塞德的尼尔·麦克劳德。

而在爱尔兰的海盗,由于缺少中央集权而逍遥法外。维京入侵者迅速被英吉利入侵者取代,带来了持续几个世纪的反叛、战乱和动荡。

“康尼马拉海上女王”格拉妮·尼·马里(或者格拉纽勒),即英国人所谓的格蕾丝-奥马里(约1530~1603年),是最臭名昭著、当然也是最特别的爱尔兰海盗。她的父亲是尼·马里(奥马里)的族长,控制过如今梅奥镇的大部分海岸,并向使用沿海水域的渔夫们收取税费。她的名字在爱尔兰语中是“秃顶”或“剃发”的意思。传说她的父亲在一次去西班牙做生意的途中拒绝带她,她便将头发剪下并混入水手之中,直至轮船启航。

1546年,这位后来的“康尼马拉海上女王”格拉妮嫁给了唐纳尔·奥弗拉哈迪。他是奥弗拉哈迪族长头衔的继承人,同时也是一名短期海盗,后在战斗中丧命。他们一共育有三名子女。唐纳尔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同戈尔韦人打贸易战以及镇压针对他的反叛上,在1564年一场争夺家族领导权的混战中死于非命。

丈夫唐纳尔·奥弗拉哈迪死后,格拉妮便撤回到她父亲位于克莱尔岛的据点。那里与梅奥镇的西海岸隔海相望。

两年后,格拉妮再次结婚,又开始了自己的海盗生涯。

“消除格拉妮威胁的时候到了,再也不能拖了!”1577年,当局派出一支军队围剿其据点。格拉尼被生擒并投入监狱,但很快又被释放。

“格拉尼仍然不能安分,只有再次抓捕她!”康诺特的英国总督理查德·宾汉爵士第二次囚禁了格拉尼。此后,为确保被释放的格拉尼循规蹈矩,理查德·宾汉爵士又将她的子女们也关入了监牢。

格拉尼立即驾船前往伦敦,受到了伊丽莎白一世的接见。在番谈判交易之后,格拉尼的子女们获得了释放,而这位暮年的“海盗女王”则继续发动小规模海上袭击,直至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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