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当陆不归这句话出口时,上官斩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怪异,身为断字脉的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是断字脉,这就像是身为警察却不知道什么是警察一般不可思议。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陆不归再次开口:“不瞒上官前辈,晚辈的虚灵术也是从家父传下的书籍当中学得,就连净师,也只是家父所留书信中随意提到,所以这其中秘辛,晚辈当真不知。”
听完陆不归的解释,上官斩这才了解般笑了笑。看了眼即将破云而出的初阳,深吸一口气,随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木质圆盒,从其内倒出几片黑色烟叶,三两下将之裹夹在一起,沾了些许唾沫后,将之含在了嘴里。
“有火么。”摸了摸身上所有的袋子,上官斩这才发现没带火,只好向陆不归投去求救的目光。
好在陆不归只是微微一笑,便转身从羽绒服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这烟的危害比之正常香烟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前辈还是少抽些才好。”摁燃了打火机,陆不归一边将上官斩嘴里的烟草点燃,一边开口说到。
“老毛病了,一般的烟吃着没味道,这个解馋一些。”深吸了一口烟雾,上官斩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随后一些秘辛,在他口中娓娓道来。
“早在最早之前,我等净师是没有断续一说的,后来不知是谁提出这一决议,说什么虚灵属阴,常人驸阳。净师一脉居然还自立为师,收取广大门生,当属误人子弟。”
“而这里的争执,便是因我刚刚所说的寿命一词而起,净师当中有人觉得常年跟虚灵一类的阴物打交道,实属自断后路,最早的净师,最长寿命也不过四十,四十而惑,甚至还未知天命便已寿终。这在当时让很大一部分净师无法接受,遂叛逃师门,隐姓埋名,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久而久之,这群隐没在俗世红尘中的净师,就自命为续。事实这也真的有效,很大一部分净师的寿命甚至超过耳顺之年,不过这也让断字一脉损失惨重,走的走,离的离。宗门更是早已名存实亡,就更别说外出接活了。”
“而离开的净师,寿命虽然增加了,可他们的虚灵术和其他术法,由于没了宗门指点,最开始一脉还好,可越往后便越不济,到的后来,也就真的沦为普通人。”说到这里,上官斩自得一笑。继而说到:“无论什么时局,天才都是存在的,就像我那位已寿终正寝的师祖,硬是从先人的典籍当中摸索出了一条属于我等自己的路,依旧是虚灵术,但却少了两行,金木水火土,独缺木和火。就连虚灵金的外形,也被其从枪身硬生生改为了刀身。”
“刀身!”
陆不归没忍住心中的震惊之意,惊讶之语脱口而出。修炼过虚灵术的他自然知晓要将枪身改为刀身是何等困难,这在他看来那就是不可能的事,可却真有人办到了,这不得不让他惊讶。
“对,刀身。”说着,上官斩左手横摊,霎时一柄丝毫不亚于虚灵枪的长刀横跨上官斩左右手,长刀呈深紫色,其上纹络清晰可见,甚至在陆不归注视下,刀刃竟掠过一道寒光,露出了其下锋利的刃口。
此时陆不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唯有用那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来安慰自己震惊的内心。突然想到什么,在上官斩收起虚灵刀时,陆不归已急切出口,在他看来,上官斩一定知道他的这个疑问。
“上官前辈可知秽师这一群人。”
陆不归脸色凝重,甚至在他看来,新闻里的剔骨狂魔,就是秽师所为。
“秽师么。”上官斩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神情,随即就摆了摆手。“不知不知,听都未曾听过。”
“可上官前辈……。”
“那个,待会儿我还有一些要紧事情,我看我们今天就此别过吧,秽师的东西,我是真的不知,你若有其他疑问或是想要我帮你什么,自己到天天快餐来找我。”说着,便扔了一张名片给陆不归,似真有一件迫切事情需要他做一般,匆匆离开了此方地境。
注视着目光中那渐渐远去的身影,陆不归脸色突然变得很是凝重,净师他了解了一部分,而秽师的定义,也再次在他脑海中刷新,直觉告诉他,上官斩知道些什么,可却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不肯跟自己透露。
没了晨跑和锻炼的心思,陆不归套上自己的厚重羽绒服,绕过这个小公园,先是到路边买了些早点,这才缓步朝着慕岚家走去。
……
“妈妈。”
慕岚突然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充满绿茵的小山坡,山坡下是一条水泥砌成的河坝。山风徐徐吹着,一股饭菜的香味,顺着迎面吹来的山风很快吹进了慕岚的鼻孔里,似在里面扎了根,慕岚控制不住的,便顺着香味的尽头慢慢走去。
这是个小山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栋青瓦土屋,慕岚就这么一直走着,印象中的那栋不算大的土屋出现在眼里,慕岚的眼里早已被泪水浸满,因为她发现在土屋旁,还有一个裹着白头巾,正朝她轻轻挥手的身影。
“妈妈。”
慕岚轻轻地叫了一声,眼里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而不远处那裹着白头巾的人影也在慕岚的眼睛里逐渐模糊。慕岚开始一路小跑,可身前的景色却怪异地一动不动,眼里的人影此时挥手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可下一秒,又向卡带一般,手掌不自觉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慕岚呼喊着,因为她发现一团巨大的黑影,正在将目内的那栋小土屋和门前人影逐渐吞没,母亲的手依旧在挥着,但挥动的速度就如一台打桩机一般,慕岚甚至觉得那手如果突然停下来,会不会直接断掉。
就像故意跟慕岚作对一般,她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产生了一瞬,土屋门前那挥动着右手的人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碎裂开来,整个人就如一坨被绞肉机撕裂的烂肉,啪嗒一声全部掉在地上,只有那只右手依旧在挥动,慕岚尖叫着,眼里的黑影更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她扑了过来。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