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不净,生死无依。”
陆不归一直念叨着,他突然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不归不净,不归不净。”脑海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父亲留下的那封信里,也有这么句话,不过又不太一样。
不归不净,遇人自别。
盯着眼前上官斩,陆不归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句话告诉他,思忖半晌,他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不清楚这些话有些什么特殊含义。但从字面意思来理解,或许说的就是净师这一类人注定孤苦无依把。
或许这正是上官斩想退隐的原因,他现在过得似乎很充实,陆不归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请上官斩出山,到底是对还是错。莫非父亲的消失,也跟这话有关,陆不归不知。
“当虚灵术修炼到一定境界,你就会发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减少,这是能我能切实感受到的,每一次使用过后都会这般,而且从古至今,没人能够逃脱孤苦的命运,这或许跟我等对付的阴物有关,但虚灵一途,绝不可长留。”
似乎是怕陆不归没有理解到其中严重性,上官斩又解释了一遍。
陆不归还是不语,但看上官斩的样子,他还是不忍拒绝,可父亲他又不得不寻。
“你不是想知道秽师么。”上官斩语气一顿,“你若是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秽师二字一出口,陆不归的呼吸徒然粗重起来,看来他猜的的确不错,对于秽师,上官斩是知道的,只是因为一些什么原因,才迫使他不能出口。陆不归有些坐不住了,他一直都想知道秽师的来历和行事风格,但却苦于没有任何头绪,而现在上官斩就在他面前说出了知道秽师这种话,他怎么能淡定。
“不过我可以笃定地告诉你,那杀人剔骨的事,不是秽师所为,他们不会做这种不入台面的事。”上官斩说的很是自信,就如他非常了解那群人一般。
“晚辈洗耳恭听。”
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官斩满意一笑,陆不归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已经答应了那退出净师一脉的事。
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上官斩逐渐冷静下来,与此同时,又一段秘辛,在这小小的餐馆之内,逐渐流露开来。
“那还是几十年前,我似乎才十五六岁吧,当时我对虚灵一术的痴迷,当真到了入魔的地步,我们这一脉比较团结,师祖他老人家创立虚灵刀后,就由师傅他们一代代传了下来,到我们这一代,师兄弟就足足有七人。”
上官斩脸露自豪。
“这在净师一脉当中,已是非常了不起。而我当时的天赋,在师兄妹中算是顶尖,按师傅的话来说,我是最有希望创出另外两种虚灵术的人。师傅这么说我自然高兴,因为当时的我,做梦都想将其余两种虚灵术研究出来。但这一切成败,都得依靠七师妹。”
“七师妹?净师还有女子不成。”陆不归讶异地看着上官斩,不过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陆不归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呵呵,你先别激动,这倒不是。七师妹比较特殊,她天生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能凭借一件事物来看清有关它的过去,所以比起我等,七师妹的作用更大。”
“可你似乎并没有将其余两种虚灵术研究出来。”陆不归小声道。
上官斩点了点头。
“而我要说的事,就是跟小师妹有关。”吩咐陆不归再去接杯水,上官斩缓缓道:“除去七师妹外,我们另外六个师兄弟也并没有明面上那么团结,特别是小五,由于天赋等原因,他的虚灵术在师兄弟中当属垫底,就因为这样,他无论作何事都会受到其他师兄弟排挤,唯独七师妹,不仅不嫌弃他,甚至经常拉上小五一同探讨。”
“我夹在一群人中间,自是难以顾全,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群看起来活泼可爱的师兄弟,内心却能黑暗到那种地步。”
讲到此处,上官斩的瞳孔猛然收缩起来。
“那一夜的天很是凉爽,就跟今晚一样。我记得当时我正从师傅的住处出来,准备第二天到外面采购一些生活必备品。当时的小七哭的很厉害,她找到我说小五闯了祸,将二师弟的手臂斩去了一截,我听后想也没想,跟着小师妹匆匆赶到现场。”
“到了现场以后,小五已经没在了,只有二师弟还晕厥在原地,地上染了很多血,二师弟的一只手臂,就静静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我知道小五闯了大祸,可我又不解,小五为人内向,天赋虽说很差,但本性不坏,甚至于一次我让他杀鸡,他都不敢,他说他晕血。”
“那后来呢。”陆不归急于想知道当时的真相,匆忙问出声来。
上官斩轻叹了一声。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小五自然是不能继续留下来了,第二天他就回来了,但却极力反驳这件事,可师傅依旧将他逐出了师门,他走时的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可那又怎么样呢,他还是走了,而我也在后来才得知,当日的事,却是其他师兄弟故意设局陷害他,为的便是将他赶出师门。”
“一群十多岁的孩子,内心就已黑暗到如此地步,所以不得不承认,人心这东西,有时候的确挺可怕。”
陆不归赞同地点了点头。就像当初为别人追小偷那样,小偷没追到,反而把自己变成了同伙。
“再见小五时,已是十多年后。那时各师兄弟也都各奔东西,当时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已经不同,他不知从哪儿学了一身怪异术法,而回来的原因,自是因为小师妹那双眼睛。他想带走小师妹,为的似乎是一个什么东西需要小师妹去看。这我当然不会同意,于是乎他便掉头离开了。”
“他真的离开了?”
面对陆不归的疑问,上官斩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会离开,而是在半夜,又悄悄潜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