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墨司毅来了古家,与他同来的不是他的助理,而是洛飞扬。
易素头天晚上陪着古天痕守夜,很晚才去睡,也不知道他要来,所以睡得迷迷糊糊睁眼看见自己床边坐着的人时呆愣得没有反应。
难得见她傻傻的小摸样,墨司毅笑得很是温柔愉悦,低下头去蹭她的鼻尖,“乖,傻掉了?”
易素使劲眨眨眼,一看人还在,脑袋终于开始运转,推开他的脸坐起来靠着床,“你怎么来了?”然后便看出了他眼圈掩不住的青黑色,不自觉的觉得难受,伸手去捏他的鼻子,“不好好家里呆着。”
她本就刚睡醒,这会又带着娇气,声音嚅嚅软软的,墨司毅眼底全是柔和,连人带被的抱到了自己腿上,“你既然回来了,去洛家肯定是要跟着去的,索性就拉着飞扬一起过来了。”
地下势力三分,洛飞扬独大,继而古天痕,再是南边的祁烁。势力摆在那,即使私下再怎样斗,明面上古天痕定是要去洛家的,现在洛飞扬来了古家,给的是易素的脸,今后她会少掉许多麻烦。
易素眨眨眼,蹭蹭他还带着寒意的外衣,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新年的意义了,“你跑这没人拦你?”好歹她现在也是古家人了,怎么房间就这么让人进,不是古天痕的风格。
墨司毅头抵着她的下巴,手轻轻拍着她,“在哪都一样,我要来找你,不会让人拦住。”他的声音很软很暖,心安的感触。
两人都没在说话,就那么相互依偎着,这天寒地冻的一月,室内却是一片温暖。
可是外面的管家hold不住了,来来回回走了半响,还是去敲了门,“大小姐,家主让你起身去会客厅。”
“知道了。”易素清清淡淡的自屋内传来,管家这才放了心,拉了拉衣服在外面领着一排大汉站得笔直。
刘一凡今天一早就带着夏木出去了,说是去找好玩的了,只是他知道,易素带着他们两过来,一是因为那几个人,二是告诉古天痕他们两的位置。所以过去会客厅的时候只有易素和墨司毅两人。墨司毅走在她左边,半拥着成保护姿势,时不时微微侧头看她,柔情与在意一眼便看得出。
坐在主座上的洛飞扬远远地便开始打量易素,这个让大哥疼到如斯的女子。今日一袭黑衣,干净利落,头发全侧到一边,随着走动细微的上下浮动,目不斜视,眼眸透彻平静,没有紧张,没有兴奋,安静地像是无边的大海那般,深透平静却带着致命的危险。皮肤很白,面容姣好,轮廓清秀却带着细致的薄凉,没有擦粉却抹了口红,不是很艳丽的颜色却对整个人清冷的气韵有了带动.很适合今天的场景和她的身份。清冷利落中含着该有的美韵。
洛飞扬轻轻磨搓手里的杯子,对易素的第一印象不错,不过其他的再看吧,大哥喜欢的,他定是也要护着的。抬起杯子抿了一口茶,两人已经走到近前了。
易素先跟古天痕点了点头,然后自墨司毅身边让开了一些,朝洛飞扬点头致意。古天痕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墨司毅面前,“墨总,好久不见。”
墨司毅因为易美人离开怀抱而微微蹙眉,抬手跟古天痕握手,“老爷子客气了。”瞟到旁边的易素,语气又温和下来一些,“晚辈打扰了。”
古天痕心思绕了几绕,他和墨司毅见过几次,第一次见这人放低姿态,另一只杵着拐杖的手收紧,不着痕迹的把身子移开一些没有挡着易素,周围的低气压果然有上升的趋势,笑着请墨司毅坐下,“易素也坐下吧。”指的位置是墨司毅旁边。
易素挑挑眉,微微低头坐下,眼角看的却是跟着古天痕过来的古字谦,古天痕最小的儿子,比她大不了几岁。古天痕找到她之前,他是被作为下任家主来培养的。果不其然看见他在她坐下的瞬间眼眸里闪过凶戾,她没跟他打招呼,一个动作都没有。古天痕也没向墨司毅介绍他。易素眉眼平静如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没有弧度,是凉的视觉。
洛飞扬坐在对面,注意到这一细节,在看看同样看见了以后眉眼里带了淡淡的笑意的墨司毅,心里轻轻一凸,有些好笑自己的担忧,大哥看上的人,哪里还需要他们来评价什么。
坐下没多久,祁烁来了。他不是洛飞扬,不可以直进古家,何况现在洛飞扬还在这。按照以往的惯例,古家这边也要让一个说得上话的出去迎祁烁进来,往年是古字谦,不过今年,古天痕发的话是,“进周,跟大小姐一起出去迎祁家主。”
易素没什么感情波动,捏了捏墨司毅在桌下握着她的手,然后起身朝几人点头致意,带着管家朝正门而去。
“属于亦苑的人,让他们今晚待命。”易素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情绪,这古家,古字谦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对着她凶狠,真觉得她只是在外面六年没有见过古天痕?
“是。”管家点点头,古天痕六年前就对他说过,以后的古家当家是易素,除非她死了。
祁烁跟古天痕年龄差不多,不过手段没有古天痕利落,家里纷争太多,时常拖到祁家的后腿,所以看见来接他的不是古字谦而是个小姑娘时竟生出了几分幸灾乐祸,他等着,等着古家内部一团糟的时候。
易素大概知道他眉眼间的开心从何而来,不过没有任何表示,依旧淡着脸请祁烁往里面走。
“易丫头什么时候有时间到祁家来玩,祁家和易丫头同龄的孩子挺多的,定有能和易丫头相处得不错的。”易素自我介绍说了自己的名字,祁烁便一边走一边和易素开始聊天。说是聊天,倒不如说试探多些。
易素珉珉唇,侧头看旁边眸眼里有细微的兴奋的祁烁,“嗯,有机会一定去,祁家,我和古天痕都很期待。”她没叫过古天痕外公,一直叫的都是名字。
祁烁神色变了几许,笑了笑没出声,见易素也没再说话心里稍稍给自己提了个醒,古字谦,怕是不是她的对手,那样挑衅意义十足的话,她说得那般淡而平。周身情绪没有一点改变,祁烁却是知道,那一瞬他身边看着无害的小姑娘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