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楚煜晗听着莫心琰下了QQ，并在旁边的病床上，呼吸渐渐平稳后，这才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摸索到手机，蹑手蹑脚地摸出了病房。
医院的走廊里。楚煜晗拨通了电话。
“弈寒。”
“老大。苏夫人的死因我发给你了。”
“我看到了。你们只查出来这些？”
顾弈寒苦笑，“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不论从哪个方向都无法进展了。一股阻力一直在阻挡我们。”
两人都沉默下来。
晌久，楚煜晗：“立呈......没事吧？”
“你也知道他，有什么都不说，但看样子打击挺大的。突然知道苏母的死亡是由于绳子断裂而不是绳子开了，这里面的可能是人为因素的比例......还是挺大的。”
“人为因素......一定那么大吗？没有可能是绳子不结实的缘故？”楚煜晗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啪”地点燃。
“老大，且不说苏夫人用了多少次都没有问题，光是出发前，苏夫人就要检查好多遍的啊！除非是有人故意割断，苏夫人能看不出来？而且......”顾弈寒犹豫。
“说。”
“而且，临离开现场时我发现，绳子上割断的地方的痕迹，明显是刀痕，且手法纯熟。并且可以明显地看出，绳子一半是被割开的，另一半撕裂开的，所以断的地方一半非常齐，另一半却明显不整齐了。所以，最后可以得出结论就是，凶手割断了一半绳子，而在苏夫人用绳索下滑时绳子被割开一半的地方明显无法吃力，最终断裂。还可以体现出，凶手是在苏夫人检查完绳索后割断的。那么要么是与苏夫人同去的勘察队员，要么，就是其他那天接近过苏夫人的人。这些，没敢告诉立呈，怕他一下子承受不了。”
又是沉默。
“告诉他。”半晌，楚煜晗开口，嗓子有些哑。
“什么？”顾弈寒在那边皱了皱眉，疑惑。
“告诉他吧。他的母亲，他有权知道，也有责任知道。”有些沉重。
短暂沉默。
“......好。”顾弈寒在电话那边抿了抿唇，有些不忍。
“现在就告诉他。然后让他到帝都的酒吧。”楚煜晗吐出一口烟。
“好。”
楚煜晗挂断电话，掐了烟，轻轻回了病房，看着莫心琰熟睡的面容，俯下身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乖乖睡觉，我马上就回来，记得给我准备胃痛的药。”楚煜晗漾起一个温柔的笑，哪怕知道她听不到，也忍不住嘱咐几句。万一她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不在而害怕呢？
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轻轻把房门关上，下楼。不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楚煜晗不知道的是，他一离开病房，莫心琰缓缓张开眼睛，满目清明。
其实她入睡比较慢，正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子精神起来。察觉是楚煜晗后，不由得放松了警惕，但同时也好奇楚煜晗要去哪里，还背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现在想来，估计是怕自己害怕吧。
由于夜晚的安静，莫心琰听到了不少楚煜晗打电话的内容，就连顾弈寒在电话那边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心里叹了口气，坐了起来，了无睡意。开灯，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自己的小背包，找出为楚煜晗随身带着的胃痛药。既然楚煜晗这么说，那他肯定是要陪苏立呈喝酒去了。陪兄弟喝酒，就算她想拦，凭楚煜晗的性格也拦不住。只能希望他少喝一点了。
帝都的酒吧。
放着舒缓的音乐，灯光昏暗。虽然是酒吧，但没有大声的吵闹，只有人们小声交谈、喝酒的声音。舞池里人们舞步舒缓，全然没有普通酒吧里的嘈杂。
仔细一看，这里的人都是那些经常在报纸上、电视上出现的人。所以素养都比较高，喝醉了也很少有大吵大闹发酒疯的，偶尔有几个发酒疯的，也都被保安架出去了，更何况这些人都懂得控制，没有喝很多。
角落里，卡座。
五人坐在那里。至于除了苏立呈其他那些禽兽也都过来了，楚煜晗当然知道是因为他们担心。
所以，除了顾弈寒这个杀手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不喝酒以外，其他四个都默不作声，只是重复一个动作------拿起酒瓶，和苏立呈干杯，然后灌。
没错，就是酒瓶，不是酒杯。而且，这是灌，不是喝。
萧洛然和凌熠琛感觉火辣辣的，但眉头都懒得皱。不就是瓶酒吗？
顾弈寒有些担心。浓度这么高，今天他们真是不怕醉啊。而且，楚煜晗病刚好，酒是绝对不能沾的。
“煜晗，你别喝了。你小心胃痛。而且病刚好，酒还是别碰了。”凌熠琛出声，扶着额头。
“就是，你别喝了。”萧洛然也出声阻止。
顾弈寒直接伸手，要拿走他手中的酒瓶。
楚煜晗刚好喝完一瓶，任由手里的空瓶被顾弈寒拿走，
“没事。”语罢，又开了一瓶红酒，继续灌。楚煜晗知道，苏立呈内心只怕近乎崩溃了，这个时候不陪着，要兄弟干嘛？
大家都不再劝。谁不知道楚煜晗的脾气啊？要是能劝住就好了！
楚煜晗酒量好，倒是真的，毕竟谈生意，总会练出来的。苏立呈因为平日从不沾酒，现在已经醉烂如泥，两手撑着头，努力不倒下。
凌熠琛和萧洛然微醺，而楚煜晗依然双目清明。但是不醉不代表楚煜晗就能舒服到哪里去。每天昏迷都输的是葡萄糖，醒来喝了一碗粥就奔赴赫连曜的晚宴，现在肚子可谓是空空如也。这种情况下喝酒，而且是红酒白酒掺着喝，不胃痛才怪。
楚煜晗现在也懒得管胃痛不胃痛了，眼睛里只剩下苏立呈那满目的涣散，而那里面，还夹杂着崩溃。
过了不久，苏立呈就彻底倒了。
楚煜晗他们终于停了下来，一言不发，却有着默契。几人搀起苏立呈，下楼把他放进顾弈寒的车。
萧洛然、凌熠琛都上了车，楚煜晗才道：“我自己开车回医院就行。”不早了，顾弈寒要是把他们送完以后还得送他，那他自己回了家就几点了？
顾弈寒皱着眉。虽然楚煜晗是没醉，但楚煜晗现在绝对在胃痛。他能开回去吗？
不等顾弈寒考虑清楚，楚煜晗就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发动，扬长而去。
顾弈寒看着车离去的影子在马路上愈来愈远，这才无奈地抿了抿嘴角，上车，发动，开上马路，把车上坐的其他兄弟送回各自的家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