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领着她们疾走,绕过几座宫殿后,到了一个偏殿,打开殿门请二人进去,垂首说:“殿下过会就到。”
苏雯扶柳清音坐下,见她额上细密的汗水,脸色赤红,唬了一跳,急切的拿出锦囊,倒出药丸,放进柳清音口中:“快,吃下去。”
身体的异样让柳清音猜到自己所中的药是雪莲丹解不了的,她忍耐着内里的燥热,虚弱的对苏雯说:“我先歇一会,你去瞧瞧梁元皓到了没?”
苏雯不疑有他,等她退出殿门,柳清音再也忍受不住,轻轻的呻吟两声,心里暗恨,迅速盘起腿入定。
梁元皓趁韩贵妃的视线被人吸引的时候,起身离开了宴席,柳嘉惠一晚上的眼神都盯着他,见他离开,也偷偷跟了上去。
到了既定的位置,并没看见柳清音二人,回想起之前柳清音的异样,梁元皓心知有异,不免急躁,迅速让商隐等人散去搜查。
苏雯等了半晌,不见梁元皓人影,离开的太久不确定的因素越多,再次问一直垂着头的女婢:“奕王怎么还没来?还要等他多久?”
接应的人还没来,女婢也有些心神不宁,未免苏雯看出破绽,她镇定自若的道:“奴婢也不知道,殿下说马上就到。”
见苏雯打消顾虑,女婢松了口气,思索起来,悄悄打量暗处,若是接应的人再不来,就快瞒不住了。
难道我要一直在外转悠,苏雯觉得自己犯傻,转身准备进偏殿。
机会来临,女婢拿出藏在衣袖里的匕首,狠狠向苏雯后背扎去。听到背后有声响袭来,苏雯回头,却始料未及,躲闪不便,眼睁睁瞧着晃眼的匕首刺向自己。
突然,破空传来响指,女婢手中的匕首被石子击落,一个身影拦腰袭来,将女婢撞倒在地。女婢惊惧,袭击她的“武器”,正是接应的人,却被人杀了,她慌忙四处寻找着。
“咚”的一声,林析扔下另一具尸体,冷冷瞥向女婢:“你是在找他们?”
话音刚落,紧走两步,咔擦卸掉她的下颚,“在我面前也敢耍这些把戏。”说着,掏出女婢牙缝中的毒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苏雯还没回过神来,隐约知道她们掉进别人的陷阱,可这女婢明明是梁元皓的人?
她怔然的看着林析,想道谢却又不好意思,平日里见面总是喊打喊杀的,人家救了她,她总该有些表示才对。于是,红着脸道:“谢谢你救了我。”
“答应了翠姨就得做到啊!”林析耸耸肩,一幅奉命行事的模样。苏雯笑了,紧张尴尬的气氛散去。
“对了,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苏雯掏出手帕,递给林析,虽然雪莲丹能解百毒,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林析接过,细细闻了一下,脸色骤变:“春日散。”
不用林析解释,光听名字苏雯也明白了,她心里大惊,咒骂一句,慌忙跑进殿中。果然,柳清音昏躺在地上,身前一滩血迹。
“你傻不傻,干嘛骗我出去?”苏雯心疼的骂了两句,迅速解开锦囊,塞了颗药丸,然后扶起柳清音。
见她有些吃力,林析想帮忙,刚伸手,苏雯忙喊:“别碰她!”
林析只好收回了手,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得出个结论,难道是不愿意他和别的女子接触?这也不错啊,他嘿嘿的傻笑两声。
林析的脑回路在想些什么,苏雯是不知道的,她紧握着锦囊,瘪瘪的锦囊提醒着她事态的严重性。只有一颗药丸了,该怎么办;阿音吐了两次血了,又该怎么办?一时间,苏雯不知晓该如何,空空荡荡的大殿,穿堂的风透凉。
等梁元皓收到林析讯息赶来大殿,柳清音已经醒了过来,歇息过后的她略有精神。
苏雯见到他,怒不可遏,扬起鞭子抽了过去,有人倏地挡在梁元皓身前,抓住了长鞭。
“阿雯”,柳清音拉了拉她的衣角,苏雯哼了一声,收起了鞭子,指着女婢道:“我和阿音相信你,可你倒好,差点让我们死在这深宫里。”
事情的来弄去脉梁元皓已然知晓,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自己派去的人出了差错,没想到这女婢还是双面间谍。他沉声道:“把她交给铁惆。”
有人应声携带起女婢而去。
时辰已经不早,柳清音道:“事不宜迟,还请殿下带我们去羽庭宫。”
商隐站在殿前,指着地上躺着三个人,对刚出大殿的奕王说:“这几个人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属下将其打晕了。”
地上赫然是柳嘉惠,何昊然与孙明靖三人,苏雯本来气得不行,要说今晚的遭遇没有柳嘉惠的手笔,她是不信的。眼见柳嘉惠送上门来,可不能便宜了她。
何昊然、孙明靖也不是好东西,恃强凌弱,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前些日子还敢调戏阿澈,打他们一顿算是轻的。
柳清音也在考虑,她与别人无冤无仇,别人岂会平白无故的害她。唯一的有此嫌疑的还是孙茹君母女,上次给孙茹君的教训太轻,让她不足以记住厉害,竟然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既如此,她何不将计就计,让他们自食其果?
“点上香,将他们衣服脱了。”她看着柳嘉惠,眼底有说不出的复杂。
商隐应下,暗想:这女子果真不是看起来的那般柔弱。
梁元皓领路,两人紧紧跟着,商隐在暗中保护,一行人行色匆匆走向羽庭宫。
宴会过半,酒美人更美,众人酣畅,举杯对饮。韩贵妃早察觉儿子不在,不过她已找到心仪的儿媳;韩夫人一方面恼怒儿子光喝酒,一方面又觉得她看重的几个女子都挺合适,难以取舍。
等柳嘉宇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苏雯与柳清音已不在席位上,他想了想,走出去想透透气,恰巧碰上从偏殿转回的林析。
和以往不大对劲的是,林析冷眼瞧着他,从鼻孔哼了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酒喝得有点多的柳嘉宇脑子迷糊,茫然道。
看到柳嘉宇一幅醉醺醺的样子,林析没来由有些心烦:“算了,没什么!”他甩开柳嘉宇,几步走开了,他要去查那几个人的身份,不然等皇上问起,又得挨骂,宋煜这个甩手掌柜当得也太好了。
一直站在阴影处的宋煜打了个喷嚏,他眯眼看着眼前奢侈放纵,纸醉金迷的众人,似乎一切与他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