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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大脑是容纳知识的“仓库”

能记住1000位π值的艾特肯

我们经常羡慕某些人惊人的记忆力,特别是那些能“过目不忘”的人。如果我们也能像他们那样过目不忘,老师让背诵课文就变得容易多了,需要死记硬背的功课也就不再吃力了。

有些人确实有着惊人的记忆能力。

据说,已故的美国费城管弦乐队指挥托斯卡尼,能记住250部以上作品中的管弦乐乐章以及100部歌剧的音乐及剧本。

有一次,在圣路易斯音乐会演出前,第一巴松管手惊慌地对托斯卡尼说,他使用的巴松管的最低音键坏了,可能会影响今晚的演出效果。托斯卡尼略为沉思了一两分钟后,说道:

“你不用担心,今晚节目中的所有乐章,都不会用到这个音键。”

英国数学家艾特肯对数字的记忆能力更是非凡。他在小学时学习平平,并无出众之处,但到13岁时,他开始学习心算,将圆周率(π值)记到1000位,在当地成为名人。

人们问他3位数的平方,他可以立即答出;回答4位数字的平方,他也仅用两三秒钟的时间;3位数的平方根,可以两三秒钟内背出到5位有效数。

中年以后,他再一次记忆π值,为此,他写道:“我又再次学习记忆π值到1000位,仅仅是为了自娱,我并不感到任何困难,仅仅需要在发生错误的结合点加以注意。对我来说,成功的秘密是彻底放松。”

艾特肯的记忆过程,并不是那种强记硬背,而更多的是属于一种兴趣,如同有的人对于象棋、音乐或语言一样狂热。一般人虽然没有艾特肯那样好的记忆力,但如果一些事情被我们所热爱,我们也同样能记得很牢,如世界杯足球赛记分,优美的诗句,电视连续剧的情节等等。

“转瞬即逝”与“刻骨铭心”,两种不同的记忆

揭示记忆的秘密,是近一两个世纪以来神经科学家们孜孜以求的奋斗目标。随着电脑的迅速换代升级,人们对揭开脑的记忆奥秘,也增加了无穷兴趣。

学习是脑的高级功能之一。它是通过神经系统不断地接受刺激,获得新的行为、习惯和积累经验的过程。

记忆则是将获得的经验进行贮存和再现的能力。

学习和记忆,二者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学习是记忆的基础,记忆是学习的效果。学习和记忆是人的思维的基本环节,没有学习和记忆,智力就得不到发展。

从神经生物学的角度看,学习是神经系统获得新的信息;记忆是新信息的存储与检出。记忆是以学习为基础的,两者很难截然分开。

但是,通过学习获得的大量信息,一般只有l%能被较长期地贮存起来,而绝大部分信息将被遗忘。能被长期贮存的信息,都是对你具有重要意义而且是反复利用的信息。

记忆有两种。

一种是陈述性记忆。这是指可以把记忆内容呈现到意识状态,因此,可以用符号或语言来描述,如记住了全家人的生日,记住了常用电话号码,或者是一件重要事情的情节等等。

另一种是程序性记忆。这是指不上升到意识而是下意识的,如生活中的技巧(骑自行车,玩乐器等等)。

脑是我们贮存信息的“仓库”。但是,有些记忆的事情,往往隔不了多久就会忘记,或者转眼间就忘得干干净净,所谓“浮光掠影”、“转瞬即逝”;有些内容,记忆能保持相当长时间,或者终生不会忘记,人们常用“终生难忘”、“记忆犹新”来形容。

按照记忆在脑中保持时间的长短,记忆又可以分为3种:

(1)即时记忆:记忆的时程以秒记。即获得信息后,首先在脑的感觉区贮存的阶段,一般不超过1秒钟就会消失。

(2)短期记忆:记忆的时程为数秒到数分钟。它是经过简单加工而获得的,其停留的时间,平均约为几秒钟。

(3)长期记忆:时程为数天、数周以至终生。这是在短期记忆中,通过反复应用,信息便在短期记忆中循环,持续时间延长。心理学上的印象,也是一种长期记忆。这是指突触传递的效能已经有永久改变,或者甚至有了新突触建立那样的永久记忆。

遗忘是脑的“黑板擦”

记忆对人固然重要,其实,遗忘也同样重要。如果不把那些无用的、意义不重要的东西从记忆中擦去,岂不占据脑的很多存储?

如果真的什么事情都忘不掉,对于人们来说,可能也是一场“灾难”。该记住的幸福时光记住了,固然快乐;但是该忘掉的苦恼,却总是难以忘怀,那有多么伤心。

我们日常生活中一些记得非常牢靠的东西,虽然说记住了,但真的要问其中的细节,却不一定非常清楚。清代大文学家袁枚在妹妹的祭文中写道:“如影历历,逼取便逝”,对这种记忆描述得非常确切。

俄罗斯心理学家柳丽亚对一位新闻记录员记忆能力的描述,充分说明了记忆与遗忘同等重要。

柳丽亚写道:

我给这名记录员一串字,有时是数字,有时是文字,慢慢地读给他听,或者写好了字给他看。他认真地读着或听着,然后能非常准确地复述出来。我每次给他的字数不断增加,多达30个、50个,甚至给70个字或数字。但这对他也不成问题。

当我读时,他只是静静地注意倾听着,有时他要求我把字读得清楚一点,或者要求我重复一遍,以便听得准确些。在听我读时,他只是闭着眼睛注意地听,或者凝视空间某一点。

当听完一遍后,他会要求停一停,并把记忆中的东西检查一下是否记住了。然后,不需要再作休息,他可以重复我读给他听的全部内容。

但是,这样的记忆力对他并不都是有利的。他记住了一串数字或字,但却不能掌握一串字的总体意义。这位新闻记录员不能很好地掌握总体意义,因为一个个字节的映像占据了他的脑子,妨碍了他,这些单个数字或字的映像会挤在一起,使他不得不再把整串字从头再想一遍。

由此可见,遗忘对于记忆是必需的。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忘得精光这是一位癫痫病患者,病历上称他为H.M.(这是他的姓名起首的字母)。从10岁起H.M.患上了癫痫病,开始时仅是小发作,16岁起,他的癫痫病发展为大发作。发作时,出现全身抽搐,咬舌头、大小便失禁、意识丧失等等。这些都是癫痫大发作时的典型症状。

尽管他接受了一系列治疗,但是癫痫病发作仍然得不到控制,而且日益加剧。他曾在一家小电器公司任技术员,后来不能再上班工作,结果被“炒了鱿鱼”。

由于癫痫经常发作,严重影响了H.M.的身体健康。1953年9月1日,他27岁那年,接受了外科手术双侧颞叶切除术,大脑两侧的杏仁、钩回、海马回及海马前2/3都被切掉。当时,包括医生在内的所有人,并不知道这类双侧脑切除手术会不会引起深刻的记忆障碍。

手术后,H.M.出现了严重的遗忘症。从此以后,他的生活从根本上变了样。

大约在手术后两年,H.M.接受了一次正规的心理学检查。当时,发现他仍然表现出严重的记忆缺陷。例如,在心理检查之前,他曾和心理学家谈话,但当检查时,他却否认检查前曾与别人谈过话。他给出一个日期为1953年3月,但似乎忘记了自己曾做过外科手术这一事实,或者他因手术而变得丧失功能的事实。

用WeehSler-Belleune智商实验测试,他的智商为112,与手术前基本上无区别。

各种心理实验均揭示:H.M.在知觉、抽象思维或推理方面,均无任何不足之处;此外,他似乎很有积极性,而且在随意的交谈中,也表现出他是正常的。更重要的是,测试他学习新技术能力时,也表明他是正常的,例如,对镜写字、难题解析等。这意味着他的程序性记忆是正常的。还有,他对远期的事件,基本可以追忆起来,表明H.M.手术时切除的脑区,与记忆信息的长远存放无关。但是,用一种测试陈述性记忆的实验(Wechsler记忆测试法)去测试他时,H.M.的本领非常之差。

一旦当他把注意力转到测验的另一部分以后,他就记不起来前面一个测试内容。既有正规的明确检测结果,又有前述日常生活中表现的记忆丧失,一切都说明他的陈述性短期记忆功能已严重受损。

H.M.曾受到细致的检查,主要是由蒙得利尔神经病学研究所的米尔纳及她的同事们做的。在尔后的数十年内,H.M.的记忆损失一点儿也未见改善。据米尔纳报告,她本人与他交往了40年之久,H.M.竟然仍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可悲的是,H.M.渐渐地了解到自己的尴尬处境,他说道:

“我每天都是孤独的,我有了什么样的享受,我就有什么样的悲怆。”

他的记忆时针,永远停在1960年另一位病人是美国人N.A.,生于1938年。N.A.从小和母亲、继父一起生活,长大后,进入加州公立学校。读了一年大学之后,他参加了空军。1959年10月,他成为了雷达技术员。

1960年12月的一天,一场事故改写了他的人生轨迹,使他成为一个著名的神经病病例。

那天N.A.在营房里装配一个航空模型,一个不太熟悉的同学在他椅子后方,用一个微型剑在练习击剑的冲刺与抵挡。当N.A.突然转身过来时,他的右鼻孔正好被剑刺中。剑穿过了他上颌的筛板(筛板是嗅神经进入脑的部位),并向上进入左侧前脑。几分钟后,N.A.失去意识,被送到医院救治。

医生检查发现,他的右半侧身体软弱,由动眼神经支配的右眼肌麻痹。随后,给他进行了探查手术,并把撕破的硬脑膜缝合。以后,他慢慢地恢复,并被送回加州家中康复休养。

数月后,他惟一的一般性神经病症状是向上注视无力,并有复视。但他有严重的陈述性记忆顺向遗忘症。1986年,医生为他做了磁共振检查,发现他的丘脑和内侧额叶有广泛损坏,主要在右侧,两侧乳头体似均消失。

N.A.至今仍然活着,所以,他的确切脑部损伤范围还不清楚。

N.A.从受伤至今30余年来,记忆一直受损,对新学习能力的正规测试反应极差。但他的智商是124,语言、感知及其他智力测试也正常。他的记忆缺少比H.M.稍轻一些,更多的是讲话方面,空间方面的较轻。例如,他能把早期给他看过的物件准确地画出来,但是,却忘记了他做过的事情,很容易忘掉谁来访问过他。对于他受伤之后的政治、社会、体育新闻,他印象非常淡漠。甚至看电视也有困难,因为广告过后,他记不住广告前有些什么情节。另一方面,对于1960年以前发生事情的记忆,他是非常清晰的。照他医生的说法,他的生活方式停留在了1960年。

第三位病人是R.B.。R.B.52岁做心脏搭桥手术时,有一次缺血性发作。在意识恢复之后,他出现了显著的遗忘症状。如同前两位病人一样,他的智商正常,为111。除了记忆缺损外,他没有其他认知障碍。

在以后的5年中,R.B.接受了广泛的测试检查。他的遗忘症比前两位病人都轻。但对于那些确定新陈述性记忆能力的实验,他都通不过。R.B.于1983年死于充血性心力衰竭。

对他的脑做了详细的解剖学检查,惟一有意义的发现是海马双侧性病变,特别是CAI区的细胞丢失,几乎占双侧海马的嘴尾侧全长,而杏仁、丘脑、乳头体以及其他基底前脑结构均正常。

海马在记忆中有非常重要的地位。R.B.的病情表明海马损坏本身,即足以引起陈述性记忆的顺行遗忘症。从上面介绍的3位病人身上,还可以看出,内侧丘脑(间脑)及内侧颞叶,特别是海马,对于遗忘症的出现至关重要。

从病例中,我们也可以看出,逆行性或顺行性遗忘所累及的脑区,也有些差别。不管是哪一种病人,出事以前的记忆都是不错的,困扰病人的问题是新的记忆不能够再建立,属于顺行性遗忘(不能建立新的记忆的,称为顺行性遗忘症;对新近发生的事回忆不起来的,称为逆行性遗忘)。

另外,如果脑组织普遍出现问题,患有神经组织的变性疾病或老年性痴呆,遗忘症主要是逆行性的。由此推测,记忆的长时程贮存部位,可能牵涉到比较广泛的脑区,而不局限于内侧颞叶及内侧间脑。后者形成的记忆,最终是贮存于脑的其他广泛部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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