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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那么努力为什么?(5)

这次真的不是有意,槐山之行又一次被推后。2007年农历新年这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彻底压垮了徐小青。

再醒来时已经是大年初二的早上,混白一色的病房,输液管里滴答着的透明液体,让徐小青恍如隔世般的皱起了眉头。她虚弱的向床边看去,好在看到了吴城树,一种莫名的安心袭上来,整个人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重量。

“四哥。”声音几乎是哑的,说出话后连着气管都扯着疼了一下。

“我在。”吴城树凑过来,手掌抚在女生的额头上,轻声:“你发烧了,现在在医院。”

记忆一点一点的回归,最终击败模糊的意识。发烧?徐小青彻底想起来了。过年前一天,她在商场里出了汗,出来后冷风一吹就感觉到身上有些不舒服,这段时间被吴城树强制性的锻炼身体,徐小青的体制已经没有从前那样弱,当时她脑袋里就产生了一个意识:心想,如果自己病了,是不是就不用参加初三的家宴?

回家的路上,这才只是一个想法,当吴城树把那只手表戴到自己手上,那一丝被珍爱般的幻觉压下来,当时的一念,便成了发泄的唯一途径。

徐小青深夜里开了窗,自己穿着薄睡衣临窗站了足有半个小时,鼻子开始发堵,嗓子也似乎被什么东西揪着,她才确定,自己是真的感冒了。

当时的执念只有一个,她可以借口去医院打针,逃避那一场家宴,但她没想到,这一病竟然重到需要到医院抢救的程度。

“高烧40度,到医院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周澜湘一边给徐小青喂清粥,一边心疼的叹着气。“过年那天市里的一个加工厂爆炸,医院急救室里到处都是受伤的人,你那时烫的就像个小火炉,城树因为医生的怠慢还发了脾气。”

“是啊,少爷有挺多年都没发这么大火了,我当时可真给吓着了。”刘妈立在周澜湘身后,想起吴城树当时的表情,心有余悸的样子。

“是我不好。”徐小青艰难的发着声音。

“傻孩子。”周澜湘摸着小青没有血色的脸颊,真正想说的是,这样的城树才像是正常人,有喜怒哀乐,把所有的心思表现在脸上,不再是曾经被人谈及色变的怪物。

初三早上,徐小青照例在睁开眼时见到了吴城树,她有点意外,艰难的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他反倒没明白小青的意思:“怎么了?”

徐小青这次感冒非常严重,扁桃体,咽喉,上呼吸道和支气管全部肿痛,声带几近失声,说话时要十分费力,才能发出勉强能够让人辨识的音色。饶是这样,她还是艰难的发出:“家宴”,两个字。

吴城树起初没懂,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明白徐小青的意思:“爸妈在家就行了,无关紧要的人,不需要在意。”

徐小青更加不解,无关紧要的人?明明是要结婚的对象啊?她急切的想要表达什么,却被吴城树冷色制止:“别说话了,好好养着。”

连日来,徐小青的胃已经吐得神经性紊乱,除了清粥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导致她只要做十分费力的动作,就会惹出一身虚汗。刚因为心急说出一整句话,此时明显觉得眼前昏花,就真的依言靠回去睡着了。

连护士什么时候来打针都不知道,转醒时吴城树依旧坐在她面前的沙发上,似乎在接电话,半梦半醒见听他说:“替我向程伯父道歉,另外,小青的事不要和程家说,他们家二女儿也在附中,我怕小青受影响。”

徐小青不知道这句话是梦还是现实,只觉得再醒过来时,吴城树正在看书,好像刚才并没有接过什么电话。

吴城树见小青醒过来,靠向她问她“饿不饿”,小青实在没什么胃口,轻轻摇着头。吴城树告诉她,她刚刚又有点低烧,现在可能是药效发挥了,最好不要再说话,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可以用笔写下来告诉他。

小青徒觉眼眶有些潮润,想起刚到舅舅家住的时候,自己得肺结核,董向莲怕她传染给孙以真,便把她送回到外婆家修养,那时候她高烧又咳嗽,也是这么迷迷糊糊的不清醒,但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外婆坐在她身边碾杏仁,杏仁能止咳,碾碎了加冰糖熬成粥特别好喝。

后来外婆去世了,她每次咳嗽都会把杏仁放在鼻子底下闻一闻,她每次都觉得,闻过杏仁之后,感冒总是好的特别快。其实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认,淡淡的杏仁味儿对她的感冒影响并不大,闻到杏仁的味道,会让她想到外婆,心里就会被温暖,病才会好的快一些。

小青突然很怀念外婆身上的杏仁味,她坐起来,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吴城树看了一眼,抬起头问她:“想吃什么样的杏仁?”

小青用手在面前比划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比划了什么,那边吴城树却拍拍裤子上的褶皱站起来:“明白了,等我一会儿。”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徐小青看着门前他消失的地方,顿了顿,不由别过头望向窗外。心里想,这是不是就叫做予取予求呢?

吴宗玺黄昏的时候来看徐小青,进病房的时候便看到吴城树在她的病床边鼓捣着什么,他没在意,走进去跟徐小青打招呼,三句话后便出言讽刺:“感冒竟然也能住院,真长见识。”

徐小青明白吴宗玺话里的意思,她之前说自己不想参加家宴,吴宗玺肯定看穿了她的把戏,但徐小青此时又有着几分底气,毕竟自己现在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吴城树一边把碾好的杏仁和进粥里,一面挑起一边眼皮瞧男生:“你很闲吗?用不用找点事给你做?”

男生立即收敛,连说自己忙得很,不仅被父亲勒令多学一门外语,还准备自修经济学课程。他在吴城树面前瞬间被秒杀的样子惹得徐小青低头忍笑。

吴城树弄好的杏仁粥,徐小青竟然吃了大半碗,还想再吃吴城树却不让了:“慢慢来,胃会受不了。”

吴宗玺一直以为徐小青的病是装的,这会儿看到她遍布青紫针孔的手背,不禁有点骇然,趁着吴城树走出病房,凑上来问徐小青:“你还真病了啊?”

徐小青白他一眼,庆幸自己喉咙痛,不用与他费口舌。

男生却自顾自说起来:“程安筠今天也没来,最主要是程如彤被四叔放鸽子,脸色一直不太好,她要是知道四叔是被你拖住了,肯定会来追杀你。”

听到“拖住”这种词眼,徐小青本能的想反驳,无奈喉咙疼的厉害,只皱皱眉表示抗议,便再没说别的了。心想,吴宗玺现在越来越呱噪,根本不像她最初认识的那个淡定少年了。

徐小青一直到初六才出院,房间被周澜湘大变样,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刘妈头一天晚上就在砂锅里熬了一锅补汤,直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徐小青在全家人的注视下直喝了三大碗才算过关。

一切像是都恢复了原样,徐小青避过了一场“家宴”,代价是牺牲掉了在吴家的第一个春节。

回家没几天,就迎来了高一下学年,对于徐小青来说,这算是一次转折,因为她像个奇迹一样,从六班直跃进了一班,开学那天,梁芳一边握着分班表,一边绿着脸和大家说。

“大家要相信奇迹,我们班这次直升进一班的同学就有四名……”包括徐小青在内的所有学生,都像是过夜的白菜一样蔫怏怏的没精气神。

班会过后,吴宗玺、沈让、许璐和徐小青各自拿着自己的课桌,离开了拥有半年缘分的高一六班,穿过长长的一段走廊,站到了高一一班门口。

“自己找空安置。”一班班主任姓林,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不管是学生还是其他老师,都称呼他老林,因为吴宗玺和沈让上学期自主转班,所以老林对这两个人还带着脾气,许璐和徐小青入学成绩都不好,像老林这种目光里带着筛选功能的,自然不把二人放在心上。

四个人毫无脾气的坐到了班级最后,徐小青其实挺喜欢这种开场方式,对徐小青来说,没有什么特殊印象的开场白最是轻松自在,没想到自习结束后,徐小青就被老林点了名。

“哎,后转来的有一个艺术生是不是,谁啊?”老林的话如同一声惊雷,把全班同学都雷到了。大家不可思议的向四周搜寻,目光来回的在后排几个人身上打量。

徐小青慢慢把手举起来,表情像个白痴。

老林像是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对徐小青笑了一下:“我还是第一次带艺术生,有什么事咱俩多沟通。”

徐小青尴尬的“哦”了一声,她前排的几个女生,很受不了的摇着头收回了眼色。

到一班后,徐小青和许璐自然成了同桌,吴宗玺坐在她的右手边,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不宽的过道,即便距离拉近,交流依然还是靠着短信。许璐在一班里有挺多认识人,一些初中认识的同学下课后都来后边向她打招呼,许璐又是八面玲珑的性格,中午吃饭的时候,已经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去向食堂了。

徐小青依然是个“独行侠”,虽然一个宿舍的四个女生都聚在一班了,她好像仍然是那个不合群的人。

不过,令徐小青奇怪的是,寒假过后,吴玛丽似乎变了一个人,竟然比徐小青还要孤僻。这种孤僻并非体现在女生天生的“独来独往”特质上,而是周围人对她若有似无的冷寂。

“你知道过年的时候,市里有个电子工厂爆炸吗?就是她家。死伤那么多,仅赔偿就得倾家荡产。”体育课时,徐小青帮许璐去搬跨栏器材,听到许璐这样说。

徐小青挺震惊,过年期间自己也在医院里,经常听见那些爆炸事件的伤者家属在走廊里哭,现在听说是与吴玛丽相关的事,只觉得心中苦涩。

当晚回到宿舍的时候,一个和吴玛丽长的相像的女人坐在宿舍里,徐小青本能朝吴玛丽的床铺看了一眼,她面朝里躺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同学,我和玛丽谈一点事,麻烦你先到别的宿舍待一会行吗?”这个和吴玛丽长的很像的女人,这样对徐小青说。

徐小青放下书包,好脾气的从宿舍里退了出来。对面唐敏佳宿舍的门敞着,许璐和程安筠都在里面,徐小青不得不走进去。

“这人是谁啊?”

“玛丽妈妈,劝玛丽休学,可能是要到别的城市去避难。”许璐低声说,瞧她的样子,似乎很避讳什么似的。

徐小青对班级里的八卦向来都是自动屏蔽的,这时却也敏感的察觉到气氛里的异样,程安筠一直没说话,她和六班没有什么交集,只因为和许璐一块儿走出来时,唐敏佳让了她们一句,才被迫进到陌生的宿舍里来。

程安筠不是没有教养的人,但她现在的表情实在称不上是善意。徐小青不明所以,眼看程安筠要离开,唐敏佳里面的床铺里,飘出一个淡淡的声音:“你们告诉她,避得了人避不了鬼,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避责任。”

说话的人是李妍欣,徐小青还没听懂她这番阴阴柔柔的话是什么意思,那厢程安筠已经激动起来:“这和玛丽有什么关系,她爸爸已经为此坐牢了,大人的事怪不到她身上。”

李妍欣从床铺上坐起来,冷着眼睛瞧程安筠:“她爸的事和她没关系,那我爸的事也和我没有关系吗?”李妍欣这句话阴森又尖利,话音刚落玛丽的妈妈从对面的宿舍里走了出来,她应该是听到这句话了,但一双眼睛隐在太阳镜里,看不清神色,似乎在宿舍里落了一眼,又似乎毫无停顿。转瞬就离开了女生宿舍。

程安筠立刻回了宿舍,许璐想要跟过去,前者将宿舍门“砰”的一声关上,是一个隔绝的动作。

许璐动作慢下来,下意识的拦住徐小青:“让她俩说说话吧,咱们去楼下买点吃的。”

徐小青一直在云里雾里绕着,便跟着许璐下了楼。

“李妍欣的爸爸也在这次爆炸伤者之列,听说伤的不轻,后半生都得残疾,她爸去玛丽家工厂工作还不到三个月,试用期没过,保险也没有,据说她妈妈已经回老家筹钱了。”

许璐道出李妍欣失控的真相,紧接着又叹了一句:“前几天我还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儿,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许璐瞧徐小青又陷入了迷茫的状态里去,不禁解释了一句:“沈让过年之前在追她,她现在是沈让的女朋友。”

第五章:那么努力为什么6

徐小青没想到,短短一个寒假,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令人惊讶的事。两个人在楼下超市里买了泡面,正要结账时,程安筠打给许璐,问她能不能弄几罐啤酒回来。

学校超市里必然没有“酒精类”饮品,徐小青听见许璐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说:“男生那里应该有存货,我和六班的男生不太熟,再不问一问一班的男生吧?”

那边又说了一句什么,许璐表情变得不自然,“算了,我想办法吧。”

挂断电话后,许璐为难的看徐小青:“沈让那肯定有啤酒,我最近和他关系有点……紧张,你能给他打个电话吗?”

“我?”徐小青惊出挺大一声:“沈让向来看不起人,看我都自带雷电,恨不得劈死我。”

许璐被她的话逗乐了:“哎,徐小青你知不知道,和半年前相比你性格好多了。”

徐小青对许璐突然的热络挺不自然,或许是因为吴玛丽的关系,现在她们似乎像是站在一条船上的盟友,透着一股荣辱与共的水手情节。

“我问问吴宗玺吧。”说着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过去,一分钟没过,吴宗玺的电话就回拨了过来。

“你要酒干嘛?”

“玛丽心情不好,我们想让她好受一点。”

徐小青以为要说服吴宗玺,一定很困难,没想到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就听吴宗玺说:“那你别喝啊。”

“一定一定一定。”徐小青笑着挂断电话,招呼许璐去男生宿舍楼下等。

许璐瞧她的眼神有点奇怪,一路上欲言又止的,徐小青自然有所察觉,但她装作没看见。没一会儿吴宗玺就拎着书包下楼了,满满一书包的啤酒,徐小青差点没抱住。

两个女生道过谢,小心的穿越了舍监老师的法眼,凯旋归来一般的溜进了宿舍。程安筠看到满满一书包的啤酒,随口道:“小青,看不出吴宗玺这么给你面子呢。”

“我爸不是给他爸开车嘛,命都在我爸手上,这点没问题。”徐小青顺了一口谎话,在心里直佩服自己信口拈来的功夫见长,顺便暗自给吴宗玺道了个歉,希望她童言无忌不要应言。

吴玛丽看上去并不消极,听说有啤酒,翻身就从床铺上跳下来,拿出柜子里的一些零食,摆在许璐立起的一个方桌上,四个女生聚桌而坐,气氛与平时任何时候都不太一样。

“矫情的话我不说。”吴玛丽开了一罐啤酒,咬着唇缓了半天,动作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这点挫折压不垮我,未来再见。”

骄傲如吴玛丽,她是扬着“经济学理论”对徐小青炫耀的女生,她的每一分努力都在向着目标,她是徐小青见过最积极向上的人。可是如今,她也被外界因素影响到需要妥协了。

程安筠和许璐各自开了啤酒,随着吴玛丽一口一口喝着,徐小青并不想在这种气氛下离群,她不知道遗传了谁的酒量,连闻到剧烈的酒气都会头晕,更别提让酒精直接入口下肚了。

其他三个女生也没强求,半个小时不到,微醺的三个女生,话题走向明显不受控制。

吴玛丽说:“我爸让我们全家都去医院里守着帮忙,只要是力所能及的都要帮,我妈真的连一点积蓄都没有留,全都付医药费了,即便这样那些伤者家属还是恨极了我们,我们的钱很快就用完了,很多重症伤员药费跟不上,被医院催了好多次,我爸妈真的就差卖血筹钱了。可是你们知道最好笑的事是什么吗?”吴玛丽笑着喝下半罐啤酒,微醺的样子令她看上去十分开心。“吴城树来了,他出现在医院里,有的伤者家属不知道在哪里听说我们家和吴家的渊源,都以为吴城树是来帮忙解决麻烦的,他们一拥而上把吴城树围住,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只不过是来陪护病人,他根本就不认识我爸爸,他连我爸爸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徐小青无端难过,可又能怎样呢?她自然是要站在吴城树的立场上去看问题,毕竟吴城树是因为她才出现在医院里。

“这能怪谁呢?”吴玛丽呆呆的看着桌子的一角,自言自语:“因为我们姓的这个‘吴’字,我们家一直很幸运,刚开始我爸爸也会主动和别人解释,我们家和北郊的那个吴家其实关系并不深,和陌生人没有区别,可是渐渐的,我爸爸不再去解释了,因为姓吴,他变得非常幸运,总有人来巴结他,他也一直被人高看一眼,我们家都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沾了北郊吴家的光,可是我看到我爸爸每次暗示别人自己和北郊吴家有关系时,都特心疼他,我从小就发誓,我一定活出个人样来,让别人提起吴光勇时想到的是我吴玛丽,我们再也不用生活在吴城树的光环之下,我吴玛丽会成为他们的依靠……”女生最后的句子颤抖起来,眼泪从利落的脸部线条滑落下来,徐小青和许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只能安静的看向程安筠。

可是程安筠好像醉的更厉害,她身边已经倒着好几个啤酒罐了,女生烦躁的在空气里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苍蝇:“吴城树,怎么又是吴城树,玛丽你知道吗,不止你活在吴城树的阴影下,就连我,也一样,我妈从小对我姐特别好,房间是我的三倍不止,衣服和鞋子都是名设计师量体裁衣设计出来的,她上英国皇家学校,被精雕细琢成一个标准的淑女,而我呢,像是充话费送的一样,任何事情都要以我姐为主,但你一定不知道我妈为什么这么偏心,因为吴城树,因为我姐和吴城树只差了两岁,在同龄名媛里我姐是和吴城树最般配的女人,嫁给吴城树就相当于当上了女王,最可笑的是,我妈妈竟然成功了,今年过年吴家特意摆了家宴招待我姐,再过不了多久,吴城树可能就成我姐夫了。”程安筠很少长篇大论的说话,她的话很少,出口带着三分的傲慢,今晚在酒精的催眠下,竟不再那么高高在上,真正像一个花季里的女生了。

徐小青看她又开了一罐酒,眯着眼睛,一口气把最后一点酒都喝掉,爽利的打了一个酒嗝。徐小青似被什么感染,竟然也开了一罐啤酒,小心的喝了起来。

这时候许璐也咧着笑发言,“其实,有多少人爱吴城树,就一定有更多的人恨吴城树,只怪我们生不逢时,如果我早出生10年,一定也会使出浑身解数去当他的终生伴侣,征服世界太难了,征服一个拥有世界的男人,或许简单一些。”

“是啊,这么努力到底为什么呢?”吴玛丽绽放了一脸酒后迟钝的笑容,慢吞吞的说:“真是太累了,人家在云端散步,我们在泥里往上爬,够不到的。”

“吴城树飞的再高,也挨不住身边的人笨的如猪。”程安筠真的喝多了,开始吐槽自己的姐姐。“我姐看起来高贵无害,其实心机特深,她自己完全知道怎样表现能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我这么恨她,都能被她分分钟搞定,何况是她处心积虑想要占有的吴城树呢?”

程安筠讲这句话的时候,徐小青已经喝了大半罐啤酒,眼前的迷离感让她莫名的很开心,听她们围绕着吴城树的名字,不由自主的闷闷笑起来。“他啊,不是说能搞定就能搞定的。”

徐小青已经充当了一个多小时的听众,大家似乎都忘了小青的存在,当她插话进来,三个女生齐齐朝她望过来,脸上微微开怀的表情如出一辙。

“不就是一个吴城树嘛,他还是神不成。”吴玛丽激动的拍着桌子。

程安筠随即附和:“就是,我们和他顶多差个十来岁,现在60岁老头子还能娶18岁小姑娘呢,我们缺什么?”

“他身边,得站一最好的姑娘。”徐小青迟钝的笑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平时都不一样,她用手指在三个女生脸上依依指过去,笑意更浓:“他只配最好的姑娘,任何残次品都是对他的亵渎。”

许璐好奇的瞧向徐小青手里的啤酒罐,一罐还没喝完怎么就醉了?可是这样的徐小青十分的可爱,像个傻傻笑着的玩具棕熊。吴玛丽挨着徐小青,忍不住把她搂过来。“孩子,最好的姑娘也得有站在他身边的资本。”

徐小青眨着眼睛,已经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她浅浅的微笑慢慢放大成了咧嘴大笑,三个女生被徐小青的傻样感染,纷纷举起啤酒,陪她把最后一点酒喝完。

“我们来一场十年期的约定吧?”吴玛丽忽然沉静下来,深亮的眸子扫过三个眼神游离的女生。“十年之后,看我们中的谁,站在离吴城树最近的地方。”

“那肯定是我。”程安筠笑着,贴向吴玛丽的肩窝:“他都成我姐夫了,我俩多近呐。”

“安筠,这就是你和我的不一样,最好的男人如果不是我的,也绝对不能是与我关系亲密的人的,如果是那样,那么日后的每一天都会成为绝境,他们每一个亲密的表情反射出的都是你的失败。”玛丽拿啤酒罐狠狠与程安筠干杯。

后者似乎心头一震,愣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在这期间,徐小青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整个人斜趴在吴玛丽的身上。女生们的欢聚并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旁边宿舍被深夜里女生们的酒后H歌模式扰得忍无可忍,终于请来了舍监大人。

满屋子的酒气,和撒着酒疯的四个女生,何止惊扰了整间女生宿舍,连对面高年级宿舍的学姐们,都趴在窗口拿望远镜朝这边瞭望。

吴玛丽酒兴正足,张开手臂一边朝学姐们招手,一边唱“三万英尺距离”,得到对面宿舍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女生宿舍楼一时间乱成了一片。

徐小青是在冰冷的走廊上醒过来的,很不幸,地点并不是女生宿舍的走廊,而是教务处的门外。深冬的晏州冷的特别厉害,早起上班的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女生们昨晚的劣迹,经过他们时无不摇头无奈的神态。

“这次丢人丢大发了,我反正是要休学的。”吴玛丽看了一眼对面萎靡不振的程安筠,笑了笑:“你好歹还是一校花。”

程安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冷眼瞧着依然靠着吴玛丽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稳的徐小青,“一罐啤酒喝到人事不省,也真是够了。”

“别说话,老实站着,你们的家长马上就到。”教务处主任说出的话里,带着一股韭菜味儿,许璐靠的最近,差点把宿醉的酒气给呕出来,气得教务主任大吼了一声“岂有此理”,声音大得整条走廊都钻出好事者的脑袋。

等他闪进办公室,四个女生谁都没忍住,咬着嘴唇笑出了声。

可是半个小时之后,她们谁都笑不出来了,学校决定,给他们四个每人一警告处分。档案里背处分是会影响自主报考的,他们四个都是尖子生,都不是能一笑而过就顺应接受的。

许璐和程安筠家,来的都是秘书,和教务主任交涉了一会儿,竟然都没有沟通好,纷纷垮着脸出来,安慰女生:“先回去。”

吴玛丽的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教务主任可能也明白女生的情况,等许璐和程安筠被带走了,便也没有难为吴玛丽,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先回去。

教务处外面最后只剩了徐小青,九点刚过,周海平就出现在了小青面前。

徐小青孤零零站在走廊上,没敢抬头与周海平对视。

周海平同样先进教务处与老师们交涉,徐小青他身后方向的门口处,仍然是一副被罚站的姿态。听见教务主任扯着嗓子说:“这个最严重,已经喝得人事不省,让人架着到这儿来,又哭又笑的发酒疯。”

徐小青恨不得钻进砖缝里,醉酒后的一切她都忘得一干二净,心里一半懊恼自己差到南极的酒量,一半担心日后面对吴城树时的忐忑。

“停课三天我们照常履行,至于处分。”周海平脸上不见任何表情,给人感觉淡定又从容。“哪有随随便便就断送学生前途的学校呢?”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被此话惊得抬起头来,周海平转身朝同样惊讶的徐小青脸上看了一眼,说:“和老师们道歉。”

徐小青立即做出谦卑的姿态,深深的鞠了个躬:“对不起,我错了。”

说罢,被周海平按着肩膀带出了教务处。徐小青心下忐忑,急忙问:“处分怎么办?”

周海平又看了她一眼,小青立刻偃旗息鼓,表现的像一个十足的犯了错的孩子。

“学校不会给你背任何处分。”要不是徐小青入学的时候异于常人的低调,周海平也不会在会议中接到学校教导处的电话,虽然周海平的电话会出现在家长联络部这种册子上,但学校领导还是有“凡事不扰”的觉悟。

“那其他人呢?”女生加快脚步,好像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周海平眸子里深谙起来,没有回答徐小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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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八斤幻志

    八斤幻志

    在一个偏远而贫穷的小村庄,黄八斤便出身于此,乃一个不幸之人,婚后育有一女,正当他感到无比幸福之时,却遭遇不幸,失去妻女,巧合之下得知天机,于是他不愿屈于命数,逆天而行,决心要与爱妻爱女重温幸福,人生重新起航,结果却不如人意。最后终于顿悟。
  • 蔡礼旭大学演讲录

    蔡礼旭大学演讲录

    本书是蔡礼旭老师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邮电大学、北京交通大学、北京科技大学、汕头大学等地的演讲集。按内容分一生圆满的智慧、创造人生好因缘、建立和谐的人际关系等几大部分,深入浅出,将圣贤教育用生动活泼的语言和事例讲解出来,深受听众欢迎。本次结集出版,删除了重复部分,保留了每次演讲的精华,是一本针对青年读者进行品德教育的好书。
  • 谋略高手是这样炼成的

    谋略高手是这样炼成的

    当今的社会就像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我们身在这个社会之中,就等于是进入了一个暗流涌动、荆棘丛生、陷阱密布的战场。虽然说人性本善,但当我们一脚踏进残酷的现实中时,我们便跟谎言、虚伪、陷阱、算计等结下了不解之缘。做谋略高手,并不是教你玩阴招,而是一种行走社会智取对手的方法和手段,它是一种为人处世的智慧和谋略,不是让你使奸弄诈算计他人,而是要懂得利用智慧成就自己。以谋处世,是古今成大事者必备的生存智慧。
  • 针帝

    针帝

    在虚拟的波云诡谲的武林中“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已成为神话,而在现实的平淡如水的杏林中“欧阳针出必带魂回”也已成为传说,八大暗门之首的“一师一徒”长生门弟子孤儿欧阳飞羽还未来得及传承师父的荣耀就被一道紫雷劈向异界,在那里——针帝的传说正在慢慢升起。
  • 巴菲特之道(原书第3版)

    巴菲特之道(原书第3版)

    向巴菲特致敬的一本书。在历经六十载栉风沐雨的航行中,沃伦·巴菲特在投资的海洋中遭遇过无数挑战,却依然继续演绎着他无与伦比的成功。他谦逊、正直、智慧的品质赢得了世界各地千万人的爱戴,并点燃了人们对于他如何投资成功的强烈好奇。这就是为什么罗伯特·哈格斯特朗相隔十年之后,再次完成《巴菲特之道》第3版的原因。伴随着巴菲特的个人经历和职业历程,这本书还介绍了很多重要人物,从本杰明·格雷厄姆到菲利普·费雪,再到查理·芒格,他们影响了巴菲特的投资观。哈格斯特朗将巴菲特的投资方法进行了分解,并演示了为何巴菲特的方法"并未超出任何人的能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