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众人安睡,幽兰宫却传来阵阵凄厉的叫声。凌紫心蜷缩在地上,发疯似的对着空气大喊大叫,脸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娘娘,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萍儿。”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快走开!走开!”
萍儿抹了抹眼泪,对一旁手足无措的宫人说:“快去把皇上和太医请来。”
“是。”……
不论是谁,只要靠近凌紫心,都会使她大受刺激,所以,太医来了以后,根本没有办法问诊。第二天,余妃娘娘被鬼魂缠身以致癫狂的事被迅速传开,一时间,在后宫掀起轩然大波。
一早起来,离晚溪正悠闲的梳着头,这时,蓉惜进来了:“小姐,景王托人带来口信,约您在宫外的轩茶馆相见。”
“知道了。”离晚溪放下木梳,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待离晚溪来到茶馆,穆楚扬已然在雅间等候。
“王爷找我何事?”
“听说余妃娘娘出事了。”
“嗯。”离晚溪垂下眼帘: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宫主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王爷请说。”
穆楚扬看了眼离晚溪,道:“本王上次给宫主的幻音魔笛和幻音术秘籍,宫主有没有练?”
“嗯,开始练了。”
“那么,宫主有没有练会定魂的招数?”
离晚溪一愣:“定魂?我还没有练到那里,怎么了?”
穆楚扬叹了口气:“余妃娘娘这般折腾,实在有伤皇室颜面,若宫主能让她清醒过来,本王感激不尽。”
离晚溪暗自挑眉:有伤皇室颜面?你是怕她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会说出你们之间的事吧?景王,这你就多虑了,我可不会这么早就让她把你供出来。你们欠下的债,我要一点一点慢慢讨回来!
“宫主什么时候能练成?”
“就这几天吧,王爷不必太心急。”
“好,那就有劳宫主了。”穆楚扬冲离晚溪笑了笑,暗自松了口气。
“嗯,我会尽快练成的,王爷放心。”离晚溪微微垂下眼帘,暗自一笑。
其实凌紫心并非鬼魂缠身以致癫狂,而是吸入了一种会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粉,所以定魂术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这点,离晚溪心里非常清楚,只是穆楚扬认为它有用,那离晚溪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
凌紫心癫狂,不止穆楚扬担心,太后也暗自紧张,当下以保护余妃的名义迅速派人封锁了幽兰宫,禁止任何人靠近,就连穆楚晟,也不能长时间呆在里面,以免余妃“突然发狂伤害皇上”。
为了安抚众妃嫔和宫人们的情绪,太后特地请了灵音寺的高僧前来作法,祭奠已故皇后的亡灵。
此时,凤仪宫中,高僧齐集,皆盘腿坐在蒲团上,低眉念着什么。旁边,站着一个离晚溪颇为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迦南大师竟然来了。”太后很是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人。
迦南大师朝太后行了一礼:“贫道正巧在灵音寺,听说了余妃娘娘的事,便不请自来了。”
蒋欣婉上下打量着迦南大师,凑到离晚溪耳边低声问:“他是谁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很有名的高人。”
“哦。”
穆楚晟扫了那些高僧一眼,道:“不知迦南大师能否治好余妃的癫狂症。”
“解铃还需系铃人。”迦南大师说着,深深地看了眼离晚溪。
离晚溪心下一惊:莫非,他都知道?
“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一脸不解,“难不成要把皇后的鬼魂招来?”
迦南大师笑了笑:“太后娘娘尽管放心,余妃娘娘过些日子便会痊愈。”
离晚溪暗自咬牙:迦南大师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大师,朕有些话想单独问你,可否随朕到偏殿。”
“是。”迦南大师微点头,又看了眼离晚溪,而后随穆楚晟去了偏殿。
太后与穆楚扬相视一眼,脸上皆露出凝重的表情。离晚溪一转眸,暗自运功,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大师,请你告诉朕,皇后、是不是还在人世?”
“皇上为何会这么问?”
“朕不信世上有鬼魂,朕心里一直有种感觉,感觉皇后尚未离开人世。”
“若没有鬼魂,为何余妃娘娘会变成那样?”
“朕不知道,朕只知道,皇后有一块玉佩,曾经助她逃过一劫,它是有灵性的,如此说来,它在皇后出事的那晚怎么可能不救她?还有,朕后来在那具尸体上,并没有发现那块玉佩。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朕,直到皇后的鬼魂出现,朕才有所怀疑,皇后,或许还在人世,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才令她没有回宫。”
“皇上,有些事贫道不能透露,不过贫道可以告诉皇上,若有缘,你们会相见的。”
“大师的意思是,皇后真的还活着?”
“贫道还有事要办,先告退了。”
“大师……”
离晚溪垂下眼帘:没想到他还记挂着我,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夜,静静来临。离晚溪想起白天听到的话,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翻来覆去睡不着,离晚溪便披上外衣来到园中。
“施主睡不着么?”
离晚溪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迦南大师缓步朝自己走来。
“大师怎么来了?”对于眼前的人,离晚溪心里还是有点敬畏的。
“贫道只是想提醒施主一句,莫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能放下的,就放下吧。”
离晚溪愣了愣,随即苦笑:“我怎么能放下?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迦南大师无奈的摇摇头:“那么,施主好自为之,贫道走了。”
“大师等等——”
“施主还有何事?”
离晚溪抿了抿唇,而后抬起眼帘静静的望着迦南大师:“我想知道,大师为何对我的事了如指掌。我是因为这块玉佩穿越过来的,而玉佩是大师受人之托送给凌小姐的,那么,大师是受谁之托。还有,上次大师告诉我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我穿越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迦南大师淡然一笑:“施主暂时不必知晓。等时机成熟,自会明白。”
离晚溪皱了皱眉:“那时机什么时候成熟?”
迦南大师望了望深邃的夜空,吐出两个字:“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离晚溪抽了抽嘴角,突然想到房内的蒋欣婉,便问:“大师是否知道,还有一个人跟我一样来自那个世界?”
迦南大师点头:“前世因,今生果,你们三个都逃不脱的。”
“什么?”三个?离晚溪深感诧异,正欲继续问下去,却看到迦南大师瞬间消失……
两天之后,离晚溪偷偷给凌紫心吃了解药。当天晚上,凌紫心便清醒了。萍儿见状,欣喜万分,急忙命人去通知穆楚晟。
“娘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凌紫心靠坐在床上,喃喃道。
萍儿微笑了笑:“娘娘放心,您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梦了。”凌紫心动了动嘴唇,还未开口,突然感到腹中一阵剧痛。
“娘娘怎么了?”
“肚子、好痛!”凌紫心紧紧捂着下腹,表情痛苦。
萍儿紧张不已,无意中瞥见床边渗出的鲜血,顿时脸色大变:“来人,快、快传御医!”
凌紫心亦有所察觉,望着那片血渍,脑子渐渐空白:“不、不要……”
不多时,御医匆匆而来,随后,穆楚晟也赶来了。诊完脉,御医脸色凝重。穆楚晟见状,忙问:“御医,余妃怎么样了?”
御医暗自叹了口气,转身跪在穆楚晟面前:“回皇上,余妃娘娘小产了。”
“什么?”凌紫心身形一颤,眼泪瞬间滴落,“不,不会的,孩子不会离开我的,不会!”
穆楚晟皱了皱眉,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爱妃……”
“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我不信,他一定是骗我,一定是骗我!”凌紫心越说越激动,竟从床上摔了下来。
穆楚晟微微眯眼,上前扶着凌紫心:“爱妃,御医不会骗人的,孩子,真的没了。”
“怎么会?怎么会?”凌紫心颤抖着双手抚着肚子,心下升起浓浓的悲伤,“孩子!我的孩子!不——”
房外,离晚溪静静的看着这一情景,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凌紫心,当日你害我没了孩子,今天,我也让你尝尝丧子之痛!
深受打击的凌紫心,在这之后,整个人愈发憔悴。而离晚溪也开始忙碌起来,因为蒋欣婉想到了在宴会上表演什么节目,天天拉着她排练。
这天上午,离晚溪正欲跟蒋欣婉出去排练,不曾想风仪酒楼的梦雅来报,说是江戎来了。于是,离晚溪随便找了个理由去了风仪酒楼。
“好久不见,江大哥。”
江戎笑了笑,神情略显疲惫:“成亲之后,都还好吧。”
“嗯。江大哥是不是有那位霸主的消息?”江
戎没有说话,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布包:“我带人找了八处地方,都没有发现霸主的遗体。而这个是我在北方一个冰封的山洞里找到的。”
离晚溪疑狐的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条细长精致的银链子,上面缀满了小铃铛。
“这……”
“据我所知,一百多年前那个神秘寨子里的人,手上戴的就是这种链子,它发出的声音,可以吸引蛇,甚至可以控制蛇。”
离晚溪深感诧异:“还有这种东西?”
“除此之外,我们在里面还发现了一枚印章。”江戎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檀木印章。
离晚溪仔细辨认着印章底部的字,无奈字体太飘逸,实在看不出刻的是什么字。
江戎见状,伸手指着其中两个说:“凌、恒……”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