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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苦难过去

夜弑云心里一阵感动,眼眶也红了起来,小时候爹从早到晚忙着练兵,娘一刻也离不了随时可能丧命的小妹,大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读书,只有他和小晨两人相互依靠相依为命,在他去玄霄宫之前小晨每天晚上都会偷偷钻到他房里和他一起睡觉,抱着晨儿他就觉得安心,觉得自己并没有被所有人都抛弃,当初若不是外公逼着他去玄霄宫,又劝说他学了本事才能更好的保护妹妹,他是决计不会和小晨分开的,后来被那人震断筋脉瘫痪在床,他曾一度心灰意冷,觉得生不如死,那种苍凉绝望的灰色气息,至今想起来都会让闷得他喘不过气,在他就要顶不住一心想要求死的时候,晨儿出现了,像是地狱中突然冲破的一道阳光,就那样照在自己心头,晨儿以命相挟,只好答应她不会去寻死,本以为今生就只能做一个废人一辈子都躺在床上了,是她一个小小的十二岁的小女孩,爬完了一座又一座的山脉为他寻找药草,带着他到处去求医,她是他生命中的救赎……唯一的救赎。

当初怕玄霄宫派人追杀,他们不敢回去,求医都不敢声张,一开始都是自己摸索着看书治病,幸好夜初晨当时已经在她师父身边两年学了不少医理,看看书还是能鼓捣一番的,几次治疗下来效果居然还不错,可是这药材不是她一个人采就够了的,那得需要钱,很多的钱。

可他们因为谨慎行事所以不敢回去,自然就没有钱,在那里举目无亲又不敢住客栈,过的日子那叫一个艰辛,夜初晨每天都研究药方拿到医馆卖钱,可那根本不够,所以只能爬山去找金贵的药材拿去卖钱。

夜初晨当时走得急以至于后来根本联系不上她师父,不然有了她师父在,他们也够好过一些,夜弑云的病也能多一份希望,可她师父行踪不定,夜初晨就是想找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就算要找也是得先避过风头再说。

后来山上的药材越来越不好采了,曾近一度穷的连饭都吃不上,饿了上顿饿下顿,夜初晨急的恨不得一手灭了玄霄宫,又不敢让夜弑云知道他们没钱了,于是开始转动歪脑筋,她身板还小,就算把唐门的暗器和毒药都算上,这杀伤力仍然有限,所以说不能去抢劫,治病救人的话钱又太少来的也慢,她等得及可二哥等不及,所以想来想去就瞒着夜弑云干上了坑蒙拐骗的行当,她一身的毒术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在大街上看见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富商老爷就过去坑上一把,先是让他中毒,再过去救人,最后留一手不完全治好他,狠劲儿的往坏里说,别的大夫都治不好之后,她再提要求拿钱拿药材,那些药材都是二哥需要的药材,等拿到了药材拿到了钱,最后再治好他。

夜弑云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这里面的猫腻,可是他不会去捅破只能每日夜里折磨自己,他知道她因为做这些事情让她心里很难受,爹那么英明神武为国为民,作为夜大将军的女儿,她却跑去干这种做贼的事,这无疑是如同让一个无比热爱自己祖国的人去做汉奸。

她每次拿了钱回来之后都会自虐很久,饿着自己不吃饭,可是为了他的病仍旧做着这样的事,他那时候快要被这种崩溃的情绪给淹没了,直到后来,他一直给她灌输土匪很高尚很义气的说法,坑蒙拐骗明抢暗偷其实不是坏事,看你抢的是谁了,若是你抢的是贪官和恶商,那是为民除害,是在做好事,兄妹俩就那样一步一步的挨了过来,。

这就是为何夜初晨不当别的一心只想做土匪的原因了,她心里不舒服,想要证明她明抢暗偷其实也是正义的事,她没给爹和夜家丢脸,于是树立起了一定要当最大的土匪头头的伟大理想,劫富济贫,抢光贪官恶富,拿这些钱为百姓做好事,她决计不会动用一分的,夜弑云是万分支持百般拥护,这才有了现在的三光阁,一个名副其实的巨大土匪组织,也是一个劫富济贫的慈善组织,下边有几十个堂口专门接济百姓。

自从夜初晨救他出来后,夜弑云就再也没想过自杀,尽管他知道山上危险不已,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尽管他知道夜初晨每天忙得团团转,累的要死要活,尽管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是个废人了,看着她每天为自己奔波,自己却只能躺在床上备受折磨,心里的恨意都快要把他吞没了,尽管……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死,因为他和晨儿相依为命,他若死了晨儿怎么办?没有经历过相依为命的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相依为命,相依为命就是他是晨儿的命,晨儿是他的命,他怎么可能去寻死?那是要他妹妹的命!

每次看到她兴高采烈劝说自己的样子,自己就说不出让她难过扫兴的话,若是她喜欢这样为自己奔波,他就顺着她,哪怕心里再心疼,也不会说出你不要再去白费功夫了的话。

“二哥,你说了你学会了武功以后谁都不能欺负我,现在你武功废了,换我保护你,等我治好了你的病,我还等着你帮我去揍孙大人家的那个兔崽子呢,还有丞相家的那个地痞无赖,还有戴沐帆那个臭小子……”

“二哥,我跟着师傅每座山都已经爬过了,现在是轻车熟路,跟在咱们自己家转悠似的,你这样看不起我的实力,到时候我师父知道了肯定会骂你个狗血淋头然后再把我夸个天花乱坠……”

“二哥,你现在只是能下床走路,哪有什么力气帮我去揍人啊,我一直跟他们吹牛说你武功高强一拳就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现在还没把你完全治好,我才不要回去呢,让他们平白的看我笑话,我才不干呢……”

一声声让自己心里无比柔软的话语仿佛就在耳边回响,两人一起吃苦受累的煎熬日子好似就在昨天一样,那么的清晰,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虽然那是他人生中最悲惨最绝望的日子,却也是他最幸福的回忆……

夜初晨晃了晃陷入回忆的夜弑云,睁着哭红的双眼问道“二哥你想什么呢?我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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