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姬灵惜突然狠狠扇了袭香一巴掌,袭香正在给姬灵惜擦着药,被她这忽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扇蒙了,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难以置信。
“小姐,你···”丫头捂着脸,吃惊得看着姬灵惜,她的小姐居然动手打了她,平常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她一句,今天居然第一次打了她,她无法相信她的小姐竟然会动手打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姬灵惜狠下心来,双手用力一推,袭香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已经失重撞开了车厢门,从马车上跌落。姬灵惜反手将车门一拉关上,隔着车门,哑着嗓子骂道:“不懂事的丫头,我留你何用,现在就给我滚!”
袭香滚趴在地上,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了,哭得真心实意,看着让人心疼,姬灵惜这一巴掌,是真的重伤了她的心了。
“胆小怕事,遇到事情,慌慌张张,毛毛躁躁,我留你无用,你走,去自寻出路,滚得越远越好,莫再惹我心烦。”
这一出主子教训丫头的戏码突然登场,众人未看明白,已经迅速收尾了。众人皆惊住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把瀚王爷放在眼里,敢在这种场合对着丫头劈头盖脸一顿大骂,这车里人是什么来头?
君瀚弦冷笑:“姑娘,你这些话是故意说与本王听的?你嫌本王碍事?你够胆,敢当众给本王下马威。”
姬灵惜哑着嗓子,声音冷冰冰:“我只是寻常女子,实不堪入王爷目,恐有污了王爷眼睛。”
君瀚弦气极,再也按捺不住,一个轻功,翻身一跃,临空一脚,将车厢门踹开,伸手一摘,将姬灵惜脸上的丝巾掀去。顿时,姬灵惜那张刀痕密布、裹着血渍和药泥的脸,暴露无疑,非常丑陋恶心。
“啊,啊!”众人皆是被姬灵惜这张惊悚、恐怖的脸吓了一跳,脸色大变,或是惊讶、或是害怕、或是鄙夷,四周传来了士兵们的窃窃私语,大家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她,指着她的脸,议论纷纷。
“原来长得这么丑,难怪无论如何都不敢见人。”
“哎呀,我差点被她吓死了。”
“是啊,太吓人了。”
“我要是个女人,脸毁成这样,我还活着干嘛。”
“闭嘴!”陆逊大喝一声,士兵们立即沉默。双目对视,君瀚弦的眼神里全是吃惊,他盯着姬灵惜看了良久,脸上始终挂着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不可能!这不可能!盯了良久,他脸上最终露出失望之色,突然有些失魂落魄了,自语起来:“不是她,你不是她!”
他突然的失落,众人皆看在眼里。
姬灵惜哑着声音,笑道:“王爷,可以把面巾还我了么?我伤口未愈,吹不得风。”
君瀚弦看着她的眼睛,情绪复杂,迎面靠近,替她戴好面纱,忽然道了句歉:“姑娘,真是抱歉,是本王唐突了。”
“王爷,可否放我们离开了?”姬灵惜忽然气不顺,急咳了几声,嘴里咳出血丝来,这下面纱上又被血染红了,怵目惊心。
君瀚弦转身,道:“福妈妈,这位姑娘是我皇姐的客人,也就是本王的客人了,我听闻皇姐不在府里,恐怠慢了客人,我来替皇姐照顾这位姑娘。”他还真是个多情的王爷。
福妈妈闻此,惊慌不已,又跪地求道:“王爷,使不得,姑娘有孕在身,住瀚王府不吉利的,再说姑娘身子弱,脸上又有伤,还需要老奴的贴身照顾,姑娘还是住在公主府最为合适。公主交待老奴照顾好姑娘,老奴不敢失职,恐公主责罚于我。”
君瀚弦笑了笑,不在意道:“无妨,本王不惧任何晦气,我瀚王府的人千挑万选,严加训练,绝不比皇姐府里的人差,你把人交给本王,本王自当事无巨细照顾,不叫这位姑娘受半分委屈。”
这些话听在耳里,姬灵惜气急攻心,体内血气翻涌,又咳出一大口血。这君瀚弦难不成天生就是她的克星,她都出如此狠招了,还是无济于事,要是进了他瀚王府,她哪还有命出来,难到这次她还是要栽在他手里?“这··这··”福妈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姬灵惜不甘心受制于君瀚弦,硬扛着不倒下,出声拒绝:“谢王爷美意,只是我福薄,消受不起,恐折了腹中孩子的福寿,还恳请王爷让我跟福妈妈一起回去。”
君瀚弦回头,冲姬灵惜笑了一声,笑容里似有深意,说道:“怕什么?本王说你能消受,你就受得起。”说完,他已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朝士兵喊话:“今日到此为止,本王有要事处理,你们听陆都统指挥。”
列阵士兵得令,齐声高喊道:“恭送王爷!”
“走吧。”君瀚弦骑马走在车前,福妈妈和蝶儿不得不跟着,袭香已经起身,泣泪连连,正要跟来,姬灵惜看在眼中,心里大急,大声喝止:“我不养闲人,你不要跟来了。”
说完,姬灵惜又扔了一袋银子在地上,指着风广陵鼻子也骂起来:“还有你,也给我滚!以前我生病卧床,使唤不动你们,还不得不求着你们,受尽你们白眼,我的仇家找上门来,你们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躲得不见踪影,现在,我命里有福,承蒙王爷照顾,再也用不着你们了,你们俩赶紧滚,马上消失。”
“姑娘,这两个下人,本王替你了结了。”君瀚弦听到动静,又骑马折回来,拔出剑来,持剑向袭香脑袋砍去,姬灵惜骇了一跳,一拳打在车厢上,脱口而出,大声喊道:“王爷,不要!不要见血,请为我未出世的孩子积福。”
君瀚弦闻言,刚欲砍下去的剑,突然停在半空中,转而收入腰间剑柄中,喝道:“好,本王今日留你们一命,赶紧滚!”
风广陵扶起袭香,两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姬灵惜再也忍不住,猛烈地咳起来了,嘴里大口大口喷出血来,她靠在车上,气息虚弱。现在,她只希望袭香和风广陵能够原谅她的翻脸无情,能明白她的这番安排,君东篱身陷危机,他需要他们俩。还有她说的都是反话,通通都是与事实相反的。马车走了大半日,到了一处府邸,凭君瀚弦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多修几座府邸并不奇怪,只是眼前这处宅子既不阔气也不奢华,连个牌匾都没有,跟他是王爷的身份相距甚远。
“到了。”
君瀚弦跳下马来,拍掉衣服上灰尘,说道:“福妈妈,本王派人送你回公主府。”
福妈妈无法再留,只好低头恭敬道:“老奴谢王爷照顾。”说完,她对着一旁的蝶儿使了使眼色,将蝶儿推到车上来,叮嘱道:“蝶儿,你跟着姑娘去,照顾好姑娘,一切听从姑娘吩咐,姑娘有什么需求,你来告诉奶奶一声。”
君瀚弦调皮地笑了笑:“本王向来怜香惜玉,福妈妈还不放心?这丫头既然是皇姐府里的人,带进去也无妨。”
“王爷,老奴不敢。”福妈妈识趣退下。蝶儿扶着姬灵惜下了马车,君瀚弦召来府里总管,交待好照顾姬灵惜的事情,转身向她拜别:“姑娘,本王还有军务在身,今日还得回军营,你进了瀚王府,自有丫头仆人照顾,无需拘束,如在自家一般。”
姬灵惜是一眼都不想见到君瀚弦,巴不得他赶紧走,他终于要走了,姬灵惜喜形于色,声音也轻快起来:“王爷,军务重要,您快去吧。”
君瀚弦跃上马背,拍马往回骑去,骑出几步,又回头说一句:“姑娘,本王会再来看你的。”
“快滚!”姬灵惜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君瀚弦一走,她刚喘了一口气,一时间许多老婆子和丫头又上来,簇拥着把姬灵惜扶进府里,送回房间,送来了吃的和热水。
姬灵惜将丫头、婆子全打发出去,关紧了门,忍着痛,脱掉早被血水染红、黏在皮肤上的衣服,钻进水里。刚坐进浴桶里,热水刺激,疼得姬灵惜龇牙咧嘴,她闻了闻,水里混合着金创药粉的味道,药水渗入了她的伤口,难怪这么疼。
洗完澡,姬灵惜换上干净衣服,已有丫头进来将水抬走,她简单吃了些东西后,上床休息。坚持了一整天,加上伤口流血,她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力竭到没有力气再去想其他事了,连伤口的疼都影响不到她入眠了。不多久,蝶儿进来,锁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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