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兮姑娘,你可回来了,北芜派使者来,点名说要见你。”两人才到军营,哨兵急急的说。
末兮一怔,转头和身后的封庆瑞对视一眼,看他拧着眉头,面露疑惑,末兮咬唇,莫非是耶律景派人给她回话?
两人下马,往中军营走去,哨兵在身后又唤道:“末兮姑娘等一等!”
末兮转身望着他,哨兵顿了顿,小跑过来,模样青涩腼腆,红着脸铿锵说道:“如果那来使折辱姑娘,姑娘莫怕,就算将军姑息他,兄弟们也不答应,我们可不管那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狗屁规定,兄弟们说是不是?”说着对身后振臂一挥,在场的士兵通通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说道:“是,是,姑娘莫怕,只要兄弟们在,绝不让姑娘受辱。”
眼底湿热,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使她嗓子拉扯得生疼,末兮对着众人深鞠一躬,在他们的震惊中转身离去。她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从开始大家不待见变成如今的维护,只有署城墙下的灵魂证明着这颠覆的变化。
封庆瑞看着她红着鼻子掩饰情绪的模样,也为刚才一幕所动容,牵她的手在手心,用拇指摩挲着她手背。
“我没事”末兮抬头,强颜欢笑。
封庆瑞眸子暗了下去,自从认识她以来,听她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没事,她如果不那么假装坚强,自己也不会那么心疼。
中军营里,末兮进门看到两位生面孔坐在主位之下位置,料想是那使者,不想落了下风,向其他人颔首问好后,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等他们先开口再见招拆招。
两人仔细端详着此时低垂着眉眼的末兮,这几日探子传回消息,说煜王爷带来位姑娘频频献策,并羞辱了皇子,皇子不怒反而对其青睐有加,如今看来,长相倒也机灵明媚。
“末兮姑娘,白将军让我带话于你,可否借一步说话。”两人中年长的一位留着山羊胡的来使说道。
“末兮向来光明磊落,没什么事不能开诚布公的,来使直言便是。”末兮慵懒地抬头说道。
“这……”
“若来使实在为难,末兮不听也罢。”身体向后倚了倚,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白将军对姑娘一往情深,甚是想念,如果姑娘能前往北芜,那他日攻破署城之时,可免屠城生灵涂炭。”来使捋着山羊胡目空一切的说道。
众皆哗然,末兮大吃一惊,把落在身前的头发撩到肩后,抬起头来,笑意然然,可笑不达眼底地说道:“白将军他真那么说?”
“正是!”
“那就劳烦另一位来使回去禀报一声,说末兮感念白将军情义绵绵,明日恳请将军到署城城下接末兮前往北芜。”
“放肆!这几日北芜连连溃败,来使如此口出狂言,是羞辱我署城虎豹军无能要用女子去换安然?”王将军怒目圆瞪呵斥道。
“对了,请耶律景也一同前来,末兮前些日有眼不识泰山,羞辱了他,末兮亲自向他致歉。”末兮扬眉,依然笑意不减。
“皇子姓名岂是姑娘能直呼,姑娘切莫逾越了规矩!”使者不悦,捋山羊胡的手顿住。
“哦,来使好像很崇敬耶律景?!”
“皇子文韬武略,乃不世出之才。”使者放下胡子,洋洋得意的说。
末兮扯唇冷哼一声,这夸上天的文韬武略也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顿了顿说道:“文韬武略末兮眼拙没看出来,不过论亲和温雅,当属我国煜王,你说是不是,封庆瑞?”
封庆瑞本来面色冷沉,听到末兮突然叫他,笑着对末兮点头,满眼温情。
“哼!”使者轻蔑地一哼,垂下眼。
“那就劳烦使者为末兮带封信给白将军了。”
末兮走到当中的书桌前,士兵听到她说写信,立即为她铺上宣纸,研墨,她提笔沾墨,歪头想了想,提笔写下几个大字,便让士兵等墨干了,装入信封交给使者,告辞之后离开。
封庆瑞来到末兮营房时,她站在窗前,背影纤细瘦小,他心里骤然一疼,走上前从身后环住她,在她耳边温柔说道:“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末兮被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回,往后全身放松倚在他怀中,说道:“封庆瑞,想我去北芜的不是白祎晟对么?”
封庆瑞眼里突然由刚才的温情变得冷鸷阴霾,沉声道:“这才是我最怕的!”
“他想要杀死我报羞辱之仇么?”末兮侧脸在他的胸前蹭了蹭,神情沮丧。
封庆瑞把下巴放在她头顶,这个傻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多么让人着迷。
北芜中军营,传令兵单膝跪地,“报,皇子,使者回来了,说姑娘给白将军带一封信!”
“快传使者!”耶律景双眼放光,在他邪魅的脸上,连轻扬的剑眉都浮现了柔柔的涟漪。
使者进营,行礼后,耶律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信呢?拿来给本王瞧瞧!”
使者斜瞟了眼坐在主位旁面无表情的白将军,将信交给传递的士兵,耶律景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拆开封泥,正要打开,想起末兮平时的诡计多端,怔怔地停住手,又浮现平日里的歪嘴邪笑,交给传信的士兵,说道:“念给我听!”
士兵接过打开,并无异样,拿出信纸摊开一看,几个丑陋的毛笔大字跃然眼底:你妈生你不如生块叉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