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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月光

风静栖春树的枝头

雨线串不起飘落的爱

你说 你要走了

我低下头去

眼睫上滴落痛苦的泪

我的诗是不愿清理的思绪

弥留窗边

我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

我问星 星无语 我问月

月扭过头去……

寂寞不曾扣响我的门,在他出现之前。

他,子寒,朋友的朋友。

有时候,缘份的确是个奇怪的东西。那次在我电话里找朋友时,因为传话人的失误,于是歪打正着,认识了子寒。

子寒的声音低低的,偶尔有些沙哑,很好听。讲话时,始终都是不急不躁,听不出什么情绪上的变化。他的话语总是很体谅人的那种,好像能看透我想的东西。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很理智,可以对一切做出正确的判断。所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事物,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遇见子寒,我知道,我失败了。原因很简单:我竟然喜欢上了他的声音。

还记得第一次的见面。很多朋友在一起,当然其中也有他。朋友让我猜哪个是子寒,抬起手,指向其中的一个,大家都笑了:“哈哈,没错,你好厉害。”我也笑了:“感觉啊,谁让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和子寒同时脱口而出。尔后,相视一笑,如此默契。

从那时起,熟悉的陌生人不再陌生。心中那朵极为细小的玫瑰就这样在不经意间静静地绽放。

终于有一天,我惊奇地发现,我已经爱上子寒,温柔的关怀,细心的体贴,亲切的话语,不像情人,倒像是父亲,忘了说明一点,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10岁以后的记忆里,似乎不再有父爱。有着恋父情结的我,就这样在毫不防备的情况下爱上一个人。

有子寒的日子,星星总很好,他知道,我是个爱做梦的“大孩子”,于是,常常陪我在星空下闲坐,安静地听我那些没完没了的幻想故事,仿佛永远不会厌烦。他会偶尔摸一下我的头,其中好像包含着许多含义,鼓励,珍惜,怜爱,呵护。我总喜欢展开手掌,和他的手掌贴在一起,大小相差悬殊,每当这时,我就会幽幽地唱道:“我知道我的手太小/太野的你我抓不着……”而他就握紧拳头,将它放在我的掌心,再将我的手指一一按下,然后,有点固执地说:“瞧,这不是抓住了吗?”我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得意地晃着脑袋,两个人笑作一团。

一直都喜欢那首《最熟悉的陌生人》,于是,我常装作很忧伤的样子问他:“我们会不会变成这样?”好像真是恋人分离时的那种气氛。也总是会得到同样的答案:“胡说什么呢,小笨蛋!”同时,轻轻地再一下我的脑门。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子寒最了解我,似乎我们可以这样彼此凝视着对方,牵着手等着真爱,但很可惜,我们没做到这一点,我大概不算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不知道从何时起,我有时也会想说出心里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子寒说:“我喜欢你。”我却顽皮地吐吐舌头,做着鬼脸,还给他四个字:我不喜欢你。也许,正是这种所谓的冷漠,将他的爱情火焰渐渐冷却。记不清哪一天,他展开双臂要抱我,第一次,我没有躲开,只是问他,你真的喜欢我吗?他很明显的顿了一下,沉默,继而只是将我紧紧抱住。在明媚的月光下,我能看清他的脸,只知道有一种我不懂的东西在他的眼睛里。

之后发生的事情,好像有点戏剧性的变化。

忽然之间,子寒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不留痕迹地,好像一场梦,梦醒了,只有记忆中有一点模糊的印象。我用尽各种方式找他,甚至在他常出现的地方守候一整天,结果都是茫然。

过了许久,从朋友们的口中得知,子寒现在和一个叫做丽的女孩在一起。

我不相信。子寒不会这样,他们太不了解他了。我固执地认为,子寒一定是在吓我,他想给我一个惊喜:有一天早上,我打开门,他就拿着一束玫瑰站在门口微笑,说:“我回来了。”我想,那天阳光一定很刺眼。可是,我始终没有等到这样一天。

“今天天气不错,出来散步吧!”朋友在电话里邀请。距离很近,我徒步去集合地——一个漂亮的小公园。

路上,我遇见了子寒,他身边有个女孩,手牵着手,阳光下笑的灿烂。

这样没有准备的相逢,来得如此突然,很多的感受一齐涌上心头,令我招架不住。我停下脚步,他先是惊诧,然后愣住了。那女孩很奇怪地看着我们俩,摇了他的胳膊。他回过神,带着她走来,有点尴尬:“这是丽。”我笑了,原来那传言是真的。

那女孩补充道:“你好,你是阿枫的朋友吧?”然后看着子寒:“阿枫你也不介绍一下?”

“噢,她是小猫,一个爱讲故事又顽皮的朋友。”

“是吗?”丽叫起来,“有机会一定要讲给我听哦!”那天,太阳确实很好,阳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我把右手挡在额前,笑道:

“好啊,如果有机会的话。”

“那阿枫我们走吧。”

“啊?嗯,好,好。”望着表情木然的子寒,我摆摆手:

“再见了,子寒。”

我很努力地笑笑。尽管我知道,那一定很勉强,很难看。潇洒地转身,给他留一下轻松自如的背影。然而,谁也没有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有种什么东西碎了。

我看似洒脱地走着,其实,随时都可能摔倒。因为,我的心失重了。我强迫自己,绝对不许回头。

来到公园里,我再也走不动,就这样背靠着栏杆,终于,无力地滑下。我没有泪,我不会哭,可当时,周围的东西却都闪着耀眼的亮光。朋友跑过来:“早来啦,你在干吗呢?”我抬起头,咧开嘴,绝对的笑容荡漾在脸上:“天气真好,太阳闪的我眼睛都有点痛。真该躲在屋子里,闲得无聊散什么步?哈哈……”

“哪里,散步是贴近自然的最好方法啊!”

“听过那首《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吗?我喜欢。”

“哦,喜欢这首歌的人似乎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噢。”朋友有点狡黠地看着我。

“是吗?”我仍是静静地笑。

朋友歪着头,支起胳膊托着下巴,迷惑与懵懂写在脸上:

“没见过喜欢这首歌的人还那么高兴,大概,你算是个例外吧!”

看着镜子里的我,笑眯了眼,比任何时候都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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