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词汇,像似四把利刃,狠狠地插入赵延年的心脏。
看着眼前年轻俊朗的面孔,赵延年仿佛看到了魔鬼,惊恐让他的脸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鬼,他怎么能道破自己心中最大的隐私?
一旁的李成功逮住机会,趁机在赵延年的伤口上撒盐。他虽然不知道林威廉是怎么弄到的这些情报,但是不妨碍他配合林威廉。
“开曼群岛离岸避税?你是为了你们天河私募基金去的吧。”
本来林威廉提到的词汇,就让赵延年心中恐惧到了极点,而李成功的话更是让他彻底绝望。
对方既然知道了自己掌控天和私募基金的事,又知道了自己到开曼群岛办理离岸公司的事,那么自己基于此的一系列商业操作更是无法隐瞒。
想想这其中牵涉到的巨大利益,还有这些利益涉及到的那些权势人物,冷汗止不住地从他的头上淌下。
探员不可怕,法律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人物。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的道理,没有人比他领悟得更深刻了。如果因为他的原因,暴露出那些人的灰色甚至黑色财富,他想死都难。
之前他歇斯底里也好,装疯卖傻也好,心中不是没抱着幻想,那些权贵们会因为私募基金而对他施以援手。
可是他更知道,现在恐怕最希望他死的反而是那些人。
在天河经营多年,他既是那些人财富的代言人,又是帮他们洗钱的操盘手。而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后一角色更重些。
“怎么办?怎么办?”
赵延年心中不停地念叨着,真的六神无主了。
突然他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林威廉,垂死挣扎道,“你,瞎,说。”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垂死挣扎着。他希望这个姓林的探员只是查到了这方面的信息,并无真正的证据在手。那样的话,他还有时间,还有余地。但下一刻,林威廉就无情地彻底碾碎了他的希望。
“汤姆。”
又是一个词汇,两个字的人名。
听到这个人名后,彻底敲碎了赵延年最后一丝侥幸,他就像被抽去脊骨的蛇一样,瘫软在审讯椅上。如果不是审讯椅特殊的构造,限制住了他的身躯。林威廉有理由相信,他会直接倒在地上。
“求你,”
声如蚊蝇,赵延年双眼发直,就这么在椅子上发出类似呻吟的声音。
“求你别再说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就求你……”
他直直的眼神,投向林威廉,眼中再无昔日嚣张,充满了可怜兮兮的哀求。
如果此时有认识赵延年的人,看到他此时的模样,一定会大吃一惊。
虽然依然是那身西装,西装即使有了些许褶皱,依然能看出质地高档,但是昔日让他穿出笔挺效果的衣服,此时就像一个麻袋片子披在身上,晃晃荡荡,毫无美感。
现在的赵延年,好似苍老了十岁,浑身的肌肤失像失去了水分一样,变得枯燥懈松,目光呆滞,整个人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好似街头随便遇到的一个流浪汉。他失去了全部的精气神,就如同迟暮的老人。
看着赵延年那可怜的样子,林威廉知道赵延年求他什么,如果他一旦将天河私募基金的事,开曼群岛注册离岸公司的事,全部彻底捅开,那么天河估计会掀起惊涛骇浪。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破产跳楼,多少人锒铛入狱。
凝重地看着赵延年,林威廉表情严肃地缓缓道,“那也要你先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如果有一丝隐瞒,后果你知道。”
想想事情被彻底捅开的后果,赵延年不寒而栗。他打了一个哆嗦,吃力地看着林威廉,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威廉回头看着站在身旁的李成功,“探长,接下来交给您了。”
此时的李成功吃惊地看着林威廉,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小林子竟然真的给他一份惊喜。
而一旁的年猛和孙达杰此时看着林威廉,仿若看着天人一般。
真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林威廉只出去二十多分钟,回来掐着几张纸,就能把赵延年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而且是直接掀开了他的老底儿。
有一刻,林威廉甚至在他们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崇拜”的情绪。尤其是孙达杰,看他的眼神,像似要吃了他一样。吓得他也是一哆嗦,连忙站起来,“咳咳!这个人有三急,我出去一下。”
说完,也不等三人反应,打着“水遁”的旗号蹿出审讯室。
出了审讯室,林威廉用力地在空中挥了下拳头,耶!
通过几次精神体跃迁,他收集到的各方面资料,都证明了一件事,当年的爆炸案,赵延年在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拿下他,就意味着爆炸案已经侦破了一大半。他怎能不兴奋,怎能不手舞足蹈。
苍天可鉴,逝去的英魂不远,后辈师弟林威廉很快就能为你们报仇了。
赵延年已经拿下,真凶还远吗?
如果不是在雪城警署的办案区内,他都想仰天大笑三声。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整整三个小时后,李成功三人顶着“红眼”出了审讯室。没办法,一天一夜没合眼,换谁双眼都要充满血丝。
但这根本掩盖不理他们脸上的喜色,在监控室内的林威廉,远远地就听到年猛兴奋的话语。
“哈哈!老天有眼啊,我们终于拿到了关键性证据了。”
“臭小子,小点声!”
听到李成功训斥年猛的声音,但是怎么听也掩盖不住他话语中的喜悦。
“这回小林子可立了大功了。”
孙达杰兴奋地提前为林威廉请功。听到她的话,林威廉嘴角绽放出微笑。
“嗯?小林子,正可哪儿找你呢,原来你小子跑这儿来偷懒了。”
说着年猛就给他胸口擂了一拳。
“是啊!你小子这是提前功成身退吗?”
孙达杰也过来在他耳朵上拧了一下,不过很轻很柔。
“对!今天小林子……”
李成功说着,扬起他的“大爪子”奔向林威廉的肩膀,明显是要拍他一下。
“哎呦!停!探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双大,啊那个大手,手劲太大,偶的小身板可当不起。”
说着,林威廉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实在是对李成功的大爪子有了阴影。
哥几个高兴啊,压在他们心头整整三年半的大石头,如今搬开了一多半,他们能不兴奋吗。
“来!我们接下来讨论下步行动方案。”
打闹过后,李成功大手一挥,将几个人招到身前,安排起之后行动来。
果然不出林威廉所料,赵延年供述出的爆炸案幕后主使正是周富贵。这个在林威廉精神体跃迁中,几次出现的人物。
“太祖曾言,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我们必须要打好这随后一仗。抓住现在周富贵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将他一举成擒。否则一旦赵延年被抓这事泄露,难保他姓周的狗急跳墙。”
说道“狗急跳墙”,林威廉咧了咧嘴,心理话,“这个周富贵已经跳了两次了,安排四个手下退伍兵,差点没要了自己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