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外,床上的人满头大汗,不时扭动的睡梦中的身躯,彰显了此时不平静的梦,不安的心。深夜孤寂无声,茫茫的天地间,在偏僻的一隅,使得少年在此时更是彷徨无助,紧锁的眉头更是露出满是疑惑的神态,只是迟迟不曾醒来。
梦境中的情景已是在七年中回溯了无数次了,仿若冥冥之中让自己不能够忘记,不能忘记梦中的名叫“梦不觉”的男子和那一名绝色的女子。然而梦溪的记忆却是一直醒来便已不复存在了,如此深夜梦繁复,欲记忆回溯。
胸前的一直伴随的“梦”字玉佩,七年如一日,一如既往的在梦溪的胸口微微发亮,只是梦溪七年而不得知。今夜,玉佩上的光芒不知为何尤甚,亮的竟是有了刺眼之感。好在茅屋地处偏僻,此间的变化之景,终不得外人所知。梦溪胸前的皮肤隐约冒烟了,这确是七年都不曾出现的异变之势,灼热的玉佩也使得梦溪脸色更为的痛苦,面部汗水也是溢出更多。梦溪面露争扎之色,好似想醒过来,但,终究不得醒。
倏然,玉佩光芒大作,竟使得这方天地亮如白昼,然只是一瞬就是寂灭于无。但是在这个修行之人云集的问剑宗,那怕只是一瞬,也是足够了。
一时间,问剑宗各大峰首之上,各是一道剑影虚化凝空,转瞬飞逝。下一刻就来到了梦溪的茅屋所在之处。一道道剑影慢慢的显化出一条条人影,当空停滞。
然而,此时的睡梦中的梦溪全然不知,胸口之前的玉佩在光芒大作之后,现已是胸口的一堆齑粉。梦溪脸上也不复是之前痛苦之态,好似梦到了什么?眼角竟是一滴清泪缓缓滑落,随即一副释然的表情浮于脸上,那笑容,好甜!
“那道光芒就是此处麽?”一道人影浮现,语带冷冽,却是戒律峰一脉的首座,戚莫言。
“应该是这里,就算一个人错,但我们几位一起来到此处,想来也是没有错了。”天剑峰首座,画池瞑看着熟睡的杂役,环顾了来此的各峰首座,言语中带有了一丝肯定。
“我们就来看一个小孩子睡觉?”紫剑峰首座柳浮生,兀自用神识查探此地方圆,包括睡梦中的梦溪,只是没有一丝发现。“罢了,那道光芒转瞬即逝,想来与我们各位无缘,各位师兄,师弟这便先行回峰了。”
众人闻言脸色一滞,转而不由晒然一笑。
只见天剑峰首座,画池瞑,缓缓一步上前:“今夜异像出现,奈何我们诸位赶来此地,却是一无所获,明日此间事情便由我禀明掌门师兄。修行之人讲究缘分,如此我们就不再故作纠缠,各自回峰吧。”
柳浮生和戚莫言与其余的两条身影上前执礼:“池瞑师兄所言甚是,我等这便回峰”语罢,眼前几条人影竟是虚幻成剑,如同来时一般,各自消失。
画池瞑看着眼前兀自睡觉,口水都流出沾湿胸口衣襟都不自知的小杂役:“哼,小东西睡得还挺沉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还一个劲的傻笑,如此,我也该回去了。”目光上下打量了四周,最终回转梦溪的身上。
画池瞑正待手捏剑诀离去,梦溪却是熟睡中的身子一转,胸前的玉佩齑粉散开,点点还没有完全逸散的最后一丝灵能突兀的出现,缓缓消散。尽管是一丝,但在修行之人的眼中却委实扎眼,好巧,画池瞑看见了,只是真的是巧合吗?
画池瞑不由的上前,手指缓缓捻起玉佩的一点点玉粉,其上一丝丝温度清晰可感:“莫非之前的异像大作,是这小杂役胸前的玉质物事所发出的?但是,为何神识在小杂役的身上什么都感受不道?”
画池瞑伫立良久,也打量了小杂役良久,喟然一叹:“端是无缘,却又是有缘。”随即身形化剑,远远的朝天剑峰飞去。
茅屋四周,随着各大剑峰首座的相继离开,这方天地又回归了之前宁静。原本熟睡的梦溪,却是突兀的睁开了眼睛。脸上浮现耐人寻味的意味,眼中也更是多了之前不曾见过的神采,一瞬之间就被敛入眼底深处,彷如一直不曾出现过。
梦溪负手而立在茅屋之前,望向深邃的夜空:“新的轮回开始了”
玉枢蕴梦回七溯,今朝梦醒。但问佳人何处?
我记起了自己,但却,忘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