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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鱼面再现

阿伊尔“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漆黑无比,睁开与闭上眼睛并没有什么差别。在这里,所有的感知仿佛都被削弱了。

阿伊尔迈开脚步向前方走去,越往前方走,黑暗便显得越发深邃。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前走。但是他就这样前进了,前进的理所当然。

突然,有跟什么东西挡了阿伊尔一下,阿伊尔伸手想去摸索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还不得他的手伸去,那个东西便断开了。

阿伊尔继续迈步向前走去,之前那类挡了他一下的东西越来越多,但是每一个都是一碰到阿伊尔就断开了。

阿伊尔不停的伸手摸索,终于有一次,他伸手抓住了那个东西,那是一根锁链。不过原本应该坚硬无比的锁链在碰到阿伊尔手掌的一瞬间就崩坏了,从他的掌心两边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阿伊尔没有停下脚步,一根又一根的锁链在他的身前崩坏,断开。周围的黑暗也越发的深邃,阿伊尔只能通过一种莫名的“感觉”,知晓自己一直在前进。

终于,他的脚步顿住了。在最深层的黑暗中,他却突然能看清了自己,看清了周围纵横交错的大量锁链,以及被锁链缠绕困住的一头巨大的龙牙鱼。

阿伊尔来到龙牙鱼的近前,伸出手,打算去触碰那些困住龙牙鱼的锁链。而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锁链的那一刻却突然往回缩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挣扎。

这份挣扎只停留了短短的一刻,下一个瞬间,阿伊尔的手就触碰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锁链。

轻轻一碰,周围所有的锁链一下子全都崩坏,原本被锁链束缚,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龙牙鱼此刻像是“活”了过来,开始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身子。

清醒的意识回归到阿伊尔身上,原本暗淡的视觉、听觉、触觉等一切感知都重新链接在了他的身上。

阿伊尔呼的吐出一大口气,一股溺水的感觉涌现,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身子在不断的下坠,挣扎中,阿伊尔胡乱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脚。

急促的水流声传来,阿伊尔望着自己上方的黑暗中,一排巨大的獠牙在向自己靠近。

咬合,巨大的龙牙鱼直接将阿伊尔一口吞下。

……

整座山体的崩塌还在继续,阿卡修斯不紧不慢的向外面走去,掉落的山石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全都避开了阿卡修斯,没有一块砸到他的身上。

左零抬头凝望,早已被他从肩上放下的莎娜扶着阿吉望着前方正在崩塌的山体,烟尘弥漫,她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了?”莎娜疑惑。

左零眼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欣喜,脸上浮现出笑容,嘴中呢喃,“是这个,找到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崩塌的速度变快了。”梅萨抱着脑袋跑着问道,他生怕落石砸到自己的脑袋。

“别管那么多,加快速度,一定要在这些通道崩塌完之前跑出去,快!”托里克趴在葛鲁斯的后背上。

异兽骑士团一行人,飞速的撤离。

异样的魔力在自己的身后升腾而起,阿卡修斯转过头来。

原本应该掉落在地上的落石被巨大的力量反卷回了空中,强劲的气流瞬间吹散了弥漫着的沙尘。阿卡修斯感觉自己的嘴中泛起一股甜腥味,但是他此刻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个。他满脸的震惊神色,望着自己被剑刃从腰际一路劈斩到肩头的伤口,以及那名握剑,长着半张狰狞鱼面的少年。

阿卡修斯踉跄后退,用左手掌捂住自己的胸膛,鲜血从他的指尖渗出,根本止不住。他将喉间的血液咽下,开口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还清醒着吗?”

阿卡修斯开口向他身前的那只“怪物”询问着,“怪物”也给予了他回应。

“当然清醒着,你说过,在战斗中不要松懈,这一剑只是还给你的。”阿伊尔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随着他说出话语,他半边脸颊的狰狞鱼面也随之晃动着。

阿卡修斯继续开口:“那你这张‘脸’是怎么一回事,还有......”还有什么阿卡修斯没有说出口,他疑惑的是阿伊尔魔力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阿伊尔的魔力是平静且浩瀚的海洋,那么此刻,这片海洋便沸腾了起来。阿伊尔的魔力,产生了质的变化。

“我也不清楚,就如我不知道我的魔力为何那般庞大,我同样也不知晓,这张‘脸’,为什么会出来。”阿伊尔平淡开口。随着鱼面的出现,阿伊尔的意识得以回归身体,虽然虚弱与疲劳感还在,但是他却能够继续操纵自己的身体,来进行战斗。

“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呢。”阿卡修斯像是沉溺在了短暂的回忆当中,“这是我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吧,第一次是在哪里,我好像有些记不得了。”

“然后,现在的你想要做些什么。”

阿伊尔没有直接回答阿卡修斯,而是开口问道:“如果我一直倒地不起,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去追击左零他们?”

“应该会去,但也不是一定。”

“那么我就要在这里阻止你!”斩钉截铁的坚定语气,阿伊尔将自己手中的剑用力一挥,挥剑产生的强大气流将他对面的阿卡修斯的蓝色长发吹的乱甩。

“然后呢?”阿卡修斯脸色平淡,眼神敛去震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以及深邃。

阿伊尔沉默,周围陷入一股“寂静”,只有山石在坠落,烟尘在弥漫。

这份沉默持续了很久,阿伊尔才像是终于承认自己被对方“看透了”这一事实,缓缓开口。

“然后,赢过你!”

阿卡修斯脸上浮现出夸张的笑容,“好极了!”

两人一瞬间便碰撞在了一起,毫无保留,没有任何顾忌的一次对击。强大的魔力爆发开来,掉落的山石一下子全都被震飞,距离两人最近的几颗一瞬间便化成了粉末。

碰撞,砍击。两人没有想过要杀死过对方,但是每一次出手都毫无保留,他们都想胜过对方。

“那是什么?”莎娜吃惊的掩住自己张开的嘴巴,她顺着左零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两团光芒在碰撞。一团蓝色,一团金光。

两团光芒偶尔遇上高空,在崩塌的山体外侧碰撞,偶尔又进入崩塌的身体之内,掀起阵阵风浪。具体的情形莎娜根本看不清,但是连她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光芒碰撞出产生的强大力量。

阿伊尔和阿卡修斯此刻身上的魔力实质化,紧紧包围着他们两人,让他们变成了“光”。脚步轻踏,地面碎裂,层层塌陷。剑刃挥舞,魔力爆发开来,强劲的气流吹袭的整座山体加速崩塌。偶尔他们的剑刃划过岩壁,坚硬的石头便像是豆腐一般,瞬间便被切裂开来,锋利的切口延伸数十米,连带着一块巨大的岩壁,倒塌。

“龙牙击!”“反震!”

两股极致的力量碰撞,整座山体在这一瞬间,直接被轰击散开!

裂开的山石直接被抛飞数百米远,刚刚冲出山体异兽骑士团的众人也被气浪席卷着飞了出去。左零按住莎娜的脑袋把她按在地上,躲避着强大气流和被掀飞的巨石。

远处一队正在缓缓前行的队伍注意到了这一幕,一座原本“完好”的荒山直接炸开了,他们座下的马匹都惊慌失措了起来,抬起前蹄,高声嘶喊。

这一队人马全都穿着盔甲,在盔甲的左胸口处,有着跟杜兰德相同的一个标志。星芒骑士团。

“安成大人,那是……”一名骑士稳住自己受惊的马匹,朝着队伍最前头的那个男人开口问道。

安成眼中满是震惊,随后他快去镇定了下来,望着倒塌荒山的方向,“那个方向是,葛莱蒂斯,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安成抽出自己的佩剑,举剑朝天,喊到:“全员,全速前进!”

魔力消散,光芒暗淡。又是几轮交锋之后阿伊尔和阿卡修斯各自分散开,站在崩塌后的荒山之上。

阿卡修斯的剑身之上满是裂痕,蓝色的魔力光芒闪烁了几下才最终凝聚,阿卡修斯的魔力已经快要见底了。

阿伊尔大口的喘息,他的精神和体力都早已透支,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唯有握剑的那只手,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晃动。

阿伊尔迈步上前,想要再次袭向阿卡修斯。但是他一个踉跄,左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哪怕阿伊尔再苦苦支撑,他的身体也早已经到达了极限,连基本站立都成了问题。

“看来你和我都到极限了,我的魔力马上就要空了,而你的身体也到了极限。”阿卡修斯泛起一丝苦笑,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苦战到这种地步。同时又有一丝满足,他许久未曾遇到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战斗了。

“下一招,应该就能分出胜负了。”

阿伊尔点头表示赞同。

阿卡修斯微笑,“还没有对你说我的名字呢,真是失礼,我叫阿卡修斯。”

“阿伊尔。”

两人自报姓名,相视而笑。提剑,凝聚魔力,碰撞。

强大的冲击碰撞在一起,威力相近,一时胜负难分。不过变故总是发生在转瞬之间。

一人留在原地,一人被强大的气浪冲击席卷飞出。

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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