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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是不是爱情

整洁的女生宿舍里,月光在窗外诉说着宁静的故事,正中心雪白的墙壁上贴着几颗绿色的兰花草,那是颜熙最喜欢的植物,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生日礼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也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就在这样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

颜熙不用去打开来看就知道,无非就是那么一些高档化妆品,面膜,玫瑰花,布娃娃还有巧克力,她只是脱了鞋,坐在床上一个人静静地听着音乐,细数泪水流过脸颊的痕迹。

陈思思和林小美都过来安慰,可颜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是因为自己感动了吗,自己为什么会感动,还是,自己根本就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爱?!

谁可以告诉我吗?!

虽然从初中开始,就几乎是被异性的爱浸泡着,像太阳一样被众星环绕,可自己的内心从来就没有像今天一样酸涩,这还是第一次遭受这样强烈的撞击,甚至有点措手不及,这既让人高兴,又有点让人害怕。

宿舍熄灯的时候,颜熙把夏晓晗送给她的礼物放到枕头的一边,没有打开,然后躺在一边静静地睡着了,紫色水晶手链在月光的耀映下散发出幽蓝神秘的光。

而夏晓晗确是一夜未眠,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她为什么会哭,不是应该高兴吗?!

看到颜熙的背影就好像一滴好看的眼泪,湿润,梦幻而易碎。

这令人费解的爱情。既让人高兴,又要让人心疼。

从那天以后,夏晓晗就再也没有见过颜熙,她好像从夏晓晗的生命里消失了一样。

初秋的风微凉,而夏晓晗的心中却是夏晓晗心想是不是颜熙放弃自己了,以前一直说自己笨,放弃就放弃吧,反正他从来就没有把颜熙看作是自己命运当中的理所当然,只要她幸福就好。

夏晓晗也常常也会想起小美,我不知道命运都给予了我们怎样的前世注定,我知道得只是每个恩都有追求自己幸福和选择的权利,在这个吞噬人理想和希望的复杂社会,趋利避害是可以被原谅和宽容的,

时间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余,市内各大高校联合各大学校举行的动漫作品展示设计会慢慢临近了,当她正努力筹备自己的比赛的时候。

夏晓晗早已经到外面去实习了,他被一家贵金属交易公司录用,负责公司客户的开发,每当他穿着一身整齐的职业装备被当作推销员被高档小区保安赶出来的时候,他都觉得心里比刀割了一样难受。

这个曾经受过三年国际金融高等教育的高材生,也曾慷慨激昂地在讲台陈述自己在对中国经济产业链应当面临怎样的转型侃侃而谈,也曾就欧债危机对人民币的影响中国应该怎样面对表达自己独到地看法,也曾经被当作祖国的栋梁和民族的希望,也曾经对人生的理想踌躇满志憧憬繁花如梦,却不料竟受到社会和现实这样的冷遇。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都会有,而现在,发现自己竟然是一无所有。

当每天早上夏晓晗拖着疲惫的身躯醒来看见的不是明媚的阳光而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雾的时候,他知道冬天来了,窗户上因为温差的上升凝结在窗户上一片白白的冰花,用手指轻轻在上面一划,就变成了一条透明的痕迹,像是虚伪的过往。

这个城市的冬天总是来的这么迅速和浓烈,完全逃过了秋天的缠绵缱倦,悲悲戚戚,让人丝毫来不及防备,敏感而困惑的心灵,被强烈的冷空气瞬间冰冷的麻木而没有知觉,以至于就像一剂良药,治愈了伤痛,但这只是暂时的麻木,被尖刀划下的伤痕也许隐藏在某个更深的角落,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会给你带来更尖利的刺痛,只是我们现在还看不见而已。

颜熙打来电话。

我呆呆地看着电话屏幕上闪烁着的颜熙的两个大字忽明忽暗地跳跃了很久。像是记忆最深处那一颗漂浮的尘埃和经过长篇累牍浓缩而成的一个久远的故事。

你在哪,我想请你吃饭。

好。

不知道为什么,颜熙每次跟我说话,他都像是接到了圣旨一样,不管多艰难都要去执行。夏晓晗在她和自己的人生关系中似乎已经习惯了顺从。

他宁愿不要接到这个电话,让颜熙永远都记得自己,因为那不是爱情。

晚上九点,

这个冬天的夜晚是如此的漫长,四周的路灯光都像温顺地浸润在撕不开浓密的薄雾里,影影憧憧。

其实在夏晓晗心中,颜熙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他的世界。

夏晓晗还是觉得放下心中的沉重,高兴地去面对,至少不能给颜熙太多压力。

让夏晓晗最为意外的是,颜熙身边多了另外一个人,身材颀长,干干净净,与颜熙颇有几分神似,正在和颜熙打闹。

我从来没有发现你今天竟然这么美。

便迎来一阵粉拳追击,就像当初颜熙生气时对自己的那样。

画面极其唯美。

很久颜熙才发现原来夏晓晗已经站在旁边。

便收住了原本心花怒放此时却有些不合时宜的笑容。

夏晓晗心头略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涩,却足以让他终生铭记。

男孩注意到夏晓晗,微笑中透露出几分玩世不恭。

伪装出来的礼貌中总是透露出那几分挑衅和桀骜。

颜熙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尴尬。

来,我介绍一下。

不用了,夏晓晗拿起面前的酒瓶,往对面的男孩杯子里倒酒。

来的都是朋友,还那么客气干嘛?!

他笑的一脸沉醉,心都在颤抖。

多美的画面啊,连长相都那么相似,这不就是电视上狗屁情感专家所说的夫妻相吗?!

也许他们在一起才最合适。

只是他夏晓晗,从来没有想过他心里的颜熙公主竟然会是这种人。

他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一个美丽而不实的梦,现在梦醒了,而他成为这个梦里最大的傻货。

颜熙,在一起多久了?!

夏晓晗微笑着八卦。用眼睛斜旁边跟她坐在一起的男生。

颜熙刚想开口。

却被旁边的男生抢过话去。

这应该是命运注定的吧,说来就很长了,你是要从三年前听起呢?!还是从十年前听起呢?!

他用眼睛注视着颜熙,根本没有看夏晓晗。

眼睛里充满了蜜意,仿佛不是在回答夏晓晗的问题。

是不是,颜熙妹妹。

去你的,你看你美的。

颜熙娇嗔道。

小兄弟,会划拳吗?!

会啊,怎么样都行,我奉陪。

说实话,夏晓晗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运气怎么那么背,次次都输。

颜熙过来按住夏晓晗将要倒进酒杯中的手。

别喝了。待会我还要送你回去。

突然夏晓晗那一刻心里一阵颤抖

没事,我待会帮你背他回去好不好啊?!他言语中带着笑意,你还不相信我的酒量吗?!

颜熙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好了,大美女,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吧。

说着,丝毫不顾场合的在颜熙的额头上使劲一吻。

颜熙用力推开她,干嘛呀?!

他,他

他看起来蛮喜欢你的。

夏晓晗接过话。

颜熙,你要不要来一杯,这红酒喝了能够养颜。

你看你最近是怎么了,皮肤看起来这么差,以后怎么能够嫁的出去?!

颜熙不再说话。说实话挺伤心的,只是夏晓晗不明白。

走出渔乐佳的时候,夏晓晗发现自己的脑袋天旋地转,胃里一阵阵翻涌,他没有想到这酒的后劲这么大,胃里的食物混合着酒液一次次兴风作浪,但都在夏晓晗一次次努力地气沉丹田下被压制住了,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在他们面前失态。

颜熙过来扶住夏晓晗,她那纤细的手指挽住夏晓晗的胳膊,丝毫没有任何力气,那样轻柔。

没事,他拨开颜熙的手。

你和他走吧,我想一个散会步,真的。

终于,颜熙真的和他走了。

晚上十一点的风裹挟着寒冷的露往夏晓晗的风衣里卷,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冷,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冲动地想要一个人在深夜散步,他就这样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永远都不想要停下来,他想看看A地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城市,怎样在华丽的外表和优雅的姿态下吞噬人们的希望,到最后他累了,就静静坐在一个公交车站牌下,看城市像水一样的霓虹,看马路上呼啸而过的汽车。

他们也像自己一样没有家吗?!

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他以前从来不抽烟,打火机在寒风中怎么都打不出火,直到手被冻地通红麻木,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才点燃。

才吸了两口,就觉得口里苦涩难耐,他扔掉烟头,在脚下踩了又踩,

然后继续向前走。

他没有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因为他害怕再次碰到颜熙,让他看到自己尴尬难堪的样子。

最后,昏昏沉沉地被绊倒在一块草地上,手臂磕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没有了以往的疼,深秋的草已经褪去了生命的迹象,他索性脱掉外面得风衣,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

风越来越大,寒气越来越重,他终于没有忍住,翻江倒海地呕了一地,他觉得这一下痛快极了,水花四溅,哈哈,溅在雪白的衬衫上,留下了永恒的记忆。

他就这样仰面躺下,看天空中的星星,今晚的星星和月亮像笼罩着蓝色的眼泪,一点都不美丽,他的泪也顺着脸颊,从眼角滑落到草丛中。

他为什么要这样,虽然我知道,我跟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她也不用这样高调地在我面前炫耀啊。

难道她不知道在我心目中他是独一无二的吗?!

谁******心不是心啊?!

凌晨的时候,下起了小雨,雨水渐渐漫透了全身,混合着雨水泪水和酒渍漫透了全身,湮灭了整个青春时代对美好爱情的憧憬。

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完了。

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竟然在潮湿的草地上睡了一整夜,第二天凌晨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没有感冒,精神奇好。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宿舍,将衣服脱下来,洗了又洗,可是印在上面的油渍和酒渍再也洗不掉了,这是他到A校以来,为了见颜熙买的第一件品牌衬衫,他还记得刘曦晨在帮他挑这件衣服的时候,满意而臭屁地说道。

嗯,

这样子打扮就像个人样子了。

应该不成问题。

尼玛,难不成哥哥我以前都没有人样子。

去吧,迟了,就被别人抢先了。

能说句好话不?!

呵呵,

想到这里,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砸在铺满蓝色泡沫的塑料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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