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喜的病时轻时重,有时大汗淋漓地在梦中喊着山凤的名字。巫蛊之术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总是摆脱不了思念的折磨。人这个会思维的高级动物,为什么要长脑子?为什么有思维?那种对一个人深深的思念,那种思念,其实就是该死的大脑会思维懂感情带来的,就是一种病态的思维,是一种难耐的折磨,是由不得本人的。这个人其实就是得了精神病,也就是人们过去常说的相思病,相思病持续发展,精神一定会出大问题。
当李玉锦看到王春喜这种情况的时候,知道王春喜也许会变成精神病人,无奈地恨着、无悔地爱着,在爱恨交加中寻找治病和摆脱烦恼的办法。这几天她翻出山凤的老照片,仔细地端详山凤的模样,为了王春喜的病,她决定听米忠于的话,打算改变一下自己,做一回易容,让自己变成山凤的模样。这样做似乎可笑,把老婆变成情人岂不是世上少有的怪事,但她觉得必须这样做。因为她毕竟爱着王春喜,张山凤也成了她心中崇拜的偶像,她觉得自己能够变成心中偶像的模样,那也是一种荣耀。而且王春喜,肯定也会更加爱自己,治疗了王春喜的病,又使他更爱自己,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所以她决定必须做,而且要做好,就像电影中的特型演员那样做的既形似而且要神似。现在她大胆地做出了这种决定。
“必须这样做,必须挽救春喜的生命,否则这样下去他会变成神经病。”李玉锦暗暗地下定决心。
彩玉和麻秆子知道了这件事,觉得荒唐可笑,这不是给世人留下嘲笑话柄。中午他们两个来看望玉锦和王春喜,麻秆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玉锦说:“听说你在玩变脸,变了脸还是不是你自己?失去一个李玉锦,复活一个张山凤,你不觉得可笑荒唐?虽然我们都很怀念山凤,可是你还是要仔细地考虑清楚,那毕竟失去了原本的你,变人没变心,你就是一个假山凤,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能治好王春喜的病,这样做我又不会失去什么……而且这本身就是一种心理治疗、精神疗法,我让活在王春喜心中的张山凤变成现实。它不但在心理上给王春喜是一种真实的安慰,而且也是一种精神治疗,为什么不合适?”李玉锦振振有词地说。麻秆子点点头,感到她说得很有些道理。精神病治疗有许多办法,这种办法是一种简单易行的办法,也许还是一种好办法。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觉得一夜之间她变得不可思议,是一个看不懂的包罗万象的新新人类。这时候他也觉得李玉锦这样做也许能挽救王春喜,把他从相思的泥潭中拉上岸来,这可能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治病办法。
“我已经联系了西太医院,关于易容的事情,医生说可以参照参照山凤姐的相片,我最近就去做……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就是一个简单的易容术,人活在世上都是假的,一张脸可以是这样,也可以是那样,为什么不能够改变?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大家都要活得高兴、痛快,说什么真的假的。只要王春喜的病好了,我们大家活得高高兴兴、痛痛快快,比什么都重要,你说是不是?我们都是经过生生死死过来的人……经过以前的生死,真的,我是把一切都看淡了,也把一切都看透了。”
“那好,你去做,可不要做得太像,太像了我们分不清真假山凤姐,这世道也就让你给搞糊涂了。”彩玉吃吃地笑着说,“那时候我们分不清真假,分不清你到底是山凤还是玉锦,我们岂不是真的成了糊涂蛋。”
“不会的,假的就是假的,这假的只是为了糊弄病人,正常的人是谁也糊弄不了的,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但愿如此。”麻秆子说。
“希望达到这种目的,希望春喜早日康复,和心意中人过上美美满满的幸福生活。”彩玉还是笑着说,是祝福,也带着一种忧伤和担心。因为她总是感到这是一种奇奇怪怪的事情,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就等着好消息吧。”玉锦也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