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还有翻身的机会？”
“我只是一个管家，这些事我不懂。”
“你谦虚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从中周旋，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应付那三个董事。”
“陈董和季董好像都已经听到风声了。”
“这样看来，谢忌方要收购股份就更困难了。”
“谢董那边催得紧。”老宋担忧道，“请您下班之后务必上去一趟。”
黄亮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么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您怎么会突然问起她？ ”
“知道谢忌方的动向，她就没有一点儿态度？”
“这个……”老宋笑着回答，“大小姐有别的事要忙，不会过问这些小事。”
小事？看来管氏五区还真是个拖油瓶。
黄亮觉得好笑。
“我知道了，下班之后，你和我一起上去吧。”
老宋看了他一眼：“好。”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股冰冷的液体迎面泼来。
紧接着一包纸巾就递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刚才手滑，不小心把红酒洒了。”
“没事。”黄亮拆掉纸巾，一下一下擦着湿漉漉的脸。
洒在心上的酒痕是怎么也擦不掉的。
“事情办得怎么样？”
“老宋，你没跟谢董说吗？”黄亮往旁边看了一眼。
谢忌方立即挡住他的视线：“他一个老头子，说也说不清。”
“抱歉的很，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谢忌方冷笑：“一些时间，你不如给我一个期限。”
“一个月！”谢忌方冷哼，“你要是能办成，一个月当然不成问题，可一个月之后，你的回答还和今天一样怎么办？”
“我想不会的。”
“黄亮，你机灵我也不笨，你以为我看出来你是在拖延时间。”
“既然话说到这里，我就不客气地问一句，你搞这么大动作，不怕惊动管氏大小姐吗？”
“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谢忌方冷笑，“就那个瘸子，连路都走不了，就算她想管也没这能耐。”
“大小姐……是个瘸子？”
有关管氏大小姐的传闻不绝于耳，但是她是个瘸子还是第一次听到。
“没错，消息封得很紧，毕竟关系到一个大公司的脸面，我见过她一次，那时候她还没有接掌管氏，跟条流浪狗似的窝在墙角，根本没人搭理她。”谢忌方回忆了一会儿，便把话题转了回来
。“你看看十五楼的空中花园，都荒废成什么样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黄亮陷入了沉思。
“如果你是顾虑大小姐，那么现在可以完全放心了，她管不了这里。”
既然连这里都管不了，大小姐又是怎么坐上当家人的位子的？
黄亮的心思完全按飘了出去。
“黄亮、黄亮……”
“啊，你说什么？”
“我再给你十天时间，就十天。”
“十天？”
十天能干个屁。
“好，十天就十天。”
黄亮随口敷衍，想着能拖一天算一天。
“这次别想糊弄我，你要是再办不成，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我的秘密？”黄亮想不通，“你有什么秘密？”
“装，你再装！”
黄亮告诉自己这只是个小小的试探，于是挺起胸膛。
“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讲什么？”
“你再项目书上签字的时候做过手脚，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亮微笑着，复读机似地回答。
“签字的日期不是当天的，而是几天前的，你耍这个小花样，是为了把责任推给孙浩。”
“我不知道……”黄亮顿了顿，话锋一转承认了，“是，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呢？”
欧胖子已经出局，以他现在的实力，这个秘密已经不具有威胁。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这不重要。”
“很快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谢忌方笑着朝电梯的方向走去，停在电梯边上，面对墙壁站着。
这是一面崭新的墙，贴着条纹的壁纸。
上面好像还有一条整齐的裂缝。
黄亮正想看得更加仔细一些，突然听见咔的声。
墙被打开了。
黄亮才发现那原来是一扇门，而门后面是一部玻璃电梯。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谢忌方转身走进电梯。
黄亮跟了进去，电梯缓缓下降。
他看到了两个楼层之间的隔板，还有几个分隔的空间，当电梯停下来的时候，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排小便器。
这是……男厕所！
两个员工上万厕所之后，朝这边走了过来。
黄亮以为自己要被发现，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但是他们只是低着头洗手。
他们站在他面前洗手，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却完全看不到他。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现在就在第十层男厕所的镜子后面，我们能看到他们，但是他们看不到我们。”
“你们这是侵犯隐私。”
“这部就是隐私电梯，乘坐这个，我们能收获很多秘密，也能更好地掌控公司。”谢忌方斜来一眼，“你和孙浩在洗手间里的对话，我就是站在这里听到的，就是那一次，我对你刮目相看，
也让觉得你是一个对我有用的人。”
“你还听到一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有一次太清闲，乘隐私电梯下来的时候听到你正在洗手间里讲电话，对方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叫陈良梦。”谢忌方笑了笑，“你们在聊着陈升的案子，还要我继续
说下去吗？”
“够了。”
谢忌方松了口气：“我早该带你来这里，这样就不会浪费那么长时间。”他说着朝这玻璃按了一按。
电梯又重新上升，回到了上面的楼层。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黄亮还不敢相信刚才见到的一切。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重新回到十楼，像是环游了地球之后，整个视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总经理，你脸色不太好。”
“老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隐私电梯的事。”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公司的强里居然嵌着那样一个隐蔽的电梯。”
“你有什么感觉。”
“照理说也没什么，可心里就是……”
“不舒服对不对？”
老宋沉默了。
“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把我们当成动物一样，随意的观赏评价嘲笑，在他们看来，我们这种人都是没有尊严的。”
老宋暗暗咬牙：“我一定会把今天的事如实告诉大小姐。”
“算了吧，”黄亮冷笑，“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小姐插手的了早就插手了。”
一个没有实权的大小姐顶个屁用。
黄亮见到老宋尴尬，便立即大圆场：“我的意思是，不要为这些小事去打扰大小姐。”
“总经理是不是有对策了？”
“我还能怎么怎么样，抓紧时间帮谢忌方把事情办妥。”
黄亮说的时候，表情却很轻松。
“您难道打算妥协？”老宋猜测着，但是观察他的表情，又觉得不像，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黄亮笑笑，没说什么。
回到别墅之后，他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陈良梦。
陈良梦本来一直在催他把孙浩赶出公司，听到这个之后也变沉默了。
“每个公司都有不同程度的等级制度，但我没想到管氏五区的那几个拉家伙竟然肆意到这种程度。”
“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你打算怎么做？”
“等你教我啊，师傅。”
黄亮笑起来。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有计划了。”陈良梦抱着手臂，踢了他一下，“说说看。”
“我现在要对抗的是三个董事，只能借力打力。”黄亮说着，把一叠照片扔在茶几上，“这是谢忌方给我的，让我自己看着办。”
“恶心！”话虽这么说，但是陈良梦却拿着照片欣赏起来，“这可以是个不错的筹码，也可以是引火烧身的祸源，看你怎么用。”
“如果是你呢？”
“你会怎么用？”
“我会把它交给姓季的，然后说是陈董偷拍的，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说出了对策，但是陈良梦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得意。
因为他知道，让其他两个董事鹬蚌相争，其实是便宜了姓谢的，可是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应付一个总比应付三个来得省力。
“就这么办吧。”陈良梦拍拍他的肩膀，“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
“整天呆在这里，我都快腐烂了。”
腐烂？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黄亮想起了管氏的大小姐。
她也是个瘸子，永远地坐在轮椅上，会不会早已经腐烂？
算了，算了，这些真不是他该想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陈良梦和他就一块儿坐上了老宋的车。
老宋把他们送到高尔夫球场，介绍道：“现在这个时候，陈董正在里面做运动。”
“陈董？”陈良梦疑惑道，“不是季董吗？”
黄亮摇摇头：“我想了一个晚上，与其无中生有，不如让事情水到渠成。”
陈良梦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他推了进去。
“记着，照片是你偷拍到的，一定要要钱，越多越好。”
陈良梦伪装成赚外快的私家侦探，向姓陈的要钱。
姓陈地好笑问：“你要勒索，应该去找照片上的人，为什么找我。”
“得了吧，他的势力我是知道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钱？”
“你不要算了，大不了匿名爆料给媒体，还能赚一笔。”
陈良梦装模作样地站起来，见他没有挽留的意思，便作势转身。
“等一下，”姓陈的终于开口，却是对着黄亮说话，“总经理，你带来的人，你怎么也不送送人家。”
不应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