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联系陆同才知道他已经回来一个星期了，黄亮主动地提了合同的事，想试探试探他，说考虑把签约时间推后，谁知他就坡下驴，索性让双方再考虑合作的可行性。
这是要反悔啊……
黄亮只想拿他鱼饵吊吊孙浩，可真没打算把这鱼饵让去。
“孙总，不如我们……”
“砰！”
电话里的嘟嘟嘟声终于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难道他有更好的方案？”黄亮喃喃自语，又拿出手机，给陆同办公室的清洁工打了电话。
从那个人口里的得知，长胜证券在内的几家金融公司都来过人，其中就属长胜证券的代表在办公室里待的时间最长。
曹爽这个废物，把他安排在孙浩身边，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黄亮叫人把他带了过来，站在黑暗的巷子里，用皮鞋踩着他的脸，来回碾了碾。
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自己也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不重要了！
“说，为什么瞒着我？”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黄亮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抽出嘴里的半支烟，“想尝尝烟在嘴里烧的味道吗？”说着吹了吹烟头，命令人掐住他的下巴，慢慢地放进他嘴里。
舌头快要碰到烟头时，颤抖地挑了起来，发出了颤栗的声音。
“我说、我说……”
“我……我不知道陆同的事，孙浩做事向来不会跟我交代，但是我知道……我知道公司正在四处筹钱，前两天我看到孙浩从外面回来，好像遇到了什么好事，很高兴，后来我才知道他去见过一个姓苏的人，那个人是金融专家。”曹爽抱着他的脚，“你相信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黄亮不屑地踢开他：“谅你也不敢，别忘了，我随时可以让叶氏反悔，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脸留在长胜证券。”
他摆摆手，叫人把曹爽架离视线。
黄亮委托夏义帮忙打听，才知道曹爽口中这个姓苏的全名叫苏克爽，是国家一级精算师，目前自己经营一家顾问公司，报酬以小时计算。
通过夏义的牵线，黄亮终于见到了这位苏专家。
“孙浩是不是找过你？”
“是。”
“你能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吗？”
“可以。”
他的爽快出乎黄亮的意料。
难道这即是所谓的职业操守？
“他请我做方案，那是我做过的最差劲的一个方案，但我保证，没人能拒绝。”
“为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要你支付足够报酬。”
“报酬？”黄亮好笑，“我真为你的职业操守感动。”
“少废话，你能出多少钱？”
黄亮伸出一个你手指。“你看够不够？”见他摇头，又竖起了第二根，紧接着又竖起第三根，他终于犹犹豫豫地点头了。
“好，那就说定了。”黄亮竖起的三根手指同时一扭，发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三个黑衣墨镜冲进来，将苏克霜的脑袋和手按在了桌子上。
“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要三个吗？我就让这三个来伺候你了，你要知道他们都是黑七最得力的手下，你的面子可真是大。”话音一种，一把匕首就插在了桌子上。
“我说！”
曹克爽惊恐地喊出声，于是利刃停在了手指上。
“我说、我说，其实那个方案只有一个特点，由实施方自行垫付资金，也就是说风险百分之九十都由实行方承担，对于合作方来说这是包赚不赔的，谁能拒绝呢？”
“大概要投入多少资金？”
“最少也要一亿。”
黄亮不由冷哼。
把长胜证券卖两遍都直不了那么多。
想赌是吗？好啊，看谁的赌注大。
于是黄亮把陆同约出来，表示愿意自行垫付资金。
这一句话果然戳中陆同的心思。
“您既然如此有诚意，我也就不废话了，您……打算垫付多少？”
“百分之五十。”
“这个……”
“百分之六十。”
“爽快！”陆同猛拍桌子和他干杯。
可是谈完话才过了两天，他又反悔了。
“我也很遗憾，这是董事会的决定，尽管我大力举荐你们，但是……”
“你能告诉我，对方提供多少吗？”
“百分之九十。”
“什么？”黄亮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孙浩是不是疯了？
“如果我也愿意提供这多呢？”
“那样的话，当然是你们的胜算高，我会再去向董事会反应。”
“我同意垫付百分之九十。”
过了两天，陆同又约他见面，这一次，孙浩也在场。
“二位，你们两个都愿意垫付百分之九十，所以我想请你们拿出资金方案，为了公平起见，谁先拿出证明，谁就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这听上去是一个公平竞争，两个人都不方便提出异议，于是各自回去筹钱。
陈良梦知道了这件事，坐在沙发上说风凉话。
“别看陆同死板，脑子可灵光着呢，专做空手套白狼的生意。”
“我愿意让他得力，只要能打击孙浩……”
黄亮恶狠狠咬牙。
“这样啊，我给你提个建议。”
“什么？”
“如果有一样纪念品，留着不能帮你赚钱，但是卖了却能帮你赚钱，你选择什么？”
“当然是卖了。”黄浪冷笑，“不过哪个纪念品这么值钱。”
“不就是新能源喽。”
“我警告你，别打它的主意。”黄亮立即板起脸来。
“你别忘了，新能源已经完全脱离了管氏五区，就算赚钱，也跟你没关系，你想从里面拿钱也只能用借的名义，可是如果它倒闭了，你不仅不用还债，而且还可以从中大捞一笔，这是核算的买卖。”
“住口，这件事不许再提了。”
陈良梦无趣地冷哼，继续玩自己的积木。
可是就因为他一时心软，又让孙浩捷足先登。
陆同和孙浩签了合同。
“我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没想到他就真的翻身了。”
“未必！”陈良梦把积木搭得很高，然后又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推翻了。
看着它哗啦哗啦地瓦解，陈良梦恶趣味地笑了。
“你看，基础没打扎实就是这个下场，孙浩也不例外。”
“那我要做些什么，师傅？”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看着它摇摇欲坠就可以了。”
于是黄亮开始投入公司的业务，把陆同和孙浩暂时抛到了脑后，自顾自忙碌起来，某一天，当他突然想起没吃午饭，去茶水间拿泡面时，曹爽打来了电话。
于是那一天，他错过了午饭和晚餐。
还利息压得孙浩喘不过气，据曹爽说的，他们每个月支出的利息是收入两倍，而且这些钱都是借来的。”
黄亮把这个当笑话，在吃夜宵时候讲给陈良梦听。
陈良梦笑着说：“这是个好机会，你可以把孙浩挤出局。”
“怎么挤？”
“卖了新能源。”
“这事我做不了主。”
“但是王小号和老皮可以，别把我教你的都还给了我。”
“我没这个脸。”
“你要的是成功，要脸干什么？”
“哼，我不是你。”
“你顶起嘴来越来越厉害了。”陈良梦轻蔑地瞟来一眼，紧接着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黄亮本来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最后仍旧把话咽了回去。
他不应该依赖任何一个人。
所以他决定独自一人去策反。
只要不停加码，陆同会慢慢倾斜，要他违约也不是不可能的。
黄亮只是心里想一想，还没来及行动，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陆同主动约他见面！
不仅如此，他竟然道歉了！
黄亮有些受宠若惊。
“陆先生，是什么让您有如此大的转变？”
“是胡峰，你应该谢谢他。”
黄亮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竟然像隔了一个太平洋那么遥远，虽然身处同一个公司，但是他们基本处于零沟通状态。
胡峰和曹爽不同，他有自己一套方法，所以变革时无论多么动荡，他管理的业务分部比较稳定，只有两个组长处走，其中一个后来还是乖乖回来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谢他，还请你多指教。”
“我和他是中学同学，对于这个人的脾气有几分了解，比我好不了多少，他肯帮你跑关系，说明你的确有真材实料，我也很遗憾错过了这次合作。”
“他在跑关系！”
黄亮吃惊，在他的印象中，胡经理向来高傲，不屑应酬，居然破例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可不是吗？我听说你能当上总经理也是因为他的推荐，请他吃顿饭总是应该的。”
“我倒是想，就怕他不赏脸。”
“不会的，不会的，要不改天我们四个一起吃顿饭，我做东。”
黄亮还没来及回答。
陆同就立刻给胡峰拨了电话。
黄亮又不好插嘴，只能干坐着等。
等他讲完电话，才开口询问。
“胡经理答应了吗？”
“答应了，”陆同愉悦地西笑起来，“要不是拉上你，他未必会点头，这小子……”
看的出，陆同很期待和胡峰的会面。
“为什么是四个人，还有谁？”
“当然是他老婆。”
“他……老婆……”
黄亮有些不敢相信。
对于胡夫人的传闻，黄亮听到的是两人分居冷战，事实上，胡峰从来没有携夫人出席过任何活动，据说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笔交易。
“晚上七点，还是这个餐厅，别迟到了。”
黄亮不想扫他兴，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