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来一听，是托七先生雇佣的贼先生打来的。
“喂，您好，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大小姐让我把偷到的东西交给您。”
“什么东西？”
“请您到湖滨公园第九路等。”
说完就挂了电话。
黄亮瞥了一眼名录，关了电脑，穿上外套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那个人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他身后，如同幽灵一般。
“你有什么事？”
“给您。”他伸出手，递过来一个蓝色的信封，“抱歉，我只偷到这个。”
黄亮接信封的时候，看到他衣袖下露出的一道伤疤，十分惊奇。
“看伤口很新。”
那人苦笑：“我从来没失手过，除了这次，宋市常这家伙根本不像他表面上那样，这次是我轻敌了，我活该。”
“大小姐到底让你偷什么？”
“这个您还是自己去问她吧。”他不悦地按了按手腕，“我只是按照她的意思，把这个退而求其次偷到的东西交给您，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要走了。”
后来，跟黑七通过电话才知道，黄亮才知道，他消身匿迹了，去了一个地方继续修炼和学习，也许不久之后，别的城市或者这里会出现一个令震惊当局的神偷。
其实黄亮瞒期待那一天的。
不论哪个城市，保持一个姿态久了，都会感到疲惫，需要颠覆来唤醒他的动力和生机。
黄亮笑着放下手机，视线投到桌上的蓝色信封上。
今天是省代表大驾光临，拍板定案的日子，像黄亮这种级别，只能走在自己窝里等消息。
不管蓝色信封里装着什么，都已经不能改变结果，所以黄亮并不急着打开，他看了会儿电视，又去公园散了散步，然后回来冲了个凉，最后才把信封打开，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这个时候省代表应该已经离开或者即将离开他们谈话的会议室。
这次竞标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黄亮打开信封，平静的眼底掀出一丝波澜，但是瞬间又恢复平静。
这是备选企业名单，和宋市常发给他的一幕一样，只不过多了一家企业——管氏。
再联想起宋市常问的话，答案呼之欲出。
宋市常在防着自己！
管氏后面还有一条小小的标注，竟然是省政府直接指定的，也难怪……
黄亮冷笑着把东西撂在一边，继续把湿头发擦干。
手机响了，黄浪接起来一听。
是陈良梦打来的，她居然主动约他见面。
怎么？现在终于意识到他的价值了吗？
黄亮冷笑着，换上一件成山，趿拉着拖鞋出门。
街风风干了发丝儿上的水珠，等他出现在餐厅门口时，已经变成了洗剪吹的造型。
“我了个去。”黄亮对着玻璃理了理，正好看到陈良梦在看他，于是笑眯眯地走进去打招呼。
“嗨！”
“嗨你个头。”
刚见面就被训了一通，真没意思。
黄亮拉出凳子，一屁股坐下来。
“找我什么事儿？”
“你怎么和宋市长搞一块儿了。”
“我总得吃饭吧。”
“哼，可那套别墅不是常德给你搞回来的吗？”管雪哼笑，“别告诉我，你跟他们两都有一腿。”
“噗……”黄亮直接喷了，“你别这么形容行不行？”
管雪耸耸肩：“我就想提醒你，别掉坑里，宋市长没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正派，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软弱可欺。”
“竞标结果都已经出来了，现在跟我讲这些有什么用？”
管雪冷笑着喝了一杯。
看得出她很郁闷。
黄亮夺过她的酒杯：“其实你为什么不早点找我呢。”
管雪斜了他一眼：“我是谁，我是管氏大小姐，我是陈良梦，我需要靠你，哼，笑话。”
“那么事实结果呢？”黄亮握住她的手腕，“没有我，你什么都不了。”
管雪一愣，眼前的黄亮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放开！”她再次用命令的语气，一贯的居高临下。
可是黄亮已经不吃这一套了，手一紧，让她痛得龇牙。
她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让你反省，你不该把我排除在外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陈良梦猛地一甩，可是没甩开。
“你相信吗？”黄亮神秘一笑，“只有我才能帮你赢。”
“痴人说梦。”管雪愣哼。
“你等着，我会证明给你看。”黄亮神秘一笑。
隔天，他去见了常德，常德兴高采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总觉得这次他赢定了。
黄亮默默看着他演戏，只觉得他可怜。
后来，他又去见了宋市常，他也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黄亮提醒他：“现在还没到庆祝的时候。”
“为什么这么说？”
“省代表同时带走了两家公司的资料，最后会权衡两家公司的实力做最后决定，不是吗？”
“没错！”
“另一家公司就是常德操纵，不是吗？他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赢。”
“哈哈哈……”宋市常放声大笑，“其实把评选表格交给你复印时，我在上面改了两条，所以如果常德真的按上面的条件去调整他的公司，到了最后评审，一定会被踢出局。”
“啊，我早该想到的，”黄亮笑笑，“只是我没想到，您也会玩阴招，您看上去是那么的……正派。”
“有一句话叫以毒攻毒，你没听说过吗？”宋市常面带微笑，“做人要学会变通。”
黄亮点头：“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
宋市常拍拍他的肩膀：“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
“为什么？”黄亮虽然猜到了大半，但是仍旧脱口问了出来。
“这段会见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
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再问下去也没意思。
黄亮索性来个痛快。
“既然您这么体谅下属，不如再满足我一个要求。”
他不悦地瞪来一眼。
“说。”
“我要辞职。”
宋市常一愣，没想到他会提这么个要求。
“我以为你要的是升职。”
“我不过就是个司机，还能往哪里升？您该不会不批吧。”
“不不不，批，当然批，”宋市常微笑地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要求，在我手下委屈你了吗？”
“我是个识趣的人，主人都已经拿出态度，我怎么好意思赖着不走呢？”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辛苦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不会的。”黄亮果断的拒绝了，“临走前，我还想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说。”
“如果有一天，您请我回来，我该怎么办？”
“哈哈哈……”宋市常仰笑，“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黄亮耸耸肩：“谁知道呢？”
他哼着奇怪地调子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的时候，天阴了下来，开始啪嗒啪嗒下雨，黄亮没带雨伞，躲进了路边的一家餐厅。
没想到遇上了同样碧玉的陈良梦。
“缘分哪。”
“缘你个头，我跟着你一天了，你进去都跟宋市常说了些什么。”
“我辞职了。”
“为什么？”
“我可是你老公，给他当司机多丢你面子，你说是不是？”
“胡扯，”陈良梦竖着眉毛，“帮别人办了这么多，一点好处都没捞到，我怎么有你这么没出息的老公。”
黄亮笑嘻嘻：“别人吃肉，就给我喝汤，这种回我不屑干。”
“所以你干脆连汤渣子都还给别人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别废话了，今天我高兴，我请你吃饭。”
“不饿。”
“那算了。”黄亮自顾自坐到位子上。
管雪踌躇了一下，乖乖跟了过来，坐到她对面。
“有空跟踪我，看来你很清闲。”
“竞标输了，我更加没事干了。”管雪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你现在的开销呢？”
“吃老本呗。”
“我看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黄亮笑着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是谁啊？”管雪得意地说，“当不了大小姐，我就是陈良梦，凭我的能耐，饿不死。”
“也对，坑蒙拐骗没一个人比得上你。”
“那当然。”陈良梦吹嘘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立即变脸。
“你讽刺我。”
“现在才听出来，你反应迟钝了。”
“你……”
陈良梦脾气上来，抓起玻璃杯便扔。
黄亮惊险一接，低声呵斥：“你注意一点，这里是餐厅，是公共场合。”
管雪无趣地玩着餐巾：“真没意思，吃顿饭也不痛快，不吃了。”
“哎……”黄亮拉住她，“我让你吃个痛快，行了吧。”说着转身叫来经理，把餐厅包下来了。
窗外的雨渐渐变小，最后停了，躲雨的人和吃饭的人相继离开，餐厅里只剩了他们。
“看，天黑了。”
“恩，”黄亮敷衍地应着，然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
“我让你看外面，你看我干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邱女士那边的进展。”
“哼，有什么好问的。”陈良梦叹了口气，“现在的管氏就是个烂摊子，那个债据就是个空头支票。”
“这么泄气的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可是陈良梦。”
“是啊，我是陈良梦，我以为我无所不能，可是……前天才知道，并不是每一件事我都能坐到。”
“前天……”黄亮笑笑，“看来，竞标失利的事对你打击不小。”
“我曾经无所不能，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陈良梦依附着管雪这个身份。”
黄亮喝了口酒，舔舔嘴唇。
“如果我帮你搞定竞标的事，你怎么谢我？”
“切，梦话。”
“你不是最擅长实现梦想吗？我是你徒弟，继承你的本事也不奇怪。”
“你还想要什么？”陈良梦第一次露出苦恼的神情，“能给你的都已经给了，总不能把我位子给你。”
“让我感兴趣的不是你的地位，而是……”黄亮咽咽口水，实现慢慢滑落到她的衣领上。
她穿着件女式衬衫，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开着，第二颗好像掉了，第三绷紧了。
黄亮感觉收不住神，立即把脸别开。
“你想要什么？”
这女人迟钝地问。
“还没想好。”
黄亮烦躁地推开她。
“神经病。”
